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极天柜的三年,她去的最多地方,便是帝尊的月神殿。
里面的一草一木,一阶一石她都记得清楚,踏过九十九层玄玉台阶,推开厚重的朱红大门。
心底早已风起云涌,面上却一派镇定:“师傅!”
她想帝尊的怒气尚未消,今天对她应该还会很冷淡。
但是,不要紧……无论如何,她要把话说清楚,爱或不爱,一句话说清楚,痴男怨女的误会,她不想在两人身上发生。
人这一生很难遇见真爱,既然,她遇见就该好好珍惜,成不成都该搏一搏……
缓步走进大殿,空气中弥漫淡香,是她熟悉的味道。
抬眼扫了一圈,空荡荡的,没看见帝尊身影。
心隐隐失落,转身,往帝尊房间奔去。
望着天上的日头,如果帝尊尚卧床……她不敢往下想,心堵的厉害,刺目的光线,让她一阵阵眩晕。
耳畔,不断回响炎麒的话:“长夜漫漫,孤男寡女,红袖添香……一个是明月的容,一个是娇花的貌,一个不留神看对眼,啧啧,北极天柜就要办喜事了。”
三百来米的距离,她感觉走了一个世纪。
停在帝尊房门口,脚步再也迈不开,指尖微微发颤,她不敢抬手敲门,
如果,里面是那样一副场景,那么她……
单单这样想着,心就疼的难受。
外面日头高照,她却觉得冷极了。
踌躇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师傅,你在屋子吗?”
等了片刻,没有人应答。
曦玥犹豫片刻,伸手推开了房门。
隔着珠帘,一眼扫到叠的整齐的被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唇角不可抑制的上扬。
抚了抚额,暗叹,自己想多了。
提起裙子,步子轻快的朝书房奔去,跑了一段距离,就听到远处嬉笑声。
花架之下,隔着扶疏的枝叶,一男一女并肩坐着。
也不知道虞芷说了什么,帝尊从座位上站起来,绕过她身后,握着她的柔荑,轻轻在绢帛上作画……他们贴的极近,极近,耳鬓厮磨,缱绻柔情。
喉咙腥甜翻涌,再也坚持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她以手捂住眼,有水泽漫了出来。
原来,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那些他说的喜欢,不过是昨夜星辰,随风摇落……帝尊真的将她放下了,或许,他的那些喜欢,只是逗她玩呢?
在他的眼里,她不过是个小孩子。
小孩子?!
即便,她年纪尚幼,也是有心的,那些点滴的好,她一一收着,时不时回味。
她只是不敢爱,并不是没爱上。
他搅乱一池春水,却在她情动时,抽身而退了。
凉意入骨,冷的瑟瑟发抖。
清风暖阳中,她唇角牵起淡淡的弧度,喃喃自语:“师傅,我在你眼中,到底算什么?”
喉头又是一紧,一口血涌了出来。
她竟然不知,自己对帝尊,入情如此深。
如坠冰窟。
到底,还是迟了。
曦玥就那么怔怔地站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全身发僵,发麻……
恰在这时,腰际的玉铃铛亮了亮,争执声出里面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