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官道上,长长的黑色地毯铺路。上至天潢贵胄,下至平民百姓,一律跪伏于地。那模样,似是在膜拜神明,而那敬仰之下,有带着深深的畏惧。
黑压压的人群中无数道阴冷森凉的目光盯着她的脊梁,让她浑身发颤,抬起头去看,却撞见无数幸灾乐祸,嘲弄,怜悯的目光......
她悻悻的从地上爬起来,而那让她摔倒的罪魁祸首,已经若无其事的登上一顶奢华的步辇,一股强大迫人的气势从那顶金色软轿中蔓延出来,跪伏在地上的众人瞬间屏住呼吸,就连仰望都不敢了。
轿子缓缓抬起,朝着洛邺城最神圣的地方而去,众人如释重负的吸了口气,齐声道:“恭迎祭司大人——”
渊祭慵懒的靠在长塌上,修长的手指握着天青色的琉璃盏,衬得他手指莹白若玉,透过薄薄的纱帐,他看见那少女茫然的立着,澄澈的眼睛波光流转,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触碰,去守护。
一阵脚步声传来,他猛然收回目光,仰头将那醇香的酒液饮下。几乎在同一时刻,赵风扬低沉的声音响起:“尊上,我们就把她扔在城门口吗?”
温醇悦耳的声音传来,回应却充满嘲讽:“怎么?你担心她?”
赵风扬眼皮跳了跳,有股不祥的预感攀升,却还是硬着头皮答道:“既然祭司大人不打算惩处她,何不……”
周围气温骤冷,强大的威压铺面而来,破口而出的话戛然止住。
“风扬,你想本尊表明态度,好让她不受惩罚?”渊祭眸光微转,唇角勾出玩味的弧度,“可本尊凭什么帮她?她自己闯出来的祸,合该由她自己承担。若她连这点事情的摆不平,又有什么资格得到本尊的青睐?”
“可是,她……”
渊祭听了,阖上双眸,言语淡淡:“无需多言,本尊意已决。”
望着消失在官道上的黄金步辇,云楚汐捏了捏额角,转身去寻找林莺莺。恰在此刻,一声惊心动魄的咆哮传来,她猛然回头,却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气势汹汹的朝她奔来。
她还为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凛冽的剑气劈头盖脸朝她扑来,谩骂声接踵而至:“云楚汐,你这该死的贱人,居然还有脸回来。”
剑光霍霍,身形腾转。
身体比头脑反应更快,她本能的朝一旁跳去,堪堪地避过了剑气。云烬没想到她还敢躲,更是怒不可遏,出剑的速度越来越快,剑式越来越狠。
云楚汐眉心一挑,觉得自己耐心快要耗尽,皱着眉看过去:“喂!你是哪家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狗?怎么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咬?你在咄咄逼人,休怪我不客气!”
“你你你,云楚汐你个小贱蹄子,今天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云烬见她不但不知悔改,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一个多月来提心吊胆的憋屈,瞬间转化为燃烧地怒火。
他血气上涌,面色涨红,额上青筋暴突。在他看来,这个不学无术,一无是处的堂妹,是他们家族的耻辱。因为她的存在,让云家每受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