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长林在随他而来的所有车辆都离去后,恨恨的留下一句“汤雨蝶,你够狠”的话,离去了。
接受募捐的主办单位负责人看出了其中的异样,跟汤雨蝶表示了几句关心的话,带着一行人告辞了。
围观的人群在意犹未尽的谈论中散去了。
汤雨蝶在转身后,刚才的意气风发顿时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担忧。
昨天说让他今天来迎娶的话,只是她突如其来的想法,可以说是带着一种负气、藐视、渲泻的情绪,根本没有去想后果如何,她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再不就是他敢来,就让他在众人面前失去面子。
没想到跟阿朵钦一说,他却没有表示异意,还说,正好趁此看他的反应。
直至那时,她都不确定他今天会出现,更没料到他会郑重其事的搞得那么正式。
之前,有过猜测他是胡寅的人,可现在看来,他应该与胡寅无关。以她所了解的胡寅,他会找人来捣乱,破坏她的婚姻,但他绝对不会让替他做事的男人来娶她。还有那价值不菲的首饰,他是不会舍得买给任何女人的,即使是她嫁给他、他最爱她的那段时间,他也没有送过她那种高价位的东西。
邹长林与胡寅很可能是没有关系的,那么,胡寅是不是用了其他人在暗地里对付我们,这人藏得太深?还是猜测错了,胡寅没有对我实施报复?又或者是邹长林以虚虚实实来混淆了我们的视听?再不然,他就是幕后的那只黑手?
想想又不像,邹长林来承市之前,听说也没在崇市待过,那跟自己就是没有仇的,承市在三年之前是没来过的,就是来之后,没有过联系,也没有得罪过他的印象,他对付我们没有理由的。那他就是受了别的什么人的委托?
邹长林的出现太蹊跷,就像是从天上突然掉下来摔坏了脑子,第一次见到她就说他要娶她。虽然扯出那次机场的意外和持续两年的送花事件,让他的出现显得理所当然,但她总在疑问:如果那时就喜欢我,能只是默默的送两年花吗?也许会有那样内向的人,可是,那种行为绝对不是他这个直白得近乎疯狂的人做得到的。何况她根本不记得那时遇到的是不是他。如果是他,那次在机场,会不会是人为的巧遇?
是谁在人为?教唆余兰的会不会也是那个人?余兰的突然变化也是一样的蹊跷。
要从余兰身上着手,也要从邹长林身上着手。
独自思索着,黄登明在一旁咕咕哝哝的说了些什么,她也没听就,就是进了办公室,早已在那儿看戏的阿朵钦用笑容和拥抱迎接她,她也是在被抱进了怀里,才反应过来。
“你应该是个凯旋而归的将士,笑一笑。”
看到他满脸的笑,不客气地推开,白了一眼,“你还笑得出来?”
“为什么笑不出来?看到他像个小丑在表演,我可乐了。”
“我乐不起来,我都憋了一身的汗,也不知昨天哪根筋疯了,想都没想就做出这样的决定。”
黄登明抓住了机会,赶紧的数落几句:“承认是疯了吧?我劝得嘴都成风干肉了,你们听进去了吗?现在后怕了?看吧,接下来,你的旭矿、你老公的钦宇都不会少了麻烦的。”
阿朵钦怕他的话吓着雨蝶,拍着他的肩膀满不在乎的说:“老黄,没事的,就一个邹长林,没多大气候。”
他可不像其他人,就是不赞同领导的话,嘴上也应和着。凭着多年的交情,他从没顾忌过,该说就说,想说就说,立即就给了反驳,“只是一个邹长林吗?到现在为止,你知道是谁在对付你吗?你连敌人都没搞清楚,又急着再树敌人。”
是啊,今天肯定是树了敌人了,还是个很有实力的敌人。雨蝶试探着问:“我这样做是不是过分了?你们男人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今天,我可是让他丢尽了面子。他当时的气,要不是没有那么多人在场,肯定杀都杀死我了。”
“他还没那个胆儿。”
黄登明也跟着说:“我还在你旁边站着,能让他伤了你?”
“兔子惹急了还咬人呢?谁能保证一个骄傲的男人会不因激怒而冲动?”
“你怕吗?”
“不怕。”回答得倒是挺爽快的,“比起不明不白被人耍弄,不如轰轰烈烈的去弄清真相,哪怕惨死,也不做糊涂鬼。”
黄登明不知对这两人的话该赞还是骂,无奈的佩服:“你俩的臭脾气还真是天生一对。““没办法呀,这都是被*出来的。”
“是啊,换我也不愿死得不明不白。”
“胡寅和李原和离得太远,一时也不好入手,刚好他自己撞上来,就试探一下了,经过今天的事,他之后肯定会有举动的,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了。”
“他是我们要摸的瓜吗?”
“也许就是他呢?”
“他?你说邹长林?这话你信吗?”又是不留情面的直接反驳。
“不是太信。”
“这不就结了。你都不敢肯定,就莽撞行事。老阿,这不太像你的风格。我感觉你在这事上太急进了。你这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漏掉一人。这样,会树更多敌人,最终,会比被人暗算更惨。”
“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要抢时间啊,余兰列的罪状你是没看,真假都有,如果查起来,麻烦不是一般,你、我、还有其他很多人,都脱不了干系的。”
“反正我也不是个干净的人,怕啥?”
“不,我们都要很干净,为了我们爱的人,一定要干净。”
黄登明暗暗的打量着汤雨蝶的反应,并无异样。把阿朵钦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耳语:“你对她一点儿都没有隐瞒?”
汤雨蝶猜到了是什么,立即冲着他喊:“左丞相,不用偷偷摸摸的,我什么都知道,你以为我是很善良的人,我不会违法乱纪?只要不过,都是情有可原的。”
“阿嫂,你确实不同于一般女人。”
“你可以不把我当女人看。”
“好吧,邹长林的事,交给我了,我去查。”
“我去找余姐。”
“找她干什么?我不同意。”
“阿钦,对余姐,我始终不认同你说的,我总觉得她是有苦衷的。”
“不管什么苦衷,也不能做得那么绝。”
“一切等我见她之后再下定论,好吗?”
“老阿,你不是说有两个人,不管与这次的事有没有关,都要对付的吗?你先去从那两人入手,看这些人之间是不是有联系。”
“已经在查了。”
“你做事,头脑一向都是很清晰的,你不会乱了步骤,不会感情用事。余兰所做的,你一时接受不了,但就目前来说,她确实是很关键的人,你不想见她,就让阿嫂去吧!阿嫂都说了,她也不是善类,不会受到欺负的。”
阿朵钦沉思了数十秒,抛出一句话:“我明天去崇市,你们要做什么,自己决定吧!”
第二天,把阿朵钦送到机场后,阿文欣立即拿出一套不同于雨蝶风格的年轻运动装让她换上,让她扮成自己的同学、朋友样和她一起去到了她家。
余姐没有给她好脸色,就连文文,也被冷言冷语的讽刺了几句。
汤雨蝶歉也道了,求也求了,余兰就是不松口,说不把阿朵钦告到身败名裂、财产尽失,她誓不罢休。
文文与她吵了起来,拉起雨蝶就走。走了几步,扭过头说:“我现在不会怪乔儿那天说的话过分了,因为,你比任何人都过分。”
“文文,别激动,让我再说几句。”雨蝶从包里拿出那本余兰和丛蓉给她的书,“余姐,我不相信你是那么残忍的人。你给我的情绪调整疗程,每一页我都能感受到你的爱心、宽容。”
“爱心、宽容?我就是后悔对你们太宽容,你们才会一次比一次伤得我深。”
“对不起,余姐。”
“别说什么对不起,你们欠我的,我总会讨回来,连本带利的讨回来,所以,你说对不起也是白说,别想我以后会跟你说对不起。”
“余姐,这书,现在你比我更适合看。”
“实话告诉你,我根本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只是别人说对你有用,我就这样说了。如果你觉得好,就继续照着做。”
“别人说这书对我有用?谁?”
“你管是谁。”
“我想知道还有谁会关心我。”
“你是想全天下的男人都关心你吧?你还真把脸不要。”
充满了恨意的话很锥心,雨蝶怀疑自己之前的认可可能是错了,余姐确实变了,她心里只有了恨。但雨蝶没忘此行来的目的,忍下了气,追问:“余姐,请你告诉我,是不是有谁威胁你,*你这么做?我会帮你。”
“我孤家寡人一个,谁能拿什么威胁我?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心软了,没那么容易。汤雨蝶,你等着下辈子去监狱里看你的阿钦,要不就等给他收尸。”
“你交的那些罪证我都看了,你以为那些能告得了吗?”
“我就知道你们与法院沆瀣一气,那些,不过是我故意试探的。之后会交到真正该交的部门的东西,不会这么简单的。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