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的光线下，他面色略微苍白，静静的看着，眸中神色复杂难辨，眉宇间的惆怅浓到化不开，那是种哀凉的表情。
云楚汐怔了怔，惊讶的看着渊祭，几日不见他似是清瘦了许多，宽大的衣袍勾勒出他单薄的身形，飘渺的，有种乘风归去的意味。
只一瞬，他眉目舒展开，那纷乱的情绪消散开，剩下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仿佛刚刚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她老实巴交将昨夜事情交代一遍，抬起头时，愕然发现他望着远处发呆。
半晌，渊祭回过头，望着毕恭毕敬的少女，握了握拳，淡淡道：“近日外头不安定，别到处乱跑。”
“是！”她乖巧回应。
他领着她回了揽月殿，一进殿门，就被里面的场景惊了，六十八个侍女，分立两侧，每一个人手中都托着个玉牌，衣物，珠宝首饰，应有尽有。
“祭司大人，这这……这是什么情况？”她惊讶的舌头打结。
“今日你及笄。”声音寡淡，不辨喜怒。
“我知道，可也用不着这么隆重！”
在她看来这个时代的及笄礼，与现代的十八岁成年礼相差无几，顶多是在及笄当日去宗祠磕个头，变个发誓啥的。不曾想，渊祭不声不响的，弄了这么大个阵仗，委实受宠若惊的紧。
渊祭停下脚步，云楚汐措手不及，脑袋险些撞到他后背，幽淡的香扑鼻而来，手突然被握住：“楚汐，这并不是最好的，你以前……”
他眉头轻蹙起来，抬手捂住胸口，欲要说出的话，戛然而止。
“祭司大人，你怎么了？”云楚汐大急，反手去抓他手腕，指尖尚未碰触他脉搏，手已经被甩开。
“男女收受不清，请自重！”声音凉薄，透着冷意。
云楚汐一呆，目光落在他毫无血色的唇上，不退反进，欺身而上：“你脸色不好，我看看。”
“楚汐！不要挑战本尊耐性！”渊祭再度开口，这一次，声音更冷了几分。
云楚汐心口一窒，指节动了动，悬在半空的手缓缓放下：“对不起，是我逾越了！”
看着她委屈的小模样，渊祭顿觉心口一阵抽痛，声音软了几分：“本尊没事，你不必担心。”
她抿了抿唇，闷声应了句：“嗯！”
渊祭没再说话，轻咳一声，示意侍女去伺候。
今日，她难得的配合，任由侍女折腾，沐浴，换泡，梳妆。
在傲云国女子十四岁及笄，在这之后，遇见心仪之人便可嫁娶。
望着镜中的少女，明眸善睐，玉肌冰骨，是个难得的美人。
她这具身体，有着一副好皮相。
恰在此刻，房门被推开，白衣凌风，日光将他影子拉长，逶迤到她跟前。
渊祭看着云楚汐，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淡淡吩咐：“出去。”
忙碌的侍女，鱼贯而出。
屋子静了下来。
渊祭走到他跟前，眉头轻蹙：“这发式不适合你。”
说着，将袖子轻轻一卷，打散她盘在头顶的发髻，微凉的指尖在发间穿梭，动作熟稔。透过那面泛黄的铜镜，看着那为自己绾发的人，面如冠玉，恍若仙人……
他的手很巧，只一刻，便绾好发了。
“喜欢吗？”他望着铜镜，眸子如夜色缱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