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雨蝶像是要把这几年没在崇市好好逛商场的遗憾一次性全补起来,整整三天,她都早早的空手出门,晚上满载而归。
床上放满了她疯狂购物的成果,一样样的分放好,四堆,干妈的和干爹的、差不多,不偏心;晴儿的,最多;还有自己的,最少的一份。想想这几年离家在外,对干爹干妈晴儿挺歉疚的,尤其是晴儿,她自觉完全没有尽到做妈妈的责任。这些东西,根本弥补不了什么,只是求些许的心安。等她这次回来,再不分离了。
看着客厅里新添的鲜花,冰箱里塞得满满的菜,餐桌上精致的小碟也有十几个,还有厨房的灶上一大锅够她一人吃一周的汤,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雨蝶咽了口口水,闭上眼睛,感受渐渐浓厚的家的味道。
今天是除夕了。这几年的除夕好像都没能和亲人们团聚。就算是在一起,心的距离也很远。今年,亲人们的心都近了,她也回到家了,却与亲人又是上万公里的距离。
她问自己,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天煞孤星命?
此时,这样问来竟然没有悲哀的心酸?是习惯了吗?还是不好的命运已经结束了呢?
嗯,新年了,新愿望、新心情。
笑容正在脸上漾开,短信提示音响起。
“雨蝶,我爱你,永远的。不管现在发生了什么事,都会过去。”这是阿朵钦发来的。
她正想他说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指什么的事,又一条短信进来。“雨蝶,我决定了,我要离婚娶你。”这是戚立辉发来的。吓了她一跳。
但表达爱意的短信并没有停息,又有凑热闹来了。这个信息是“我最爱的雨蝶,新年里,请你成为我的新娘吧!---绝对期盼的邹长林”噗—,正喝着茶的她笑喷了。
这三人商量好了的?排着队发短信?雨蝶感觉很好笑。后两人的话全当是发错了的,不管。阿朵钦的话,说不去想,也忍不住要想一想原因。
她想起了两件官司缠身之时,他的消失,是为了解决一些麻烦事,虽然至还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什么事,但和她有关这点是确定了的,他是为了保护她不受到伤害。那么,这次呢?会不会又是同样的原因?自婚礼后,很多都事都在变化着,看似都有发生的理由,却总让人觉得变化发生得太集中,理由又都与自己多少有关,而且一个个都像吃饱了撑的,总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大有不复杂到出点儿轰动的事来绝不罢休之意。
我这么迟钝的人尚且在怀疑事情前后的原因,他的敏锐,不可能在此时没有了。他在短信中说到“不管现在发生了什么事,都会过去。”不会是指那天和他吵架、发生误会的事。应该是他发现了什么,又自个儿去处理了。
阿钦,你不是了解我吗?你不知道,我愿同享你的福、更愿共担你的难。停下拔他号码的动作。暗自一点头,大过年的,我也不问你了。等我回去,向你*供。
不用等到她回去,阿朵钦自动送上门来了。
看着门外的他,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望着。
他从她眼里看到了笑意,他不明白了。来之前,他可是作好了被她骂的准备的。她怎么好像没有一点儿生气,对他的到来也没有意外,但也没有期待。这眼神是啥意思?“不生气了?”
“生什么气?”
他拿不准此时的她是真忘还是假忘,反正是来道歉的,就拿出道歉的诚意,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该把我们的事和文文的事混为一谈。”
“还有呢?”
“不该误会你的好意,不该胡说八道惹你生气。”
“还有没有?”
她真的没有生气?他的话音也就随之起了变化:“好像还有很多,能不能进去坐下说?”
“那进来吧!”
进屋了、坐定了、茶也喝了,可汤雨蝶在此期间没说一句话,只是凡与他相对,她就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阿朵钦纳闷了,才几天不见,变得这么高深莫测了?
于是,他也回望着她,但修为终不如她高,很爽快的求饶:“雨蝶,你想骂我就骂,想打我就打,要不我俩吵一架也行,你看得我心里发毛。”
“心里发毛就对了,说明你做了亏心事啊!”
“我做什么亏心事了?”
“重婚,还不算亏心事?”
“我重婚得正大光明。雨蝶,我把录像放网上了,就是我们的婚礼录像。录得好的那一个。”
“什么?”她再也不能继续同一个表情了,惊讶得站了起来,“你疯了?你还嫌你的麻烦不够多?万一被有心的人说成你嚣张得无视法律,这重婚罪还不得重判?”
“管他呢!爱判判去。”
“阿朵钦,你是有点儿意气用事,但你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告诉我原因。”
“我想问问你。”
“我哪知道什么原因。”
“不是,我问你另外的话。雨蝶,你想不想结婚?”
“结两次、离两次,你当我结婚离婚上瘾了啊?”
“如果是复婚呢?”
“复婚?胡寅还是李原和?就算我想,他们也没那个胆了吧!对他俩来说,我是扫帚星,见到我就会倒霉的。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我在想,如果你想结婚,我给你找个好男人。”
“还有呢?你给我置办陪嫁?”
“如果你要的话。”
“我还是别害人家了,谁知你会不会这边说让我结婚,那边就去打人一顿。”
他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会啊,你喜欢吃醋。”
他很爽快的承认了,“是,我是吃醋,我就是不能让别的男人碰你。”
“刚刚才说要给我找个好男人结婚,现在又说不能让别的男人碰我。你也认为,我在这时候和别的男人结婚,你的重婚罪就有不成立的理由了?然后我再顶着某某人老婆的名份,继续做你的情人?”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雨蝶没好气的扬眉说:“正好有人向我求婚,还是个好男人。”
“你越来越聪明了,我都没说,你就知道我这个好男人要向你求婚。”
“你?我们婚礼都举行了,还求婚?”
“你说的不是我?”
两人对彼此的话都很意外。
“你不是要借我和谁结婚的事来推翻你可能被判的重婚吗?”
“我为什么要借别人?你和我结婚了,哪还有重婚?”
“你说我俩结婚?你的结婚证还在余子松手里,再结婚,那就是真正的重婚了。”
“不会的,只是,我们在崇市领证。再委屈你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看他样子不像开玩笑,也不是脑子进水。那他就有办法解决问题了?嗯,这个可能性最大。消失了那么多天,对我不闻不问的,现在突然出现,说话又与无伦次的。*供。站到他身边,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的吼着:“阿朵钦,你给我老实交待清楚!”
“再问一个问题。”
“问。”
“你说正好有个向你求婚的好男人,是谁?”
“不就是你吗?”
“不是,你说的是另外一个人。”
要不要告诉他呢?别看他那么大块头,在这种事上,心眼也是小得很的。算了,还是不说的好。“虚化出来气你的行不行?”
“真的?”
“是啊!”嗯,怎么这么大张脸,伸手去推,连手都不能动。不是掐着他的吗?怎么变成自己被困了?“放开我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和我去领结婚证,我就告诉你。”
“骗婚?”
“我只是骗离婚,不骗结婚。”
“你的意思是说,你和余姐假离婚?你不会按文文说的做了吧?”
“她的方法很有效,你不是也赞成吗?”
“我赞成,是因为我不知道文文那时受到的伤害,现在知道了,当然不能那样做了。”
他的心好暖好感动,紧紧的抱住她,无语。他不找不出可以表达此时心情的词语。
“我快没气儿了。阿钦,松一点儿。”
“不能松,我怕你又跑了。”
“你不惹我,我会跑吗?还好意思说,那么冷的天,你竟然都没有追出来。零下二十度呐,我用脚走了几个小时。”
“对不起,当时我太乱了。对不起。”
“把对不起留到勒死我了再说。”被松手才深吸一口气的汤雨蝶又被他抱紧了,不得不再次抗议。直到他松开手,让她枕着他的腿舒适的躺着。
“雨蝶,几天不见,你的变化好大。”
“你的变化也很大。”
“烦心的事有办法解决了,心情自然就好些了。”
“你说说我现在的变化是什么?”
“该生的气没生,笑容多了,像是与牛角尖彻底告别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突然醒悟了?”
“是突然醒悟了。因为我发现了只要有好的心情、好的心境,生活就是美好的,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你能这样想,确实很好。”
“这得感谢余姐和李原和的前妻丛蓉。余姐,也是个很好的心理医生。她和丛蓉为我量身编制了一套心理治疗方案,很简单,却很有效,才一周的时间,我就明显感觉到了我心境的变化。也许有些人会认为太过乐观会不适应这个社会的尔虞我诈,甚至是自欺欺人或消极吧,但作为女人,没必要太强势,心柔软一点儿、感情柔软一点儿,才是真正的善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