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头站的是玫灵的妈妈,这位时髦又年轻的妈妈手中提着大包小包。
当玫灵一迎上她的面孔便不禁大呼:“妈?您怎么来了?”
玫灵的妈妈上下打量了玫灵一番,困惑的问:“今天怎么这种反映?我是稀客吗?我给你买了些水果,营养品,拿去放冰箱里。”
“哦,好。”玫灵勤快的收起来,临走前却心虚的看着自己的房间,和自己身后的妈妈。
不巧,玫灵的妈妈一进门便撞见从玫灵的房间出来的闵良,奇怪的是,她竟然平静的说:“哦,我当是什么呢,我女儿今天这么奇怪,原来闵良也在啊?是不是我破坏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闵良当时就一头雾水:“啊?阿姨——”
玫灵心急的冲到闵良跟前抢着话,一副诡秘的模样,“啊!是啊,妈,您来的不太是时候哦。”
与此同时,她还暗地从身后拉扯闵良的衣服,意示他谨言慎行。
闵良困扰,但也只好低调陪笑。
又听玫灵的妈妈不以为然的说:“真不明白你们年轻人,都在一起六七年了,还整天想着怎么浪漫,真是长不大的孩子。对了,你们吃过晚饭了吗?”
玫灵抓着脑袋,孩子般含糊的回答:“呃…,还没有。”
玫灵的妈妈这时却大惊起来:“哎呀,这都几点了?怎么能不吃饭呢?”当她走近时闻到了酒味又唠叨着:“怎么这么重酒味啊?你们喝酒了?”
闵良一时尴尬的支吾:“这——,是我——”
“是啊,闵良刚才喝了些酒睡了一会儿。妈,你也知道他们工地竣工要应酬什么的嘛,没有办法。”为替给闵良台阶下,玫灵便挡了下来。
玫灵的妈妈继续唠叨:“老这样不行啊闵良,这对身体不好,如果工作这么辛苦,不然辞了它,过来帮玫灵她爸爸管理公司。要是你不喜欢做管理,那我叫她爸从新给你介绍份好的工作?到房地产公司怎么样?总比你在设计院老画图,还要——,陪人喝酒——”
闵良一时更是尴尬,又更糊涂了,“阿姨——,这——”
“那以后再说吧,妈,我们都喜欢做自己感兴趣的专业,再说人家设计院做的挺好的。”又是玫灵挡在前头说。
“这孩子——,好了…,不是还没吃饭吗?我现在去给你们做饭。”说着,玫灵的妈妈便要下厨。
闵良仿佛已经听出许多不对劲忙说:“阿姨,不用了,我们——,我们怎么能麻烦您呢。”
此时还是玫灵救场,她拉着其母亲的手撒娇,“不是啦,妈,我们今天计划好到外面吃的,您怎么能突然来破坏我们的计划呢?不说了,我们这就要出去了。”说着,玫灵拉起闵良逃一样的往外走。
“哎——”玫灵的妈妈无奈得对着他们的背影喊,“这俩孩子,现在吃的不是晚饭,可是宵夜了。”
*
一走出门口,闵良当然迫不及待要问:“玫灵,你妈怎么会这样?她不知道我们的事吗?”
玫灵眼光中透露伤感,却要装作调皮的说:“我没告诉她,我爸妈都挺喜欢你的,如果跟他们说一定会被骂,所以——。不过还好,今天你没有露出马脚。”
真相大白,闵良叹气,思绪万千:“玫灵——,你怎么——”
“管不了那么多了,记住,在我爸妈眼里,你现在还是他们的准女婿,不到我坦白的时候,你不要自作主张哦。”
她又耍出千金小姐的大牌,霸道要求,闵良自有苦楚,又被玫灵逼得这么无奈,他只能把所有不快一起放在脸上郁闷着。
*
已经是夜里,海蓝和成茂仍忙碌在的事业规划当中,经历了一段波折两人不但解开误会,恢复到原来友好的简单关系,而且还商量好成为新的合伙人。
刚走出一个办公楼,海蓝虚心向成茂请教,“成总,你看这座办公楼怎么样?虽然是独栋,也不像国贸金融商业区那么热闹繁华,但主要是门前停车位富余,而且铺租价位能接受,我早都看好了。”
“早上才跟我提这件事,现在跟我说连办公室都选好了。看来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啊?”
成茂欣赏海蓝的果断及雷厉风行,并没有提什么意见,正如她脸上的自信,成茂也满怀信心支持她的任何决策。
“嘿嘿…。”被识破的心机无处遁藏,海蓝笑出了孩子气。
成茂也不意外,既然她有激情,就放任她去拼搏,他只当她硬实的后台。
“反正呢,我只负责出钱,有人在前头打前锋,为我冲锋陷阵,我坐享渔翁之利,没有意见啊。”成茂说完就让海蓝在门口等着,他刚才把车停到了小区后头。
“那今天忙完了,我们就各回各家吧?我先去开车。”
“好。”
海蓝带着兴匆匆的心情,看着成茂的背影都觉得挺伟岸的,像恩师,又像兄长。原来他这么亲切,洒脱不拘,其实挺帅的。
办公楼门前只留有了海蓝一个人,只是,不远处有个正想去开车的人顿时把她认出来了。
就在那车旁,明光意外的同时,轻轻抽回了正想打开车门的手。
今天,还真的刚刚提到她,如此凑巧的竟又遇见。
回想着白天晓西对他撒的野,再想想成茂,明光的眸子露出难以解读的阴沉交错。
带着心计,他单边嘴角弧度上扬,露出狰狞笑意,朝海蓝走去。
海蓝无意抬头间,正迎上明光不怀好意的脸,她惊得一时无措,不自觉的身体在哆嗦中后退。
“这么巧?”明光嘴角含笑,带着轻薄的眼光问。
遇上这个人,海蓝以为时间能淡忘的往事却如幕初映,那一夜的卑微下贱如潮涌来。
这个人,正如地狱的恶魔,一步步的靠近,似要吞噬她的灵魂。
慌神中,海蓝低头逃避他的视线,凌乱的想要从他身边逃走。
谁知,明光一把拉着她的手腕,正如一张魔爪,“海蓝。”
他轻巧的用力,海蓝便返回到他的身旁。
他低下头,像个老练的司机,带着男人的真诚,说,“我忘不了你,回到我身边吧?”
“我,我,我还有事,我要走了。”海蓝一直低着头,舌头在打结,那低弱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清,只知道挣扎着想逃脱。
可明光却把她的手握得更紧,像快被拧断的疼痛感,“你这是怎么了?”
明光这话一落,脸上就重重挨了一拳。
原来是成茂把车开来,见他在纠缠海蓝便上前,碰巧听见这句话,他哪能憋得住这口恶气?
“成茂——”明光捂着疼痛的脸,一见是成茂,满肚子的气正想发作,却被成茂指着他的鼻子,咬牙切齿的说,“明光,你太过分了。我警告你,别再招惹她。”
说完,他便着急的回头安抚海蓝。
可这时海蓝的脸已经被泪水沾湿,一脸的惊慌与痛苦,他心疼得忙扶住娇弱的她。
一看眼前的形势,明光闪烁着眼中的光,把那发怒的脸变成奸佞的笑,“哦,你们俩在一起了?从我手上抢走的东西——,成茂,真看不出来原来你喜欢这种女人啊?”
“你给我闭嘴。”成茂怒吼,不知明光从何时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顾及海蓝的感受,成茂知道僵持下去只会让她继续受到伤害,于是不再废话,正想要扶走海蓝。
可明光却无赖的快步拦下他们俩,“哎,别走啊?成茂,你急什么?我的美人还没表态呢?还轮不到你说话。”
成茂扶着海蓝的身子,连他都明显感觉那种恐惧的颤抖是从海蓝身上发出的,他决不能让这一切再蔓延。
他大声吼着,“我说够了,别再说了。”
明光撅着嘴,不屑的模样,他再次靠近,说,“成茂,毕竟我们好友一场,你就把她还给我吧?你已经没有女人那么多年,哪懂得怜香惜玉?再说,她其实是要选择我的,那天不是还求我不要把她让给你吗?对吗?海蓝。”
这一刻再看海蓝,她的脸在恐惧中变得惨白,她的灵魂在羞耻的沼泽里挣扎、颤抖,无力悲痛,只听她口中哭到凌乱的喃喃声音,“别说了,别再说了,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别再说了…”
见他的恶语已经生效,明光继续厚颜无耻、得寸进尺,“不如我们都退一步吧?我不介意你现在跟着成茂,我以前就说过不介意你有男朋友的,谈情说爱又能赚钱,一箭双雕,像你这种女人不是求之不得吗?哈哈…”
“像你这种女人”把海蓝逼的极度疯狂,她再也听不下去明光将她的人格践踏在地上,她恐惧,悲痛中爆发极度绝望,两眼通红的拼上所有力气一头往夜幕里冲了出去。
“啊!不要再说了………”
明光言语上的极度摧残,成茂早猜测到海蓝自尊心的崩溃,他正想办法如何制止不妙事件发生。
谁知,明光的讽刺已经达到海蓝的极限,成茂一着急也忙追出去,来不及理会身后幸灾乐祸的明光的奸计得逞。
海蓝直径往附近的湖泊跑去,成茂恍的想到三年前那场类似的场景,在那种心境下,当承受不起痛苦到崩溃,对人生再无留恋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就更慌张了成茂,他快步追赶在海蓝身后。
*
一前一后的身影飘过路径,同时也闪过闵良和玫灵的眼睛。
闵良惊醒的看到他们的追逐,心急的他带着玫灵也跟随上去。
就在靠近湖边的栏杆处,成茂追上海蓝,并从身后紧紧的抱住她,并大声喝着,“海蓝,你要干什么,你冷静点,别这样啊。”
海蓝挣扎着,哭泣着:“放开我啊,我没脸再活下去了,你让我自行了断吧。我不要带着这种羞辱活下去了,在别人眼中,我现在和那种女人没两样啊。哇……”
“你别傻了,明光是故意贬低你来和我斗气的,你要是在意他的话你就是个大傻瓜。”成茂在她耳边高声提醒。
“不,我受不了,我承受不起这种罪名,我快要疯掉了。我现在就像地狱里的魔鬼,根本没有人的良知,我只是你们男人之间的玩偶,我就是个无耻的女人,我要付出代价,我没资格像人一样活在这世上。”
她越发疯狂,成茂就越是要紧紧抱住她,然而,这位本是善良的女子却要被套上邪恶的骂名,含冤受屈,让现实打击着她生存的意念,他该怎么劝慰她?
成茂心头也在哽咽,心慌的忙俯身贴着她的脸,深切的在她耳边叙述:“海蓝,海蓝…,你知道吗?曾经,有一个女孩对我说,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同时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你也应该好好活下来发现那扇窗啊,不是吗?”
一听这句话,为何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这让失控而疯狂的海蓝顿然陷入时光隧道,穿越到几年前在海大东坡湖边的记忆。
她的眼光从激动变得迟疑,因为她需要静心思量这股熟悉是平行世界?还是她的过去?
借着她片刻的安静,成茂轻闭双眸,轻吻她后脑的秀发,偷闻着她身上的芳香,他对她的痴迷已然超越他预想的那样。
他只是这般情不自禁的拥着她,哪怕只有这一刻。
他的唇轻轻移动,轻触她的耳畔,深情又温柔,“海蓝,你不可以有事,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着你……”
*
当闵良和玫灵赶上他们时,目睹的正是这么亲密的一幕。
闵良呆滞得立在了原地,在悲痛中彻底的绝望。
为闵良的伤感不平,玫灵有点气愤的说:“他们太过分了,我去问问她要怎么交代?”
“玫灵,不要。”正要冲上前的玫灵被闵良拦住。
“阿良,为什么?”
闵良眼中的泪光闪烁,可他却忍住那股撕裂的痛,说,“现在什么情况不都很清楚了吗?上前去我能跟她说什么?我怎么有资格在这种场合指责她?我和你不也是同样的关系吗?”
“阿良——,我——”玫灵感觉闵良是在抱怨她,她愧疚又委屈的望着他,不敢做声。
闵良低头退身,哽咽着说,“走吧。”他并不想打扰她向上爬升的信念,留不住,他只能放她高飞。
玫灵默默跟随在闵良身后,他被伤成那样,而她却没有能力为他疗伤的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