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寅留在承市对汤雨蝶和阿朵钦分别劝说的日子里,他们是找了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的。但多天下来,并没有见到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也没有和其他人见面。
在余兰身边的阿文欣也说余兰没有与什么人接触。只是在半夜,从她反锁了门的房间里,偶尔会听到她像是在和谁通电话,而且时间也挺长的。但她的通话记录里却查不到异常。那她就是用的另一个号码,至于那个号码是什么,文文也没有查到。
而再一次的让余兰见到胡寅和阿朵钦汤雨蝶坐一起的场面,她的目光只落在了后两人的身上,对胡寅,仍是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
雨蝶借李原和的性情,提到心理治疗方面的话,胡寅似乎对心理方面的问题一无所知。
难道之前确认的方向错了?
不是胡寅?
阿朵钦和汤雨蝶觉得有必要将事情再次进行梳理。但对胡寅提出的合作除了拒绝还是拒绝,同时也开始了对胡寅的报复性打击。
因为地域的限制,很多事情开展起来有些麻烦。阿朵钦把心一横,干脆就采用了以本伤人的办法。当然,他和雨蝶也是算了帐的,把亏的比例控制在多少个点以内。
正寻找着合适的入手点,就有人以短信方式向阿朵钦透露了胡寅志在必得的一块地,说他要用那块的作为吸引外资的诱饵,还告诉了那块有很大的附属价值和意想不到的隐含价值。
对于附属价值和隐含价值,阿朵钦并不关心,他也不相信会有,他关心的是胡寅对那块地寄予的期望,一定不能让他如愿。
于是在竞价会上,阿朵钦和胡寅首次公开对决。
随着一次次举牌,那块地的价格节节高升,数次之后,举牌的人少了,离场的人也不少了,最后只剩下胡寅和阿朵钦。
“阿总,你不与我合作,原来是想独吞。”
“在商言商,我有那个实力,为什么要让你分一杯羹?”
“可是现在的价格,根本无利可图,再举一次牌,我们都是输家。”
“有利无利没关系,房地产我没有接触过,亏了,就当是交学费。”
“我可以给你另一块地。”
“这就好比上学要挑好学校一样,清华北大放你面前,你会去上电大吗?”
“这么说,你宁可亏本,也要和我争下去?”
“我只是在争取我想要的。胡总,要不,我俩比比,看谁亏的多?”
“疯了,你疯了。”胡寅气得甩了叫价牌,拂袖而去。
地,自然是阿朵钦夺得了。
但随之而来的事,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
办手续,两人预计的是不会低于一个月,但竟然有专人为他们办理,一路绿灯,从签土地转让合同到拿到地相关所有证明、批复等,只花了一周的时间。
最惊人的是,刚办完手续,就收到了政府的批文,明确写着他们刚得到的那块地由住宅用地规划为了商业用地。而他作为首批首要的开发商,又是外地企业进驻,另行附带了许多优惠政策。说是与各部门去联系落实。但联系的工作就没有开始,发改委的先开工再补手续的同意函到了;银行出具的享受很大金额的免息两年期贷款询征函到了;国税地税的三年免税的纳税减免批复到了。
这就是之前那条神秘短信所说的附属价值和隐含价值?这也来得太快了吧?才一个晚上的时间,地价翻了几番不说,优惠政策带来的利润又是很庞大的数据。阿朵钦和汤雨蝶直接惊呆了,看着几份红头文件,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所以,汤雨蝶问了个近乎弱智的问题:“阿钦,会不会是谁伪造文件跟我们开玩笑?”
翻来覆去的又看了几遍,摇着头回答她:“不像是假的,我想,也没有谁敢做假,我明天去这几个部门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现在先上政府网看看。”
一看,土地用途变更是真的。那么,其他的肯定也是真的了。雨蝶的心狂跳不已,傻傻的问:“政府网上都说是真的了,应试不会有假了,不用去问了吧?”
“还是得问,不问我心里始终不踏实,太奇怪了。”
结果,被问到的银行信贷科科长和税务局税征科科长都奇了怪了,“不是你们自己申请的吗?”
汤雨蝶统一解释为:“哦,是这样的。之前是别人在办,走之前交待我说这些事还需要跟进,我没想到这么快就办下来了。”
“不是猛龙不过江啊!刚来的外地企业,在本地都没有业绩,就可以拿下这么大的项目。汤总,你是本地人,你以后会负责这边的工作吧?有什么需要我们办的,吱会一声。”
差不多的献媚讨好话之后,雨蝶都是笑着回答:“以后还少不得要来麻烦你呢!”然后一张购物卡从她包里移到了对方的桌面上,在装模作样的拒绝中被对方放进抽屉,对方的态度更加热情了。
落实了一切都是真的,阿朵钦和汤雨蝶却为这天大的好事高兴不起来,甚至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回到家里软软的瘫在沙发里。
不是身体累了,是疑惑太多了,心情也更沉重了,让他们心生疲惫。他们想不到谁会这样帮他们,也不知道帮他们的是敌是友。
“雨蝶,这件事让我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你记得胡寅说过,李原和的事上是华天昊帮了他的吗?现在想起来,他的话并非胡说。因为我在帮胡寅一把时,我也觉察到了还有一只手也同时伸出来的。与现在的感觉很相似,只是上次不太明显,我没有在意。”
“你是说华天昊?在你暗中帮胡寅对付李原和时,华天昊也暗中帮了胡寅对付他?”
“可能,但我还不能肯定是他。我当时只是想着不能让胡寅一个人把事做完了,就随便做了点小手脚。他来找我们合伙对付华天昊时提到的他以为华天昊做的事,正是由我做的。所以,我才跟你说他弄错了,也就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以华天昊的实力,对付一个小小的李原和不费吹灰之力,他有必要借胡寅的手吗?”
“也许他和我当时的想法是一样的。”
“如果真是因为华天昊的想法和你的想法一样,那么胡寅说的他会对付他也很有可能是真的。”
“也就是说他现在借我的手对付胡寅,之后再借谁对付我也是有可能的。”
汤雨蝶不认同的表示了反驳:“我想华天昊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他对你的印象很好。他在把那套首饰又送来时说过,他很想和你成为朋友,只是怕你嫌弃他。”
阿朵钦摇头笑着轻扼住雨蝶的脖子,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我的傻老婆呀,你一点和都不了解男人、没有哪个男人对觊觎自己女人的男人有好印象的,不在背后捅两刀算好的了,还说做朋友,天方夜谭。”
“我不是他的女人。”
她的语气不悦,他也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认错解释:“我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哪个男人打我雨蝶老婆的主意,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谁敢啊?”
“姓胡的不是说要复婚?连他的老娘、传家宝都出来了。”
“所以你收拾他毫不手软。”
他没有丝毫犹豫,坦诚的说:“是啊。如果不是知道华天昊心理有病,我会连他一块儿收拾。”
“越来越暴力了。”
“这才是纯爷们,敢爱敢恨、敢做敢当。”
“胡寅这会儿怕是被你气得毁了他的家或办公室吧?当心惹急了的兔子要咬人。”
“咬人?看他那几颗兔牙硬不硬了。这胡寅,也就是外强中干,才一个回合就举白旗了。他也太好对付了吧?不是说他前些天才在股市里挣了个车载斗装,反正是别人的人钱,他不拿来瞎折腾还放着烧阴间去?”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把钱当钱。”
“没有这一举动,我们又哪能赚这么多?”
“福兮祸所伏。我对此不是太乐观。”
“祸兮福所倚。我倒挺乐观的。我是为了对付胡寅才去竞那块地的,我并没有打算在崇市拓展。现在目的达到了,又有意外收获,我不会贪心得再等天下掉馅饼,我决定见好就收,把地转手出去。”
“放弃了不会可惜吗?”
“你就让我目光短浅一次吧!”
“我是不想你将来后悔,这个项目做好了,是名利又收。没准还给你混个副市长当当。”
“你是不是嫌我像一土财主?”
雨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当然知道她不会嫌弃他,也不会强迫他,微笑着说出他的想法:“房地产我本就没搞过,又是在陌生地与政府的人打交道,我自认我这方面能力远远不够。我还是搞我的矿,熟悉了,做起来轻松,我才有更我的时间陪老婆。”
“但麻烦没有解决之前,陪我也不会轻松。你的罪行,随时可能出现在公安检察机关。”
“是啊,挺让人头痛的。本来以为是胡寅,没想到,到头了才知道又搞错了对象。幸好,我本来就想收拾他,倒也不算白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