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天黑的越来越快。傍晚六点,夜色已拉开序幕。
偌大的客厅,高端上档次的水晶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明明是祥和的环境,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清冷。
康雅霏内心里充满了惶惶不安的感觉,宛如地球末日就要来临一般。提起筷子,在夹菜的时候,故作无意的瞥了楚闵曜跟骆颜念一眼。
这夫妻俩淡定的让人觉得诡异,一般正常的夫妻,生活模式应该不是这样的吧?虽然康雅霏她没结过婚,但电视剧没少看啊。
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吗,可在两人身上丝毫感觉得到传说中的恩爱,哪怕仅仅只是错觉都没有出现过。
骆颜念跟楚闵曜很难得会一块在湖畔庭吃晚饭,虽然康雅霏在这里住了好一段时间,这次坐在一块吃饭是第三次,可这种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才好的气氛依旧不能令她适应。
听柳嫂说两人分房睡有大半年了,明明是新婚夫妻,关系僵硬到这种地步也真没谁了。
吃完饭,楚闵曜率先搁下筷子,一句话都没留就上楼去了。
骆颜念依旧没什么反应,吃着碗里的饭,还不忘给康雅霏添菜。
这顿饭吃的好压抑,搁下筷子后,感觉跟没吃一样。
骆颜念用下午采购回来的蔬菜跟水果,榨了果蔬汁,晚餐后,她给康雅霏端了一杯。
喝着骆颜念榨的苹果芹菜汁,那味道真心不怎么样,但听她说有营养,康雅霏才硬着头皮喝了两口,“姐,你跟姐夫真没事吧?”
骆颜念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在学校好好学习。”
康雅霏瘪瘪嘴,“哦,我知道。”
月色朦胧,孤星残月,心事缭绕,彻夜难寐。
翌日,天破晓,气温萧瑟,清晨沾满朝露徐徐来临。
早餐之后,骆颜念回了医院上班。
上午九点多钟,她刚给14号床的女孩做完检查,从病房里出来。
护士站几个护士聊得热火朝天,连一个病患摔倒了都没看见,骆颜念训斥了两个护士,急忙上前将摔倒的老伯扶起来。
骆颜念平时极少对同事生气,她知道大家的岗位都不容易,对她们一向是包容又包容,但不等于她们可以上班时间肆意闲聊,忘记自己的工作。
两个护士面红耳赤,站在护士站前一个劲道歉认错。
将病患扶回病房后,给他做了简单的检查跟询问,确定没什么事,骆颜念才安心离开。
回到办公室坐下喝水,不一会儿安宇焕就推门进来,优哉游哉的,整个外科,许就只有他最清闲了。
骆颜念无视他,一边喝水一边翻看着病人的病例。
白大褂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乌黑柔顺的头发很随意的盘在脑后,纤细的手一只端着瓷白茶杯,一只翻动着桌面的病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唯美的好似一幅人物图。
安宇焕留恋的多看了一眼,后收敛不该出现的神色,恢复往常的纨绔子弟样,双手扶桌,轻盈一跃。
桌子一阵动荡,骆颜念终于有了反应,懒懒的掀开眼皮子,抬眸看了安宇焕一眼,“下去!”
安宇焕单手撑着桌面,身体后倾,用一个俯瞰众生的角度望着骆颜念。一只手捏着她平常用的钢笔,动作娴熟地在骨节分明的指间转起来。
“借你今天晚上两个小时?”
骆颜念没听懂,“嗯?”
安宇焕低着头,看着不停在指间轮流转动的钢笔,嘴角露出一抹邪肆的笑,“晚上下班后你有空吧?借我两个小时。”
骆颜念将钢笔夺了回去,习惯在他对自己提出什么要求后,用防备的眼神去打量他,“想干嘛?”
安宇焕神秘一笑,故弄玄虚:“当然是有重要的事啊,说好了,借我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就好。”
“安宇焕,你又想干嘛?”每次安宇焕提出什么要求,骆颜念都会往不好的方面想,没办法,谁让在她眼里,他非常地不靠谱。
安宇焕朝她放了个电眼,从桌子跳回地面上,双手自然的抄入兜里,“保密!”
骆颜念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
下午三点,值班的小护士突然来报,说4号icu的女病患突然发疯似的打砸仪器。
接到电话后,骆颜念连忙赶到4号icu。
住在4号icu的女病患,名叫张兰兰,今年28岁,因为割腕自杀导致的失血过多,上午一点多钟才刚抢救过来。
因为深度昏迷一直没有脱离危险时,只能送入icu重症观察。
只是没想到短短两个小时而已,她不仅醒了,还打砸医疗设备仪器。
走廊上,骆颜念听见icu里特别吵,嘈杂的人争吵声,还有东西打砸声。
匆匆奔入病房,只听治疗设备发出刺耳的声音,而那个罪魁祸首正拿着一把锋利的医用手术刀,情绪激动的站在窗边。
看见这一幕闻声赶来的医生护士,站在门口都不敢轻举妄动。
“颜念姐!”徐旖旖看见骆颜念赶来,不安的朝她扑了过去。
是徐旖旖最先发现张兰兰的异样,当时只见张兰兰拔掉了所有的管子,拿着不知从哪找来的手术刀,就要往手上划,徐旖旖当时很心急,忙扑过去阻止,导致手臂不小心被划了一刀。
“张兰兰,你先冷静冷静,别冲动,有话我们好好说。”骆颜念一面柔声劝她,一边徐徐靠近。
“颜念姐,你小心。”她已经疯子……
“别过来,你别过来!”察觉到骆颜念在一点点靠近,张兰兰警惕的打量着她,挥着手里的手术刀,大声嚷嚷。
骆颜念担心她会弄伤自己,只好暂时妥协的停下脚步,“好好,我不过去,但你也别冲动,你先把刀放下,有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说,看怎么样?”
“坐下好好说?不,没什么好说的,出去,你们都出去,给我全出去!”虽然张兰兰现在失去理智,但脑子还没糊涂,骆颜念现在在使缓兵之计,她不可能看不出来。
张兰兰油盐不进,骆颜念觉得很头疼,回头看了徐旖旖一眼,让她赶紧报警。
“张兰兰,你才28,还这么年轻!寻死前你想过你的父母吗?想过你的家人吗?你若死了,对得起谁?”
她软硬不吃,骆颜念脑海里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打感情牌,因为一个人即便再顽固,但在触景生情时,心最容易被动摇。
“人生在世,总有几件不如意的事对不对,我们每个人每天或多或少都会遇到不称心的事情,因为工作,因为生活,或因为情感婚姻……”
张兰兰眼里的凶狠逐渐消失,被一抹哀伤代替,听着骆颜念戳到心坎里的话,她的眼睛渐渐泛红,视线被泪水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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