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默笙的大腿上挨了一针,瞬间坐了起来,龇牙咧嘴瞧着大腿上的针,颤抖着。
“这样是不可以的。”刘珠儿惊的紧忙上前按住了杜默笙身上的穴位将银针拔了出来。
“娘娘,我,我实在是,刚才一个不小心,我……可有的大碍?”
“大碍倒是没有,不过小腿会酸麻上几天罢了,这次表哥可以休息的时间更久一写。”
“小的该死,小的甘愿受罚。”吴飞紧张的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刘珠儿笑笑,将银针扔在了那边的消毒液里面,对吴飞说,“这些东西不是随便乱用的,扎坏了有生命危险,你想学我可以教你,但是你要先搞懂那些穴位。”因为这里的中医穴位很少,许多的地位只是模糊的一个概念,很多学医的人也是不想行医的过程中因为穴位找不准而避免用针刺疗法,不似她的书中所标注的那么详细,差了一点点都有可能造成危险。
“是,娘娘,小的不敢随意乱动树上的东西了。”
“动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暂时要先熟知里面的内容和利弊,有些东西你用在了健康的人的身体上带来的是更大的痛苦,知道了?”
“是,娘娘!”
“起来吧,我说过在我跟前不需要跪来跪去的,我不喜欢。”
“是,娘娘!”
吴飞站起,瞧着杜默笙依旧在不住颤抖的小腿,深吸一口气。
刘珠儿则熟练的开始给他的小腿梳理着上面的穴位,不多会儿时间就起了效果,舒服的放下,杜默笙就笑了,“珠儿,我要是残废了,吴飞那小子可要给我当腿使唤了。”
刘珠儿笑笑,看着杜默笙的脸色,满意的点头说,“你倒是残废不了,不过看你的气死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正好借着腿不舒服的时候再继续躺着吧,有人伺候多好啊!”
杜默笙无奈的摇头,抓着床边坐了起来,“不成,殿下那里已经交代清楚了,我今日就要过去,不去怎么能行?!”
“去倒是可以,我叫林慕阳背你过去。”
“娘娘。杜大人,由小人来背吧!”吴飞低头主动说。
刘珠儿笑着看向他,又看向杜默笙,征求杜默笙的意见。
“呵呵,不必,我走走就到了,去了也是坐在椅子上,不炫耀走路,你们都别操心,我能行。”
“恩,依照表哥的意思去做吧,吴飞跟着就是,我会叫慕阳也跟着。殿下交代,一切都要小心。”此时正值征战,朝中有无主事之人,杜默笙虽然只是三品,可现在似乎也只有他还算是重要的官臣了,并且是太子特指而去任命,大家都知道杜默笙在朝中的位子是如何的重要,自然就少不得他的出面。
“表哥,一切小心。”刘珠儿不放心的继续交代。
杜默笙点点头,眼中满是泪光。十多年的逃亡,终于换来了的平静,在今天的日子里,他也可以坐上朝臣的高位,施展自己的才华,自然要尽心尽力,更应该回馈身边的表妹和太子。
他紧紧的握着刘珠儿的手,这个从小只听说却没见过的表妹,他的妹妹,他对她重重点头,两人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无形的交易和共识,无需多言。
夜里的时候,刘珠儿早早的穿戴好,飞快的往石屋那里赶。
石屋的木门是开着的,看样子是左右早早来过准备着了,夜里风有些凉,她站在门口等了片刻觉得浑身很冷,不得已走近了石屋之内,看到了里面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的陈设。
站在门口愣了很久,她才走下去,坐在了石凳子上,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温茶,惊的四周望了一下,左右才离开没有多长时间才对。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准备好一切。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端着茶盏暖着自己的手,继续等着温熙玄的到来。
等待无疑是焦灼的一件事,刘珠儿不知道等了多久,只感觉已经快要天亮了还是没有瞧见温熙玄的身影。她不断的在屋内徘徊,不时的叫邹可可出去看看,可依旧没有温熙玄的半点踪迹。
当她最后一次从外面回来对刘珠儿摇头的时候,刘珠儿终于按耐不住,走了出去。
迎着夜里的冷风,刘珠儿看着漆黑的天幕,瞧着这偌大的树林,除却呼呼的风声一点踪迹都没有。
她急了,担忧着是否温熙玄在途中出了什么事情,翻身上马,就要往那个方向走。
背后紧跟着的邹可可亦是双眉紧,担忧的紧紧的跟着。
“可可,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或者我们的消息有误呢?”
邹可可摇头,“娘娘,或许殿下临时有事耽搁了吧,不会出什么事情才对,这一路都是咱们的地盘,见不到半个温懿的人呢。”
刘珠儿点点头,尽管听邹可可如此说还是担忧着,她狠狠的抽了一下马屁股,奔跑着上前,左右张望,远远地,似乎看到了火光。
“可可,那是不是火光?”
邹可可站在马背上使劲的瞧,一点头,“是呢娘娘,是有火光,看不清楚是什么旗,我们再等一等就能看清楚了。”
刘珠儿勒紧马僵,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渐渐走近的火光接近着,跟着,一串错乱的脚步声慢慢的接近着,暗卫打马上前,瞧见了刘珠儿的身影翻身下马,跪地请安,“娘娘,殿下到了。”
“恩!”
刘珠儿突然感觉无比的激动,她似乎有些紧张,紧紧的攥着手里的马鞭子,停止了腰杆子等待着。
温熙玄的马在队伍的最前方,瞧见了刘珠儿在这里等他,加快了脚步,一阵风呼啸而来,刘珠儿就看到面前的黑影铺了上来,将她抱了个满怀,睁开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坐上了温熙玄的马背上,背后便是他结实的胸膛。
“你来迟了。”
“是你来早了。”温熙玄呵呵一笑,很抽马匹,带着刘珠儿往石屋的地方赶。
石屋之内,点燃着摇摇晃晃的火烛,温熙玄与她相对而坐,两个人许久没有说话。
温熙玄却一直笑着,看了她的脸很久,从怀里掏出了一只自己雕刻的发簪,插到了刘珠儿的发髻上,“回去照照镜子吧!”
“呵呵,一定很难看。”刘珠儿用手摸了摸,凸起的棱角分明,圆润之下该是怎么样一个图案?
“恩,难看的东西配难看的人正合适,戴着不许摘。我这就要走了。”温熙玄说完了话,站起身,抓着桌子上的宽刀就要走。
刘珠儿愣了一下,茫然的看着他,半晌才追出去,“殿下,这么急?”
“恩,前边紧要,我要赶时间。”
赶时间还要绕个弯路过来,刘珠儿笑笑,快走几步,对他交代说,“一切小心。”
温熙玄站住,回头看了看她,摆摆手,“恩,等我回来。”
刘珠儿没有回答,已经回过头去的温熙玄更是没有看到她答应之下的重重点头,翻身上马,一阵呼喝,闪身离开了这里。直到那个身影渐渐的消失,隐没在漆黑的天幕之下,刘珠儿才将视线收回,又抬手摸了一下脑袋上的发簪,微微笑着,可能这样的微笑她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竟然是那样的甜蜜和满足。
邹可可上前,看了看天色,紧张的催促,“时间不早了,该走呢,城门要关了。”
“啊?……哦,走吧!”
原来才到了关城门的时间,真的是她来早了。
两个人回到了京都之内,屁股才做热乎,那边的花氏又来了。
可刘珠儿没有心情见她,随意的打发走了,到了内室去沐浴,却走到镜子跟前,看着脑袋上的那只红木的发簪微微发笑,心中道,“还不错。”不管是做工还是纹路,都与她的样貌相配,主要的是他亲手而做。
她似乎有些不舍的摘下来,不过沐浴还是要全都摘下来,她小心将发簪收在了首饰盒子里,脱了衣裳,坐在温热的浴桶里面,浅浅的睡着了。
当邹可可将她推醒,她才意识到刚才做了很长的梦。
穿好衣裳,翻开首饰盒,瞧着那只躺在那里的发簪,抿着薄唇,心中嘀咕,“原来也不全是梦。”
温熙玄快马加鞭的奔跑着,因为他饶了远路,所以离开京都之后为了能够赶上大部队,不得不翻山而行,山上的道路崎岖异常,坡陡路滑,马蹄子踩在上面异常的难走,并且,天公不作美,竟然还下起了大雨。
雷声阵阵,惊醒了正在床榻上熟睡的刘珠儿。
她豁然起身,坐在窗户边上瞧着外面的大雨,雨珠子啪嗒啪嗒的拍打在地上,窗户上,一阵阵的闷响,她的心也跟着发出一阵阵的沉闷响声。
“殿下!”
她默默的念叨着,想到今日的日子,不禁大惊。
“可可!”
“……”无人回答,只有清晰的鼾声和外面雷雨交加。
“可可?”
邹可可的身子一跳从床上坐了起来,“啊,娘娘!”
“我问你,殿下的药可都带上了,是不是正好到了今日就没有了?还有,今天是十几?可是十五月圆之夜?”
邹可可愣了一下,低头摆着手指头算计着,突然脸色发白的大叫,“哎呀,已经过了两天了。”
刘珠儿怒的敲打了一下面前的窗台,惊醒了外面睡着的丁香,她挥舞着手里的宽刀踹开房门跑了进来,惊恐的看着屋内,大叫,“抓刺客。”
“……”刘珠儿和邹可可茫然回头,可刘珠儿转瞬间又缓过神来,抓着挂子上的披风和衣裳交代说,“走,给殿下送药,我们走山路,会近很多。”
“什么?娘娘,现在下大雨呢,山路不好走啊,而且殿下也走的山路,咱们就算是飞也跟不上了。”邹可可惊叫。
刘珠儿愣了一下,叹了口气,二话不说的冲进了大雨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