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芃芃喜欢吃,自然是舍得的。”她有点不敢看大魔王了,这会儿他脸色定然难看极了。
果不其然,抬眸,某人正一脸愤愤地瞅着她。
云楚汐心虚,缓缓垂下头。
看着北冥烨吃瘪,月神流觞觉得十分圆满。拍了拍手,花千月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吩咐:“把这烤鱼拿给芃芃,就说是楚汐给她烤的。”
花千月“啊”了声,随即,心有领悟的点头。
看着脸变成墨色的某人,月神流觞乐了,翘着二郎腿,哼起歌来。这一刻,昨夜被算计的阴郁,突然间荡然无存了。
而这一方,北冥烨握着跪地的手握紧,俊美的面容上露出诡谲的笑,骨笛缓缓放入唇边,悠扬的笛音赫然间想起。
随着乐曲的继续,月神流觞那张幸灾乐祸的脸,然间扭曲了起来:“你对我……”只说了几个字,面色陡变,捂着肚子,发了疯似的跑了。
“他?”云楚汐愣了愣,有些回不过味。
北冥烨云淡风轻:“抢吾的鱼,这是惩罚。”
云楚汐唇角扯了扯:“冥帝陛下刚刚钓的鱼不少,他吃个一条两条没关系的。”
“他占了四条。”他噘嘴,表情很严肃。
指着地上一堆鱼骨头,控诉:“还吃了你特意为吾烤的鱼,汐汐居然不反对!”他望着她,眼底淌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仿佛被人占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愤怒,茫然,无措……
云楚汐心口被撞了一下,手微微收紧。
她猜到他会闹别扭,却没想到他会大动肝火。月神流觞拿走那条鱼,她是觉得不妥的,想要阻止,却听他提及昨夜的事。想着这货昨夜干的混账事,再也没有辩驳的勇气了。
她道歉他却不理会,不紧不慢:“若是吾,绝对不会把原本给汐汐的东西,转手给另外一个人,任、何、人、都、不、行!”
他黯然垂头,捏着骨笛,样子落寞极了。
胸口像是猫挠了一般,呐呐地望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他终是不说话,起身,大踏步的离开了。
等到他身影消失时,才发现他刚刚所站的地方,留下一滩鲜血……他的脚扎破了?
云楚汐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找他的本意。
多大的人了,居然不穿鞋。
郁闷。
蹭蹭的跑了一段距离,空荡荡的山野,哪里还有大魔王踪迹。
失魂落魄找了一阵,周围景致突然有些不一样。
转身,欲要往回走,来时的路……不见了。
天空黑沉沉一片,不见一丝日光。
云楚汐大骇,知事情不妙。
一个念头尚未转完,耳后风声骤起,身体纵然跃起,破风术朝后扫去。站稳身形,周围空荡荡的,别说人影,就是鬼影也没瞅见。
她正这般想着,空气传来桀桀怪笑。
寻着那声音望去,黑蒙蒙的天空浮着个……裹着披风的黑衣男人,浑身上下,除了那双眼睛,其余部位都被黑布掩着。
那人遥遥地望着她,脸上露出狰狞的笑。
目光阴森,盯着人看时,仿佛x射线,能够把人看穿。
他手一拂,流动的空气,突然间就变了……这一隅空间,仿佛被锁定了一般,空气扭曲起来,化作利刃,直直地朝她身体逼来。
云楚汐连连后退,那人却仿佛算准她接下来要做什么,恰到好处截住了她的去路。她虽逃的狼狈,但一番较量下来,除了破几个小口,身体并无大碍。
“沾了魔神血的人类?”暗哑的声音,仿佛不是从喉咙发出,怪异的音调,让人浑身打个寒颤。与此同时,盯着她的目光,更加的热辣起来。
一缕缕黑气,从他身上散出。
那人在打量她的时候,云楚汐也在观察他。
刚刚离得远,她没瞧仔细,近处看才晓得,这人是只是个魂体,周身被黑气所笼罩。
大魔王的对头?
这般想着心跳的更快,按照大魔王所言,他那对头极为厉害。眼下之人,只怕也不是吃素的吧。她现在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在流风谷?
当初,她被青灵算计,才追了那小孩一条巷子,直接就被带离洛邺城。这种缩地成寸的术法,她见识过,便晓得其中厉害。
只是,她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以着大魔王缜密的心思,没道理让自己在他眼皮底,被这么个人算计了去。她刚刚可是追着他跑,追了一段距离,才跑到这旮旯角落。
云楚汐眼睛亮了亮,想到一个可能。
正在她思索间,那魂体朝她扑来,十指锋利如刀,朝着她脑门盖下。
云楚汐面色微变,顺势一个后仰,斩魂刃抽出,对着他腹部就是一刀。那魂体不屑轻哼,身体不退反进,大手一捞,直接去扯她手中的匕首。
“啊!”当他的手握住匕首的刹那,黑气笼罩的手突然间像泼了硫酸似的,嗤嗤的冒青烟,遮在面纱下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
“斩魂刃?”看清云楚汐手中的匕首,男人目光又是一缩,那一瞬,他竟让连疼痛也忘记了。
这女人手中黑不溜秋的匕首,竟然上界遗失千年的斩魂刃,专门对付鬼怪邪祟的法宝?
他心下大惊,不敢掉以轻心。
云楚汐也是个聪明人,见这货畏惧手中的匕首,心中有了计较。小十方原本是想要出来帮忙,却被云楚汐制止住,她现在刚刚晋级,急需一场实战。
既然,这货巴巴送上门,她也就不客气了。
她打架向来讲究时效性,所以各种狠招阴招,一股脑对着那货招呼。乾坤空间所赋予她的跳跃功能,此刻被她发挥的淋漓尽致,趁对方不注意戳他几刀,感觉自己挨不住立马闪人。
但是,由于两者实力悬殊,她借助斩魂刃,也未能伤到他要害处。而她的流氓打法,实打实把那货气得半死,扯着嗓子打骂。
云楚汐又是个脸皮厚,他骂他的,她充耳不闻。
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更加激起那魂体的报复欲,斩魂刃伤到的地方,黑气不住的往外泄,脸疼的煞白,却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