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祭似是极耗损灵力,等仪式结束之时,渊祭紫色衣袍已经湿透。
“扶着本尊。”这是他踏出祭坛的第一句话。
云楚汐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扶住他。
而在他指尖碰触自己的刹那,一道彻骨寒意沿着他指尖向她的四肢百骸蔓延。
可是,很快那股不适就消散。
渊祭额上沁着冷汗,一滴滴往下落,那汗珠落在地上,瞬间结成冰晶。
“祭司大人每次天祭,都会虚弱成这样?”
渊祭笑而不语,低头俯瞰街景。
天祭损耗灵力,却不会让他脱离。眼下,他能如此狼狈,败在那女人所赐。
上界的人,终于按捺不住了么?
两人下祭台的时候,雪地里只剩深浅不一的脚印,那些跪伏在云宫祈福的众人,早早的就被渊祭的人打发走了。
没了结界阻拦,行走在回廊,两人的衣裳一下就白了。
天祭过后,雪下的越欢实。
庭院中的松柏,堆满积雪,风一吹啪的落地,扬起细碎的雪沫。
冷风沿着衣领灌了进来,冷的云楚汐打个哆嗦。
“冷?”渊祭转头,看着她冻得通红的脸。
“有,有点!”
渊祭望着她,欲言又止,最终伸过手,将她冻得发僵的手裹在掌心。
云楚汐潜意思是想甩开的,头顶传来揶揄的浅笑:“乖!本尊替你暖身体。”
云楚汐眼皮抽了抽,这话怎么这么有歧义。然而,还未等她多想,热乎乎的感觉游遍全身。
他这是在用灵力替她温暖身体?
她挣了挣手,焦急道:“祭司大人,你眼下灵力所剩不多,切不可为我……”
“你若病了,本尊还得医治,如此更得不偿失。消耗这点灵力不算是什么,你乖乖的别乱动!”
她看不见面具下的容颜,但此刻他说的话极温柔,让人莫名的想亲近。
前世,身为云家掌舵人,她一直都冲锋陷阵,属于保护别人的那一方。因为她是一个家族的主心骨,所以,她的情绪不能外露。
即便遇到极恐惧的事情,她都要装作若无其事。
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父亲为母亲殉情,爷爷虽然爱她,却因为父亲的缘故,不想时刻看到她。她八岁的时候便被送到训练基地,亲人间的爱,她感受的少之又少。
她磕了碰了,没人会重视。
那些教官总是告诉她:你背负的是一个家族的荣辱,所以你要学会坚强……
被人宠爱是什么感觉,致死她都没能明白。
“谢谢!”她垂下头,睫毛轻颤。
渊祭没有回答,抿着唇,缓步朝前方走去。
云楚汐回了念玥殿,屋内已经放好浴桶,绿夏倚在门扉,讳莫如深的瞧着她。
“绿夏姐姐,你这样看着我,让我很不安。”
绿夏挑起一绺黑发,不冷不热:“把衣服脱了。”
“你要做什么?”
翻了个白眼:“替你祛寒气。”
“呵呵!谢谢绿夏姐姐美意,我在温水中泡泡就好。”
“你拒绝,是想看我受罚?”
“绝无此意。”
绿夏是个美人,还是个毒舌的冰美人。
“谅你也不敢。”她将头发一甩,径直朝云楚汐走去:“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自己脱,第二我替你脱。”
云楚汐脸皮又是一阵抽,这女人太流氓了。
“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