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唐朝的话，莫晓雅看了眼身边的姑娘，这就是前些日子大家茶余饭后谈论的马二小姐马平茹？
她家里有个八卦的娘，回家之后只要这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她家亲娘都能给你八卦出来。
唐朝笑了一下朝马平茹走了过去，到底是个贵客，这面子功夫还是得做的。
马平茹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看着走近的人，莫名的紧张，离得越近，她瞧着他越好看，也越自卑。
他清风明月，而她……
他会瞧不起自己吗？
马平茹心中忍不住的担心，甚至有了一种扭头就走的冲动。
“果真是马二小姐。”唐朝客气的颔首，礼遇的很，并未因为那些传言就对她冷嘲热讽什么的。
马平茹紧张的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有些慌。
这一路上，她总是想着，便是她干干净净，也是配不上他的，他太好了。
莫晓雅离得马平茹最近，清楚地看到马平茹因为紧张咽了一口唾沫，下巴微微的颤抖着，她眯了眯眼。
想到母亲提到马平茹的事情之后，私下里时常会警告她，宁做穷人.妻，不做富家妾。
可是她也常常会想，那些个做富人妾的，有几个是自愿的呢？
就好比是面前这人，到底是自愿的吗？
这马平茹心中该不会爱慕着表哥吧？
“马二小姐。”这般想着，莫晓雅上前一步，抢在唐朝过来开口之前，朝着马平茹露出了一抹善意的笑，“您第一次过来，不如我带您到处看看，介绍介绍？”
她本来就是这里的掌柜，这事儿，由她来做，也无可厚非。
唐朝顿了脚步，莫晓雅这一开口，他也知道自己一个大男人过去是不合适的。
大抵是因为前些日子唐晚在家说马平茹是个可怜人如何如何的，他这心中便起了几分怜悯之心。
尤其是想到这马平茹是和宋卿昭一样，不得已的跟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他这心里便不由的生了几分怜惜。
“是啊，让晓雅带你去看看。”唐朝朝着马平茹露出一抹善意的笑，徜徉在书海中，总能忘记无所谓的烦忧，净化心灵。
看着莫晓雅站在面前，挡了些唐朝的身影，马平茹竟是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
看到那般美好的偶人，她这心里，自卑的紧。
想看他，却又不敢看他。
今日他能如此微笑的和自己说一句话，没有面色嫌弃，她这心里，便已经是觉得幸福了。
“那边有劳掌柜了。”马平茹笑着朝莫晓雅点头，十分礼貌。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这么喜欢一个都没说过几句话的男人。
莫晓雅带着马平茹去几处书架子看书，这事儿，她已经做了很多次，熟练的很，因为和唐晚打交道多了，对于如今看起来温柔和无害的马平茹，她也是一视同仁，并不会去想那些个私下里的事情。
只是打心底里，也是有些同情这样的女人的。
马平茹听莫晓雅静静的介绍，看着和自己年纪相仿，却如此大气的姑娘，这是个圈在深宫里的马贵妃再雍容富贵都没有的洒脱，让人好生羡慕。
“听闻你们书斋有晏先生的书，不知是否还有？”马平茹很是安静的等着莫晓雅说完，也一直都有配合的点头，最后才静静的问道。
“有，昨日刚上了一批。”莫晓雅笑道，去那边出.售的书架子上抽了一本出来，“听表哥说，太学里的人都有看过了，马二小姐不如，买一本回去？”
莫晓雅俏皮的挑眉，一副我这是要做生意的模样，但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市侩。
“这是自然的，今日就是为了先生的书而来，晚了几日，心里一直惦记的厉害。”马平茹笑道，反而觉得莫晓雅这幅模样真实。
她想，如今她这喜好，变了许多，让她自己都快要不敢认了。
莫晓雅将手里的书递过去，看着双手接过去的人，心中微微惊讶。
之前人人都说，马二小姐飞扬跋扈，如今看来，传言也不可信。
方才她故意提了一嘴唐朝，马平茹的反应也还算是正常，只是眼底微微的苦涩。
想来，这当真是个苦命的姑娘。
不然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去嫁给一个能当自己爹的人呢？当初娘给她说的那个人就是大许多，她不乐意，闹了一通才就此作罢，可马平茹，大抵是没办法闹的。
而且重点是，那人还娶了她亲姐。
想到这里，莫晓雅心中已经越来越同情面前这个姑娘了，但是她也知道，女孩子家的都爱面子，不喜欢被人同情。
莫晓雅笑着进到另一个话题，“到时候有什么看不懂的，可以过来问，书斋里的人前段时间 一直都在讨论这里面案子的事情。”
她又带着马平茹去了另一个书架，见到她带人过来，正在看书的一个俊秀书生拿着书往后退了些，让开了这个空间。
虽然并没有那么多流言蜚语，但是读书人，都还是十分将规矩的。
莫晓雅对此都已经习惯了，微笑的颔首表示感谢，然后才回头看有些惊讶的马平茹。
马平茹自小也是疯大的，对于那些个臭屁规矩从来不看在眼里，但是有这么一日，见到被人都这般明朗，心中的惊讶还是无法掩盖。
“这里都是我整理的前段时间学生们对于晏先生这书的讨论，不过这个是不外借的，只能在书斋里看，马小姐可以看看。”莫晓雅笑着道。
“有心了。”马平茹感激道，“您去忙吧，我在这里看一会儿。”
随后又扭头看一直都跟在身后的春杏，笑着吩咐道，“你去和莫掌柜结账。”
莫晓雅没有客气，点点头，让春杏跟自己走。
其实她心中也是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马平茹的。
同情人家吗？
想想都觉的矫情。
马平茹随便拿了一卷，坐在身后的长凳上，安静的看了起来，其实说的真的，她的水平是看不懂的，可是此刻坐在这里，她竟然觉得自己都能看得进去了。
一刻繁杂的心，也变得异常的安静。
她想了书是宋卿昭负责编纂的，心底里微微的酸涩，再一次感觉到自己是不如人的。
她竟然真的能看到这里面都写了些什么。
她都不知道，以前的自己到底是怎么就觉得觉得自己碧水都厉害了呢？
现在想想，真像是一场笑话。
不知不觉的，这时间就到了晚上，春杏一直都站在旁边安静的等着，腿都站麻了，动了动身子，往前了一步，“小姐，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了。”
想来马平茹出宫的消息，府中已经知道了，让人出来找，就不太好了，虽然说现在家里老爷夫人，大抵是都不敢对小姐发脾气的。
“都这么晚了啊？”马平茹抬头，坐在窗户边上不显得如何，可是书斋里面已经点了灯，这会儿竟然是又开始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