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法逐渐扩大,蔓过祭台,向着四周散去,直至将整个洛邺城笼罩。
渊祭带着面具看不见面上表情,但那握着法杖的指节微微泛白,颈上的黑色项圈随着他的手势,时亮时暗……
积雪堆叠的街道,一辆样式普通的马车,停靠在路边。
车帘被掀开,探出一只精致的玉手,白的透明,秀眉微蹙,似有不足之症状。冷风灌了进去,那女子掩唇轻咳,似要把心肺咳出来。
全身裹在斗篷中的男子,缓步走上前,柔声道:“尊主,您现下身体虚弱,受不得大祭司的神息。”
女子并没理会,依旧仰头望着天空,高耸入云的祭台,散发出阵阵绚丽光芒。
她似是受不住那光,抬袖轻遮,恰在这时,一团雪球从屋内飞出,直直砸在那女子头顶。
有孩童探出脑袋,嬉笑的望着底下马车,惊喜道:“哥哥,你看我砸中那车内的美人了。”
随后,又一个孩童探出脑袋,朝着底下吐舌头:“哪里是什么美人,分明是个病秧子。”
女子仰头望那些孩子,唇角勾出邪肆的笑,那两小孩被看的发毛,慌忙关上窗户。
“尊主不可。”
男子按住女子掐诀的手,指尖一挑,一条青色小蛇沿着那窗缝爬了进去,不一会,屋内传来孩童的惊呼。
听着里头的声响,女子紧皱的眉舒展开,唇上噙着嗜血的笑:“低贱的凡人,也敢对我不敬,真是自寻死路。”
随后,她又仰头,望着那众生敬仰的男人,墨发飞扬,紫衣翩翩。
他是她盖世无双的英雄,她却是他恨之入骨的仇人。
姐姐,你什么都不想要,却偏偏什么都得到。就连我看种的男人,也对你青睐有加,可为你生,可为你死,为你成神,亦可为你成魔……
姐姐,你除了那张脸,哪里比的上我?
如今,你的这张脸都是我的人,为何他却看都不看我一眼了?
阿渊,你不是自诩,对姐姐矢志不渝么?
如今没了记忆,种了情蛊,你能否把持的住不去爱上其他人。
女子抬手,轻抚薄唇,面上笑意狰狞:“阿渊,我那对感情有洁癖的姐姐,若是看到你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你猜她是会杀了你,还是杀了她?或者是把你们两个都杀了?”
“尊主,你既然不想让曦玥神女苏醒,为何那日不杀了那个凡人?”
“我在这人世间苦苦受煎熬,她却在轮回中逍遥自在,这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既然,我们是姐妹,痛,也要一起痛。”女子微微垂下头,面露痛苦神色。
许久,幽幽抬头,轻笑问道:“褚昊,你爱过一个人吗?”
唤作褚昊的男子一愣,随即摇头道:“不曾!”
闻言,女子扬眉浅笑:“因为你没爱过人,所以你不懂。这世间,真正伤人的利器,是情,是爱,是爱而不能,求而不得的痛。”
若是阿渊爱上那凡人,他那自命不凡的姐姐,定然是肝肠摧断,若是阿渊没爱上那凡人,情蛊毒一旦发作,他那一身修为也就散了。
无论如何,这一场游戏中,她是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