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雨蝶总感觉员工们看她的眼神与以前不同,经常觉得他们的谈论随自己的脚步声响起而停止,随自己的脚步声消失而响起。问他们,自然是说没有了,故意偷听又不屑为之,想碰巧听听,又不是很容易能碰到巧事。
问黄雪玲,她说没听到有关她的新谈论;问她,李原和是不是来说过什么,她说没见他来过,也没听谁说他来过。
问满格,他也不知道,那几天他开车和林总去了矿区。也就是,林总也不知道了。
只有章余一人说他来过,还说过那些话,而他又否认,那么,是章余说谎?不像,他不应该知道我住在哪里,难道是他一家家酒店去查的。他那么费力没必要啊。如果是想我离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他明知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他有发展的。
唉,烦心的事已经很多了,还想他来没来过,说没说过什么话干嘛,反正他的居心也知道了,别人无论跟我再说多少他这人怎样怎样坏,或是怎样怎样好,也不会影响我的决定。说我的流言也不是一天两天,我行得正,影子再歪也不会歪到哪儿去吧。以后,该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不对,钱已经被他骗去了,想拿回来,很难,只能当作拿钱买教训了,从现在起,多个心眼,多手准备。
可是,身后总有隐约的窃窃低语,想一笑付之,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容易,脸上可以装得无所谓,心,是骗不过自己的。
再有干妈以拒绝接电话来要挟她不许离婚,李原和又经常打电话来说些无耻恶心的话,还有章余总是借公事跑她办公室继续向她示好,烦得她想丢下所有,去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隐居。但眼下,正是公司最忙的时候,林之在与相关业务单位打交道和谈生意的能力上有所欠缺,全力承担了现场管理的事务。人家大老总三天两头往矿区、工地跑,自己又怎么好意思开口说要请假。
雨蝶很佩服成曦老总,不知他那时是怎么在打理,要知道,差不多的事都是他在亲力亲为。他走后,新增了好几个分管的人,为什么还是有忙不过来的感觉?是因为人多太散,还不如一人独抓吗?
对,症结就是在一人独抓上。
林之对雨蝶之外的人都不是很放心,总担心他们会做出有损公司利益的事,所以,任何事情不论大小,均要向他或雨蝶汇报请示。其实也是向他一人请示,因为雨蝶深知他的心思,即便只给她说,她也要问林之的意见,虽然最后林之都是以她的意见为决定。
真要把所有事完全让林之处理,他又不行。如果这种现象不改,自己何年何月才能离去?女儿与自己已经很生疏了,再不建立感情,妈妈在她心里,只是一个名词,这将是自己一生的遗憾,也是对女儿一生的伤害,那是多少钱都弥补不回来的。
有时雨蝶也想,我就一打工的,为老板担这么多心干什么,为了女儿,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辞职信一递,陪女儿去,管他公司是死是活。
但理智总能战胜冲动,她面临的问题确实很现实:丢下现在的工作,回崇市,能找到工作吗?做生意,难保不受胡寅和华天昊的*迫。去其他地方,同样是背井离乡,却肯定不能有一份现在这样高收入的工作。尤其眼下,到这边两年多的积蓄全让李原和骗去不说,预支的今年年薪一还,年底也剩不了多少。回去,是可以和女儿生活在一起,给她亲情母爱,但拿什么给她物质生活?
诸多的烦恼集在一起,雨蝶的心情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以致在工作中为一点儿小事也发脾气,事后,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