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祭挑眉,笑的极清浅:“蹭饭还这么理直气壮,冥帝的脸皮可还真厚?”
“谁蹭饭吃了,吾有的是钱。”他乃是八野之主,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渊祭笑:“这间客栈本尊的人包了。”
北冥烨被噎住了,把捧着的碗一放,双手抱胸不吃了。
云楚汐扶额,这两八字不合的,吃顿饭的功夫还能杠上,简直是绝了。
瞥了眼兀自生闷气的某人,又瞅了眼云淡风轻的渊祭,云楚汐咳嗽了声:“这汤圆是店家送的。”言外之意,与渊祭无关。
听着她那话,北冥烨乐了,端起汤圆,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饭菜陆续上桌,吃了七分饱,云楚汐便不动筷子了。
手脚冻得冰凉,看着大家吃的差不多了,起身便要回自己房间。之前那高瘦男子,给每个发了木牌,标有相应房间号码。
等找到自己房间时,才晓得和渊祭邻间,而北冥烨则被安排在另一个楼层。进入法阵是要消耗灵力的,所以从里面出来后,整个人就显得很疲乏。
脱了外裳,躲进了被窝。
等她睡下后,屋内突然出现一道人影,尚未等那人影站稳,一股力量扯着他就消失了。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气定神闲的男人,北冥烨眉头拧成一团:“你做什么?”
语气微冷,带着怒意。
“尝尝味道如何?”渊祭将泡好的茶往前一递,漫不经心开口:“这茶唤作相思,楚汐最爱的茶水之一。”
“汐汐喜欢的?”
北冥烨迟疑的片刻,端起一杯,饮了一小口,眉头皱在一起:“微苦,略涩。这样的东西,汐汐会喜欢?”
渊祭:“再喝一杯试试。”
北冥烨:“……苦中带着甘甜?”
渊祭浅笑,继续倒了一杯。
北冥烨托起茶杯,一饮而尽,这回他尝到的是甜的。
他又连续饮了三杯,出乎意外,三杯都苦不堪言。
他摩挲着杯沿,拧眉看渊祭:“这是何意?”
渊祭没有回答他,自斟自饮起来。
直到北冥烨要耗尽耐心时,对面的人才凉凉开口,说的确实与问题五官的话:“冥帝,你该回八野了,那里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不劳你费心,吾自有计较。”
“明日你必须离开。”
“凭什么?”
“冥帝你多久没和下属联系了?”渊祭笑,意味深长,俊雅的面容带着淡淡的讽刺:“真替你的臣民悲哀,出了你这样的君王。”
北冥烨眯起眼睛,瞳眸中冷光蹦出:“八野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插手。”
渊祭单手撑着头,笑意深深浅浅,声音慵懒:“就你那破地方的烂事,本尊会去搭理吗?只是嘛……”他顿了顿,笑的极欠揍,食指轻轻敲击桌面,看着北冥烨怒火寸寸拔高。
就在他转身要走时,渊祭突然开口:“八野内乱了。”
北冥烨神色陡变,握着骨笛的手突然收紧:“……为何告诉我这些?”
“本尊乐意。”
北冥烨:“……”
他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突然转身:“你让吾喝那茶是什么意思?”
“哦!”渊祭把玩着杯子,笑了笑,“一个人喝茶无聊,想找一个人一起。”
“你……”北冥烨怒,甩袖离开了。
他还以为有什么深意,原来这货在耍自己。
然后,直到很久之后,他才明白,当时自己错的多离谱。
看着离去的人,渊祭脸上笑意沉了下来,仰头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他倚靠在窗前,望着漫天的繁星,心口一阵烦闷。
八野出现内乱,三荒也好不到哪里。
他不能呆在这里太久了,帝姬的复活仪式刻不容缓。
上界的那些人已经蠢蠢欲动,她跟着他们反而更危险,在不能确定万无一失的情况下,让她与他们划清界限是最好的选择。
他会掩去她的容貌,气息,给她一个新的身份。
眼下她是三星圣灵者,已经有能力自保,借助乾坤玉的力量,没人能将她欺负了去。
让她一个人冒险,他自然是舍不得,但是他必须要学会放手。
同前世一般,她只他面前柔弱,一旦离开他,她便是一头猎豹。
今生的她比前世更狡猾,无害的外表下,更具有攻击性。
她的那些好,善良,只对她在乎的人。
一旦他人挑战了她的底线,触碰了她的逆鳞,她动起手来,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她的善良,他见识过。
她的狠绝,他也见识过。
她的狡猾,他更是有所体会。
他知晓即便没了自己的保护,她也能够活的很好。
可是,真正放手让她飞翔,心却不可抑制的难受。
关心则乱,至理名言……
叹了一声:“小丫头,本尊该拿你怎么办?”
看着杯中金黄的液体,哑然失笑,不知何时茶水变酒水了。
他一杯一杯的饮着,不知何时,桌上已经摆满了酒瓶。
他的酒品是不错的,喝完了就乖乖去睡觉了。
只不过中间出了点小错误,直接躺在云楚汐床上去了。
感应到房间内多了个人,小十方赫然从空间闪出,看清躺在主人床上的是渊祭。
扯了扯眼皮,视而不见回空间去了。
等云楚汐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身侧躺了个人,想也不想,一脚就将那黑影踹飞。
等她点灯去看时,发现躺在地上的,居然是某大祭司。
云楚汐囧了。
“祭司大人,你醒醒?”伸手去推了推,对方没有半点反应。
等终于把这货唤醒之,他颠倒黑白的来了一句:“楚汐半夜三更,你跑本尊屋内做什么?”
那一刻,云楚汐想抽人的心都有,到底谁进谁的房间?
但是,闻着这般浓的酒味,姑且不与他计较。
扯了扯唇角:“喝了多少酒,酒味这般重?”
他笑,却不答。
“地上凉,快起来。”
云楚汐伸手去拉他,他却微微一用力,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下颌撞到他胸膛,传来轻微闷哼:“小丫头,你这是谋杀亲夫么?”优雅低沉,好听极了。
“祭司大人,你跑进我房间,就是为了耍流氓?”拍开他不安分的手,迅速从地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