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一下,她又说,“只是不知道王爷现在是否在王府。”刚才还听丁香说王爷现在行踪不定,刘月容就算能够回得去王府也未必能够见到温懿。
那么最后一个可能,刘月容出走……
倒是很有可能。
那个家,她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
快速的吃了一碗稀饭,刘珠儿就站起身,交代道,“可可你随我出去一趟,我们去王府瞧瞧。”
“什么?”邹可可惊叫一声,“娘娘,殿下才叫丁香送消息叫您少出去呢,现在还要去王府,您……”
那余下的话没敢说出口,您是不是找死啊?!
刘珠儿笑着说,“我们大摇大摆的去,我作为姐姐去王府找妹妹理所应当,同时,我还想确认一件事,王爷真的为了君茹伤心至此?”
“娘娘,去不得啊!”丁香鼓着腮帮子将最后一口饭塞进嘴里,急着起身走到刘珠儿跟前。
刘珠儿看着她油次麻花的嘴巴,用手里的手绢替她摸了摸,说道,“你在家里等着,倘若夜里我还没回来就带人去王府找我,不过我敢保证我绝对不会出事。现在王爷和殿下正在交手的关键时刻,王爷还想对我如何,怕是真的会挑起事端了。就算王爷有天大的本事也不会寻一个这么蠢笨的借口啊,他一定会在背地里找正经事与殿下交手的,放心好了。”
“可是……”
“好了,没有可是,去吧,你去愁收拾了,我去去就回。”
刘珠儿快速的穿好了轻便的鞋子,拉着邹可可就往外面走。
杜默笙站在那里想要说些什么,可太过紧张和担忧,只白着一张脸看着刘珠儿离开,急着上前连连大叫,“珠儿,珠儿,珠儿……”
刘珠儿笑着回头冲他摆摆手,与邹可可急匆匆的出了院子。
作为姐姐去找自己的妹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刘珠儿最爱面子,尤其是身为太子府妃,这些面子也要给温熙玄挣的足,所以她去王府,是最正确的人选。同时,还给了自己一个合理进入王府勘查事情的正当理由,何乐而不为呢。
王府的大门紧闭着,外面平日驻守的威严的兵卫现在也不在了,只有孤零零的两扇紧闭的大门,门梁上挂着红灯盏,在这个微微昏沉的天幕里凄凉的摇晃着。
站在大门跟前,刘珠儿和邹可可仰头瞧着那巍峨的匾额,显示感叹了一番,而后邹可可走上前去敲响了大门。
“咚咚咚……”大门被她敲打的有些沉闷的空鸣,声音渐渐的停歇,可里面依旧无人响应。
刘珠儿不急不缓的站在石阶下等着。
邹可可的敲门声一声高过一声,当最后一次恨不能用了内力直接将府门震碎的时候大门开了。
木门被打开一条缝隙,却不见有人出来询问。邹可可迟疑着张望了一下,瞧见了院子内一个渐渐远走的身影,她想了一下,心中一跳,忙回头对身后的刘珠儿说,“娘娘,是王爷开的门,院子里就只有王爷自己。”
刘珠儿愣了一下,提着裙角走上石阶,推开大门,吱呀一声,看到了温懿正迈步上前的身影。
“皇叔。”
“进来吧!”
温懿的声音透着疲惫。
“进去吧!”刘珠儿没有迟疑,与邹可可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坐!”
温懿一直在前边走,突然停下来,靠着回廊下的地方侧开身子的时候刘珠儿看到了两条放在回廊下的椅子。温懿就坐在了其中一只椅子内,仰头懒散的瞧着头顶上的一方空白蓝天。
彼时的天气似乎有些不好,微风阵阵之下飘散着一股湿润,天空之上也渐渐的阴暗了起来,似乎会有一场与水要来。
“皇叔!”刘珠儿继续叫了她一声。
“坐下来说。”
刘珠儿迟疑了一番,还是坐了下来。
挨着木椅子,她有些拘谨,不过听得温懿那低沉的声音渐渐的放松了警惕。
“她走了,走的的时候没有留下话。”
刘珠儿知道,他说的是君茹。
“皇叔说的可是月容?”但是刘珠儿却问的是另外一个人。
温懿笑笑,将手里的一只桌子放到了茶几上,说道,“月容来过。”
言外之意她来过,又走了。
看着茶几上的镯子,刘珠儿躲瞧了两眼,这个镯子曾经在君茹的手上也看见过。后来似乎应该是君茹赠送给了月容,现在又到了温懿的手上。
温懿继续冷笑着说,“这个镯子,她送给了月容。呵……辗转回来,物归原主,我是否将它摔碎,埋葬到地下呢!”
“皇叔,君茹也走了吗?”
刘珠儿人明知故问。
温懿微微蹙眉,继续说道,“十五年,她跟在我身边十五年,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涨到现在这样心狠手辣懂得伤害人的坏女人,呵呵,是我一手促成的。想当年,她是那般的美貌,跟着她的父亲身边,倔强的小眉头总是见到的时候轻轻的蹙着,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她想与我说话,却又觉得会降低她最为大学士女儿的身价,总觉得我的身上带着一丝狐狸的骚气,与我说话了是否掉了身子?呵呵……”
温懿无奈的摇头。
刘珠儿的心底也无奈的摇头,君茹的是高傲的,哪怕多说话也会觉得拉低自己的身价,可她却能够在温懿身边忍受这么多年,看着他折磨自己折磨她,看着他的身下停留一个又一个女人,她固执的变态的将那些场面一个个的看在眼里,君茹她的心底到底装载着什么样的仇恨啊!
“后来,他的父亲死了,一口咬定是我亲手所为,呵呵……那样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我岂能料想的到,当年事情太多,我没有照顾到,可我宁愿担下这样的话,我宁愿被她说成是刽子手,只要她肯留下。”
哪怕折磨他。
刘珠儿震惊的瞧着他。
“十五年过去,我的身边会有各种各样的女人,一个又一个,呵呵,我都将她们留在身边,全都在王府之内,呵呵……”
刘珠儿脸上的震惊越来越大,她顺着温懿的目光看过去,院子里种植的参天的大叔,生长的极为茂盛,起初来这里的时候还在纳闷为何这些书会在这里长得如此阴森恐怖叫人犯冷,原来是因为它们的底下埋葬了不知道多少女子的枯骨残害。
她感觉浑身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微微缩了缩身子,离的椅子更远了一些。
“走的那天,她亲口对我说,要我死,却又杀不得,因为她知道我活着对她的意义,可我活着又愧对了她的父亲,为此,她要看着我受尽折磨,呵呵,我告诉她,她的父亲不是我所杀,那不过是个意外,流矢飞箭,刀光剑影之下,她的父亲其实是死在了她身边的护卫手下,我隐藏了十五年的秘密终于在刘月容再一次下跪祈求我临幸她的时候说了出来。呵呵……”温懿继续冷笑着,突然转过头来瞧着她,脸上竟然带着两行清浅的泪痕。
无声的泪,最是令人心醉。
刘珠儿紧绷着神经,一脸的吃惊。
“你知道吗,月容不是处子之身,我早就知道,呵呵,在太子府的那天就知道。当日我毒发,实在忍受不住,她那样的美貌,浑身上下都在告诉我我该如何做,但是她欺骗我,就像君茹一直欺骗我一样,君茹的男人,呵呵,早就该杀了。”
什么?
君茹只是利用温懿,她爱的人不是温懿吗?
我的天啊!
君茹为了折磨温懿,竟然能够要利用对温懿的干净在这里隐忍了十五年,利用那份仇恨,在这里折磨了文艺十五年,而君茹真正爱的人却不是他?另有其人?是说君茹太过会演戏还是说她真的厉害能够叫温懿也看不穿她的心呢?
顿了顿,温懿又说,“还是逃了,呵呵,迟了一刻钟,她还是带着那个男人逃了。关押在地牢十五年,还是逃了……”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琢磨着事情的始末。
应该是那个男子温懿早就发现了,但是温懿没有揭穿,不惜利用君茹对他的仇恨将君茹捆绑在自己身边,可不想,因为处处有刘月容的掺和,叫君茹和温懿之间多了一个产生矛盾的桥梁,温懿终于忍受不住折磨说出了实情,告诉了君茹她痛恨的温懿不是杀她父亲的凶手,还告诉她,她真正爱的人在地牢里被折磨了十五年。
所以,君茹连夜带着那个男人逃了。
“额……”
刘珠儿一时之间也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这样的仇恨,这样的爱,将三个人死死的捆绑在一起,事情的背后是丑陋而又恐怖的,可真相总会有被揭露的一天,终于在刘月容的掺和之下,大白于天下。
所以,温懿是痛恨刘月容的吧。可他为什么遣散了所有的女人,唯独将刘月容送回去?
“呵呵……”温懿仰头嘬了一口温酒,将酒盏送到了刘珠儿的嘴边。
刘珠儿迟疑了一下本相决绝,看着温懿那双带着泪水的双眼还是无奈的接下了。
温懿继续说道,“所有的女人,都留在王府,呵呵,继续陪着我。唯独她不能,就像君茹欺骗我一样,我会夺取她所有想要的东西,你来这里是问我要刘月容?”
刘珠儿微微点头。
“喝了,喝光我自然会告诉你。”
刘珠儿低头瞧着手里的酒盏,虽然酒水不多,可她有些酒精过敏的体制是不能喝的,就算和少量也没有什么可也会叫她醉的不省人事。她微微蹙眉,迟疑着。
“想知道她在哪里,就喝光。”
“皇叔。”
“喝光。”
“……好!”
刘珠儿是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