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见小岛正友好地歪头看着她,便大着胆子摸了摸它的大脑袋。小岛则温顺地用硕大的脑袋蹭蹭桔子的胳膊,眼睛人畜无害地眯起,这亲昵的画面被定格在我眼中。
我感到纳闷,“真怪了,臭丫头你为什么不怕狗?”
许雁第一次见小岛吓得一屁股就坐地上了,桔子竟然一点不怕。而小岛看桔子的眼光可不是色迷迷地看许雁或孙金娥那样,它是在欣赏可爱的小姐姐。
“谁说我不怕,我好怕狗额,但我不怕你养的狗。”小岛和桔子在打闹,桔子紧紧地抱着它的粗脖子,将脑袋贴在它的大脑袋上。
这畜牲象我一样,还亲亲密密地嗅了一下她的秀发。这是老子的特权好不好,我给了它一个狠狠的爆栗。桔子的话逻辑似乎有点问题,但想不出在哪儿错了,总之我觉得她话中带刺。
“对了,干脆让大姨养着得了,有它护着你我也放心。”
我忽然灵机一动,自己四处流浪,正想给小岛找个家呢。但又觉得不妥,桔子妈身体不好,家里又穷,如何能养活小岛这个大肚皮。
“对我也不说真话,李三石你混蛋哦,为什么骗我说你是陈三?”
桔子却不领情,而是问罪开了,她一边与小岛嬉闹一边掐着我腰里的嫩肉。原来她也看了那报道,要不是妈妈生病她早就找过来兴师问罪了。
我刹住车,很认真地说,“姐,我没想骗你。让人知道我到舞厅看过场子,我怕污了我李三石的名声。再说,要不是许雁让人打了,警察找我录笔录,也没人相信我是李三石!”
“呀呀呀还名声?你还有名声?臭不可臭的‘板砖李’,天都港里的混世魔王,人见人厌的大流氓,睡了一个又一个小太妹,你个混蛋名声已经够臭了,还怕个屁啊!”桔子不依地戏谑道。
我猛回头,将她的小脸捉个正着,她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啵上了她的腮。这可是马路上,人来车往,桔子大羞,赶紧挣脱捏着粉拳擂着我的胳膊。
我哈哈大笑,“我名声再臭你也喜欢我,我是你弟你是我姐,我们都亲过嘴了的。对了,大姨吃药要紧,我是先送你回去,还是我们先去吃饭?”
我说得无赖下流,还给了好奇看着他们的小岛一个爆棚栗。好在桔子与我一起呆了几天中毒太深早已经免疫,也就随我去了。
“笨蛋,回去也是要吃饭的啊?姐到你小店里去看看吧,看看你和这个老板娘究竟到什么程度了,也帮你掌掌眼,晚上你再请我吃大餐。”桔子忽然好奇心大爆发,从看到报道的那时开始,她就想看看许雁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不满地回击,“掌眼?掌啥眼?你也真八卦,老板娘可是我师母,长辈啊,这玩笑可不能乱开。真要有事也是和你有事啊,那几天我住你家里我们都同过房了,不一样清清白白,你压根就不稀罕我。”
谎话脱口就出,我脸红心虚得直跳,赶紧又绕回她身上。
“臭石头你混蛋到没救了,我那是救你,再说我妈还在,说得那么难听。你和哪老板娘我觉得可说不定,这可是英雄救美啊,还看光了她。我是女人懂女人的心,嘻嘻,守着你个大帅哥她要不动坏心眼才怪……”
桔子只好小声将火再烧到许雁头上,试图掌握话语权。
酸溜溜的,这帐算不清,抓住这事说不过她。我开着摩托风驰电掣,一会就回到25中旁边的铁工店内。
工棚内许雁正在焊接,见我拉回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嫚,估计就是那个美如天仙的姐姐了。于是她便放下手中的焊枪,摘下手套,客气地给桔子倒上茶,还让我陪桔子坐一会,她一会就干完做晚饭。
夜色很快降临,月亮已经升上中天,许雁的活还没干完,焊花滋滋地飞蹦,如一团团闪电、钢花在飞舞。小岛或许已经饿了,它不停地在许雁身边走来走去,还用大脑袋拱她的腿催促她去做饭,但她似乎干不完活就不收工。
我看明白了,许雁分明一点没有留饭的意思,她是故意的,在她眼里桔子是情敌。这娘们现在不再逆来顺受,变得爱憎分明。表面彬彬有礼,温柔贤淑,其实骨头里爱就爱得轰轰烈烈,恨得直来直去,再不会委曲自己。
桔子眨眨眼想走,我就陪她出来。小岛也想跟着,我却令它留下看家,它虽然不敢反抗,但嗓子眼里低声呜咽发泄着不满。
“要不带着它吧,它都不高兴了!”
见小岛神情郁闷地坐回门前,桔子的心先软了。
我故意道,“不,不能带。一会我们亲热时,它又要偷看。”
桔子大羞,可她拿我这个嘴上下流、无赖的弟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恨得跺了我一脚,无力地警告,“你要再这么色,我就真不理你了,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哦,什么时候都胡说八道的。”
二人到延安路59中旁边的一个小店,要了四个菜两瓶啤酒,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我也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桔子说回到帆缆厂服务公司后,又被调到三车间当缝纫工,但基本没大活干,估计月底开不了几块钱工资。
忽然她问,“石头,老板被抓起来了,你就天天晚上陪老板娘住在店里?”
我未反应过来,“是啊,要不我住哪?姐你不知道,本来我都不想干了,天天吵天天打,没一刻消停哪,什么师父师母就是一对冤家碰一起就掐。不过话说起来这许雁也挺可怜的,让人欺负了,老公又被关了,这个时候我这个徒弟就是再讨厌他们也不能走啊。李省心就快放出来了,老子坚决不给这王八蛋干了。”
桔子忽然很八卦地问,“你救了她,她为啥没感谢你呢?”
她是个爱害羞的人,虽然此时心里最关心这个,但说完这话自己还是先脸红了。她羞得不行,可又实在好奇得很,“根据我观察她的眼色,你们俩确实没事,孤男寡女,以我对你的了解,这很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