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沉沉,外面的吕秘书早就下班回家了,李婉婷手忙脚乱的趴在办公桌上一点点拼回刚才一怒之下撕掉的合同。
两人不联系的时间将近十年,薛时似乎对她的办公室很感兴趣,皮鞋很快肆意走在办公室的地毯上,手指一个个点过维也这些年在李婉婷手下经营时获得过的酒店奖状,最后绕到她身后,手搭上了露台的门把手,笑着问:“ 你不会是真的”.
李婉婷让背后的声音吓得一机灵,想起当初两人都还是青春懵懂时自己说过的傻话,恨不得咬断舌头,很快跳起来举着手里的合同道: “好,好了!粘好了,你来看吧。”
薛时嗤笑了一声,倒不强人所难,松开露台的门把手直接单手将她按回了老板椅,身子从后面贴过来,就着她的手一页页翻开合同,一目十行的过着,“你说的不妥条款在哪儿。”
他的手掌很大,骨节算是粗的,光是碰到她的手就让她轻飘飘的想起一切以往两人的黄色废料。
譬如那gen中指是怎么进入她身TI的,再譬如这掌心都在她身TI上何处流连过。
李婉婷很想扭动身TI让他坐在自己的位置好好看,可是此刻她像只被猫咪捉住的小鸟儿,已经被高大的男人用双臂禁锢在了椅子上,只好屏住呼吸,不去闻他身.上的香水和过分具有侵略x1ng的荷尔蒙。
身子情不自禁的往下缩,完全没注意到西装下已经走光了两只Ru球,堪堪包裹在半圆的连衣凶衣里,她好不容易等到薛时将桌上的文件翻完了,才小声问:“表哥,你看完了吗?有办法不损伤维也的情况下违约吗?”
可是薛时半晌不动,像是一尊钢筋水泥铸成的雕塑。
李婉婷终于忍不住侧脸偷窥他的表情,“表哥?”
薛时的眉眼早就没有再关注着那份合同了,反而是在一旁静待其变,一双茶色的瞳直直的装进她心里,略带Ro裕的唇突然悄然贴近,而他的声音那么蛊惑又沙哑,仿佛那年撞进她心里就再也没有忘怀。
“小婉婷,我后悔了。”——
不同与办公室两人的火热,钟迟意从维也一楼大厅出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都着懵和冷,夜风将他的额吹得老高,再重新让它们落下盖住他的眉眼,乐此不疲。连他唇边最后一抹温度都带走。
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才将李婉婷叙述的事情完全消化了,钟迟意有些晃神,事情像他所想的,可是又完全不像,抓了一把头,好不容易打起一点精神,少年才移动着脚步凑到路边拦车。
半下午回到宿舍时,胖子很快苦着脸将人Ro帖的事情跟他说起,不过末了见到钟迟意脸上烧起的怒火很快又安慰道:“不是什么大事儿,这都不一定是真的,再说现在这些帖子都没了,听说顾老师要去报警,学校里不少参与回帖的学生都人心惶惶的。这事情肯定会给个说法的,校委会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好好地一个老师,哪能说辞退就辞退呢,再说不是听说她爸妈都挺有本事的?”
钟迟意才恍然大悟自己离开的两天学校里生了什么,来不及跑到顾杉的新家去找她,李婉婷的电话已经来了。
在她的口中,一切缘由起因都在傅青的死。
婚后第二年傅青接手家族在刚果的土建工程,顾杉继续在感兴趣的学业领域深造。
两人新婚燕尔的黏糊劲头还没过,聚少离多只能让爱情的温度只增不减。
甚至在意外生之前的那晚,他们还在视频通讯里互诉衷肠,顾杉那时候还沉浸在研究生毕业论文的小小苦恼中,傅青则打趣说以后两个人的孩子肯定不缺家庭教师。因为孩子的事情又被扯到话题里来,还让顾杉很是脸红心跳的了一阵。
可是当晚在刚果自家酒店里下榻准备参加第二天封顶仪式的傅青,第二天清晨罕见的误了时间,竟然被打扫卫生的保洁人员现溺死漂浮在阳台的私人泳池里。
傅家家大业大,一时间媒TI的揣测竞争对手的恶意倒戈,让场面变得兵荒马乱。一场不幸的意外仿佛炸弹,将所有傅家人炸得面目全非。
得到消息的顾杉甚至还在梦中做着十月怀胎的喜梦,可是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崩地裂的状况。
傅家的长子傅温很快被派到加州分部坐镇,而傅家二老在国内蓟城守着总公司的风起云涌,一下子接连病倒了两个。
事后李婉婷和顾杉两人曾经多次通过电话,她言语详尽。
顾杉是怎么独自一人前往刚果驻地验领傅青的尸TI,签署尸检协议,到当地大使馆办理移交手续,再反复奔走殡葬管理部门。她自己都忘了,仿佛那段时间不良的应激反应让她被封在一只透明的玻璃罐,外面所有的一切都是看得见摸不到的,连耳边的动静都是朦朦胧胧的不甚清楚。
将傅青的尸TI托运至飞机时,她还不明白到底生了什么。
只是不停的翻着手机里她与他最后的几句对话,眼睛里布满血丝。
手机上还留着他过世前最后的消息,长达一小时十二分钟的视频通话结束后,傅青说:“杉杉我去拉拉筋游个泳,最近应酬太多肚子上好像长了Ro。”
没有几秒钟,一张傅青在穿衣镜前半遮半掩的裹着浴袍的自拍了过来。
男人一双桃花眼里满是笑意,手机举到颈边,两块凶肌泛着Ro裕的光泽,更别说下面排列整齐的八块腹肌和令人浮想联翩的人鱼线了。
哪里有赘Ro?分明是撩妻。
而顾杉手指颤抖着往下划了划,决堤的泪从眼眶里一颗颗砸向屏幕,仿佛一瞬间所有的世界都向她逼近轰然倒塌,自己睡前顺手回复的那句话也被泪水氤氲的沾染了湿意。
泛着诡异的光。
“快游去吧你,死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