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泪肆意地从眼眶里滑落,咸涩的泪水流进我脸上的伤口里面,所有的伤口都开始火辣辣地疼,但是所有的疼痛都比不上我对林未哲的心疼,他待我如此之好,我给予他的除了拒绝便还是拒绝。
“不是的不是的……”林未哲紧紧地环抱住我凄苦地摇了摇头,“久久,能够爱你我已经感到心满意足了,我根本不敢奢望你用你的爱来回应我,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最爱的人已经不是我了,可是那又怎样?即使天地毁灭、阴阳相隔我也不会放弃爱你……我会等,会等到你忘记许之湛的那一天,假如你忘不了他也无所谓,到那时我会放手的,成全你们两个,但是许之湛必须对你好,他不许让你伤心,也不许让你流一滴眼泪……”
“哲,你这个傻瓜,你怎么会对我那么好,你好傻,好傻的……”我把脸埋在林未哲的怀里,我哽咽地已经不成样子,我现在就像一个丑陋的尾巴,跟着林未哲的身后不停地拖慢他的步子,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
“不要哭了久久,被人爱着是一种很幸福的事情,我希望看到你的笑容,而不是眼泪哦……”林未哲手轻轻覆在我的发丝上面柔声说道,“来,笑一个,久久的笑容最灿烂了,美丽地不可方物,只有你笑的时候我才会开心,而且是很开心很开心的那种……”他扳过我已经变得不堪入目的脸颊,我抽了抽鼻子,然后露出了一个很勉强的微笑。
我可以看到他右眼瞳孔里我的样子,我伤口纵横的脸颊已经完全毁了容,笑起来的样子既恐怖又狰狞,就是这样的沈久久,竟然会得到如同王子一样存在的林未哲的爱……
林未哲看见我的笑容,也扯起嘴角笑了起来,他的笑有种温暖一切的力量,仿佛阳光都跟着那笑容在他的周围跳跃,虽然他瞎了一只眼睛,但那只灰白的眸子并没有削减他的帅气,反而给他增加了几分神秘和欧化的味道,他似乎更加美型了,他的那种美是我这种丑八怪根本无法匹配的。
我看着他的脸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敛去了笑容别过敛去,像我这样丑陋的女生根本不配站在林未哲的身边。
“怎么了,久久?为什么转头不看我?”林未哲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说道,“对了,我回来的时候,好像在来的路上看见许之湛了……”
“什么?!!”我从林未哲的怀里挣出来惊讶地看着他,“你说……你看到湛了?”
“是,只不过他身边还有一个绿色眼眸的女生,我不知道那个女生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和她那么亲昵……”
我听完了林未哲的话难过地把头低了下来,然后委屈地说道,“我之前也看到湛了,他在林家外面的停车场站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但是我确定是他,可是他不看我也不理我……甚至我连叫他他都没有听到。哲,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原因,是不是我的这幅样子吓坏了他了?你告诉我是不是啊……?我这样子是不是很丑很难看……我现在都会感觉自己好恶心,丑的如同一个怪物一样,我以这样的面孔怎么能见他,怎么能见他呢?”
我刚刚收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我已经毁容了,已经被沈露华那个疯子彻彻底底地毁了容,现在许之湛绝对不会把现在的我和他倾慕爱恋的沈暮宜联系在一起,即使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怎么样?……他已经认不出我是谁了,也不可能再回到我的身边了……
“不要这样子,久久,你的脸还是会被治好的,不要那么悲观好不好?”林未哲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擦去我眼角的泪水,“况且你现在应该高兴,你不是很希望许之湛活在这个世界上吗?既然他还活着,你就有机会找到他,倘若他因为你的容貌而抛弃你的话,那就根本不值得你爱,也不值得你为他付出的一切,所以想开些,你还怀有身孕,流太多眼泪会对孩子不好的……”
林未哲低声安慰着我,他的话让我刚刚差点崩溃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下,对对,我还有孩子,我的孩子是许之湛的骨肉,即使我的面孔不再是原来的样子,我和许之湛的牵系也永远永远无法切断……
“傻姑娘,怎么会害怕到这个地步,许之湛不要你我还会要你的,我说过的,这孩子不可以没有父亲,你不可以像你的母亲一样背负单亲妈妈的沉重负担,那样对孩子和你都太不公平,我会给你幸福,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予你幸福……”林未哲像是发誓一般地看着我说道,“走吧,傻姑娘,我现在就带你去治疗,如果再耽搁下去的话,你的容貌怕真要毁掉了……”
林未哲边说着边把我轻轻放倒在座位上面,他开了车门出去,然后坐到了驾驶座上发动了汽车,我躺在座位上不停地发抖,林未哲的话像是咒语一样不停地盘旋在我的头顶上面,许之湛会不会已经真的忘记我了?许之湛会不会真的因为我的脸孔而想要抛弃我?……
好多好多的不确定在我的心下涌出,我找不到这些问题的答案,我现在只想再见许之湛一面,我真的很想他问问他为什么会不理我,我真的很想告诉他我已经怀了他的骨肉……
到了医院已经是暮色时分,我记得许之湛最喜欢地便是带我看夕阳西沉时的景致,他说那种惊心动魄的美像极了我的容颜,有一种宜人和壮丽的气质,所以他才会唤我“暮宜”,可是现在我的脸已经成了这幅恐怖凄惨的模样,连我自己都不敢多看一眼的面容,我的湛看到之后会不会也感到害怕?
“下车吧……”林未哲打开车门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他小心翼翼地我抱了出来,然后直奔医院的大门。
“久久,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到医院了,我会陪着你直到你康复,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放平了心态好好的配合治疗,你要相信现在的医学水平,不仅这样你还要相信我,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而且一定会帮你恢复之前的样子!!”林未哲看着我说道,他径直走进了外科,然后对着里面的医生大声说道。
“你们快救救我的未婚妻,她的身上脸上全是伤口,很多很多的伤口,而且还流了许多许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