温熙玄低头瞧着手里的茶盏,有些心不在焉,尽管他也不是很想去东宫,可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儿,东宫是迟早要过去的。考虑到诸多事宜在东宫做起来方便,他还是很偏向于大臣们所提的搬迁至东宫。
回来之后便寻问刘珠儿的意愿,看刘珠儿没有回答凡在询问他,可见她是不同意的。
“你不想过去。”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刘珠儿放下了手里的奏折,看着面前一脸忧郁的温熙玄。
温熙玄抬头瞧了她一下,微微点头,问道,“可有高见?”
“高见谈不上,倒是觉得这个时候过去了,岂不是叫殿下孤注一掷了。要知道,现在王爷在背后做的事情可不少,虽然我知道的不多,但是我知道的几件事情对殿下造成的影响是不容小觑的。这一次,王爷又无缘无故的遣散了所有的女眷,导致府上只有几个奴才和王爷一人,倘若我没猜错的话,是否军中也无辜消失了很多人呢?”
温熙玄没有否定的点点头。
“那就是了,既然是这样,殿下为什么还不敢断定王爷要在最近发动征战?”
这么大胆的想象我相信是有过的,可暂时还不确定,不想刘珠儿只通过几件事情的分析便有了这样的肯定,大为震惊的他更多的是赞叹。
“你能如此想我很是惊讶,不过不可说不对,也不可说完全对。”
刘珠儿笑笑,说道,“殿下说的没错,我只是通过这些事情的前后因果去猜测,但并不代表不会发生,或许殿下已经做了准备。可我们从前是在暗处,突然之间就变成了明处的靶子,如今王爷的势力依旧岿然不动,甚至转成了背后作战,要是真的在这个时候被王爷挑起战事,我们都会招架困难啊!”
温熙玄放下茶盏,手指放在桌面上轻轻的叩击,预示着他有些心中不安,最近的事情都像极了一种征兆。多年前似乎也发生过,他当年年轻气盛,极力想要亲自出征博得一二的功绩回来,才觉得不愧对这个皇位,可在出征之前,军中反复出现差错,朝中也动荡不安,那个时候的他以为不过是因为边塞告急引起的百姓恐慌和大臣们的不安,却不想,一切都是因为有人在暗中作祟。
那一次,想要残害他的是太监总管,可温懿就不知情吗?如今看来他不但知情,并且最后的主谋就是他,如今不过是借助温熙玄的手除掉了一个隐藏在朝中的毒瘤。所以他才有机会脱身,去做自己的事情,一个多年来都不曾要做的事情。
发动征战。
温熙玄想通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搓了搓手,站起身来,偏头瞧着刘珠儿,笑着说,“所以你以为这个时候叫我们搬去了东宫,是因为我们不在市井中央,远离了百姓,也就远离了一些暗中的信号和线索,这样我们就被彻底的孤立起来,成为下一个被软禁的皇帝?”
刘珠儿微微点头。
温熙玄看着她,良久微微点头,笑了一下,在原地踱步了会儿停下来时说,“那我们就继续住在市井之间,虽然有危险,可不至于被孤立,不至于被人当做靶子,我们也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揪出温懿还没动手之前的一些联系。”
刘珠儿满意的抿抿唇角,嘬了口香茶,夸赞道,“殿下才是高见。”
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为此这件事连隔夜都没有,当天就传了下去。听说温熙玄在早朝的时候甚至对大家好生劝说要回去想一想,毕竟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关乎着整个太子府的上下,可这才回到太子府上,就告诉大家不搬家。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件小事也会成为大事,因为消息刚刚传出去没多久,街头巷尾的人就这样传开来,“听说娘娘不喜欢去宫里,尤其不喜欢宫里的那股味道。”
“什么味道啊?娘娘不去就不去了,殿下是太子,太子殿下就应该住在东宫啊!”
“是因为娘娘不喜欢宫里有别的女人的味道,所以才没过去。听说娘娘说话死很算话的,殿下都要礼让三分呢。”
“怪不得大家还说这件事殿下一定会同意,可回到了府上就变了味道了。哎,你们说那刘家的小闺女是不是狐狸精转世啊,怎么一个刘珠儿就搅乱的太子殿下这般不懂情理了,还有,那刘月容,虽说都王府的女子都被送走了,可唯独是刘月容给送回了刘家,其余的人下落不明啊,是不是刘月容害死了所有人啊,王爷不得已给送回去了?”
“啧啧,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你又没瞧见。”
这座位上几个人说的热火朝天,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坐在这里凑着一块儿瞎说八道,全然不知道隔壁不远处坐着的就是他们议论的主角刘珠儿。
夜里温熙玄出去办事,为了两个人担心的温懿要发动征战而去做准备,她出去送行的时候回来觉得肚子饿了就在这里吃点东西。才端上饭碗,那旁边就听道又人在这里说三道四,胡说八道,满嘴跑火车。
她使劲的嚼碎了嘴里一块有些变了味道的羊肉,咕噜一声吞进了肚子。
对面坐着的邹可可已经捏紧了宽刀,只要刘珠儿一个眼神她估计会上前隔断人家的脖子。
不过,刘珠儿很能忍得住,任由他们说自己是妖怪,说自己的妖精,说自己是狐狸精转世祸国殃民蛊惑温熙玄的妖女,那都没有在意不过觉得今天的饭菜不是很可口。
饭毕,刘珠儿没有急着往外面走,当隔壁桌子里的三个人齐齐的站起身要离开的时候她才扔了又银子出去。
三个人在一条岔路上就要分手了,刘珠儿突然出现,她面带微笑,笑看三个已经喝的醉醺醺的三个人,对身后的邹可可说,“可可,听说喝醉的人容易见到鬼,是不是?”
“是,娘娘!”
“听说那些鬼混会索命,是不是?”
“是,娘娘!”
“听说会叫他们死的莫名其妙,是不是?”
“是,娘娘!”
“恩!”
邹可可身子一动,短刀在手里唰的呼呼的带风,跟着清脆的大嘴巴打在几个人的脸上犹如劈啪作响的烟花爆竹。
不多时,三个人赤身裸体的倒在地上,身上血痕一片,不过可以清晰的可以看出那不是刀痕是巴掌印,俗称鬼打了。
隔日。
当天空的第一道斜阳射进了这条宽敞的巷子的时候,大街人就围满了观看的人群,纷纷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成何体统,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在此,你们愧对给予自己身体的父母。”
“你们喜欢互相搞来搞去也要寻一个僻静的院子,那边的巷子就是断袖公子的天堂,何不去那里,在这里成什么样子?瞧瞧,瞧瞧……”
“呦,那身上是自己搞的还是鬼打的?啧啧,真是不像话,过路的鬼都看不顺眼了。”
俗话说,吐沫星子能淹死人,这三个人要不是被自己的媳妇和家里的老爹拽着耳朵打回去,势必会被路上的吐沫星子淹死了。
听得邹可可回来汇报,那边听得一脸兴奋的丁香拍手叫好,“活该,叫他们胡八道,不过娘娘,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刘珠儿笑了笑,说,“或许吧,不过是叫他们涨一点记性罢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呢的,更何况,总是喜欢造谣生事的人迟早也会吃这样的亏,罢了!说说你的事吧!”
丁香愣了一下,想到昨天夜里在于姓男子的那条巷子里蹲守了一夜,今天天亮才回来,她日那个的刘珠儿发问,悻悻的说,“没有收获,那男子只有白天才出门,夜里大门紧闭,一家人都各自睡在各自的房里不出来。不过我昨天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是太黑了,四周又安静的厉害害怕暴露了没敢靠近,那个人进了于姓男子媳妇的院子呢。”
刘珠儿笑了一下,想起昨天回来之前,红玉曾拦住她说的那些话,“娘娘,花氏似乎不那么简单,您可要当心啊,我现在在这里也不过是寄人篱下,之前的事情我红玉一直念着娘娘的好,所以特来告诉娘娘,花氏背后一定还有别人在做支撑,并且花氏和刘兆坤之间并非看似那么好,两个人都是貌合神离的夫妻,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情只能娘娘自己出去调查了,我在这里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倒是还有一件事要提醒娘娘,刘月容那孩子不是坏孩子,只是被她娘利用了,倘若娘娘要是真的为月容好就早早的将她带走,哎,同为女人,知道女人的不容易。”
尽管她不是很相信红玉那个人,但是后面的话说的倒是真的,对于月容,刘珠儿总是有几分的担忧的。
刘月容身为刘家的女儿,若非因为她娘的缘故,刘月容还是一个很心善的孩子。不然,跟在花氏身边这么多年,她早该练就了一身花氏的本事,却为何闹到如今的地步呢!?
微微走了会神,“丁香去休息吧,一会儿睡好了起来吃饭,我和邹可可出去一趟,倘若殿下回来,就说我们去给我表哥寻院子去了。”
“娘娘要不然我跟着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啊!”
刘珠儿拍拍她的小脑袋,“快去睡,听话,我们很快回来。给你买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