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乐有些吃惊。
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到老村长提出反对意见。
赵春苗见白小乐怔愣的表情,推了老村长一下:“喝多了吧,有话你不能好好跟孩子说么?”
“我没喝多!”老村长眼珠一瞪,厉声喝道。
随即。
老村长看向白小乐,一脸严肃:“阿乐,我可是跟你说,你弄的蔬菜大棚,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钱,少说也有六七万吧?”
白小乐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看吧。”老村长抿了一口酒,“啊呀,你这孩子,真不让我省心。从你大棚建完到现在,我只看进,没看出,你说你,咋就不知道上点心呢!”
白小乐无语。
他上次都跟老村长解释了,他大棚里那些蔬菜的,都是要留着供应饭店的。
得。
看样子老村长还是喝多了。
白小乐察觉到老村长喝多了,就再没有说话,对方说什么,他都点头赞同,乖得不得了。
其实他清楚。
喝多的人,你就不要和他犟嘴,因为第二天醒来,对方说了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临走时。
赵春苗出来送白小乐。
“阿乐,你别听老头子胡咧咧,他喝多了就这样。”
白小乐笑了笑:“赵奶奶,我知道,老村长喝的有点多,晚上肯定会难受,您赶紧进去照顾吧。”
“才不管那老头子死活!阿乐你回去时慢点啊。”
“嗯,知道了。”白小乐说完,便往半山腰走去。
刚走没两步,就听到赵春苗小声咒骂。
“死老头子,也不知道这会功夫是不是睡了,得叫起来喝点蜂蜜水。”
白小乐微微一笑,步伐轻快的往家走。
刚走到一半,白小乐忽然看到不远处树林里,有两个人影在晃动。
眯着眼睛仔细一看,发现不是晃动,而是在争执。
“二叔,求求你,别来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钱。”白小桃带着哭腔,小声的啜泣。
“放屁!你和白小乐做了亏心事,就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要是不想让你哥蹲大牢,就消停的把钱给我!”
白向北一把抢过白小桃手里的钱,往手上吐了一口唾沫,眯着眼睛数起钱来。
“才一千?”白向北不满的瞪着白小桃。
白小桃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二叔,我只有这么多了,哥哥现在都把钱给了妖娆姐,我手里没钱。”
“你骗谁呢?白小乐把你当个宝儿似的,你手里会没有钱?”白向北眼神危险的盯着白小桃,似是要辨认对方说的话是不是假话。
白小桃眼眶瞬间红了:“二叔,我说的是真的。哥哥饭店要装修,他把钱都给妖娆姐了。我真的没钱了。”
白小桃其实在骗白向北,她实在不想把哥哥辛苦挣来的钱,给白向北了。
白向北蹙眉,白小乐开饭店,他知道。
可他没有想到白小乐会把钱都给姓叶的那丫头保管。
“我不管!”白向北脸一横,“反正你必须给我搞到钱,三天后,还这个点,给我交出来三千!否则我就把白小乐是杀人犯的事情告诉警察!”
“别!”白小桃慌了,一把抓住白向北的手臂,“二叔,我求求你,钱我会想办法弄到,但是你不要报警。”
“哼!那要看我心情!”白向北冷哼一声,甩开白小桃的手,耀武扬威的走了。
白小桃见白向北走远,再也控制不住,蹲下去抱头痛哭。
哭了好久。
白小桃深吸口气,又拍拍脸蛋。
随即从兜里拿出来一根红辣椒,咬了一大口,瞬间辣的眼泪哗哗流。
“这样哥哥他们看到,就不会怀疑了。”白小桃沙哑着嗓子说着,慢吞吞的往家中走。
直到白小桃的身影消失不见。
白小乐才现身。
他站在白小桃刚刚站的位置,看着地上那根咬了一半的红辣椒,眼神晦暗不明。
碧桃村家家户户错落有致。
每家每户都有围墙或是栅栏围成的院子。
一方面,家家都能给自家围成个小院,种菜,养鸭养鸡。
另一方面。
隐私和安全方面,也能得到保证。
碧桃村的寡妇不多。
但个个都挺出名。
刘寡妇,夫家姓刘,她本名叫郑艳芝。
她嫁了两任丈夫。
第一任是秀水镇的,对方是个酒鬼。
喝了酒就打她,最后她选择离婚。
第二任,嫁给碧桃村刘国庆,没想到也是个酒鬼。
一次对方喝多了想要对郑艳芝动手,郑艳芝抄起菜刀砍断了刘国庆的小拇指。
从那以后,刘国庆老实了,也不喝酒了。
可命不好。
刚重新做人,人就死了。
郑艳芝从此以后没再嫁。
自己一个人在碧桃村卖打糕,倒也能养活自己。
白小乐一路跟踪白向北,来到刘寡妇家,看到对方像个贼似的,偷摸进去,嘴角泛起冷笑。
“死鬼,你这么晚了来做什么!你家那母老虎发现还不得吃了我!”郑艳芝嘴上说着不满的话,人一屁股坐在了白向北的腿上。
白向北嘿嘿一笑,拿出一沓钱:“给,这三百你拿着,买点想吃的,别亏待自己。”
郑艳芝诧异的看向白向北:“这钱你哪来的?前两天你不是还给过我钱么?这么快就又给我了?你发财了?”
“嘿嘿。”白向北笑得得意,“山人自有妙计!”
郑艳芝看白向北这样,也忍不住笑出声。
“来吧,艳芝,快一点,一会儿我得回去了。”
“你怎么那么猴急啊,哎呀,别扯衣服啊,人家可喜欢这件衣服了。”
三分钟后。
白小乐面无表情的站在外面,听着里面传来少儿不宜的声音。
随即。
白小乐冷冷一笑。
从兜里拿出打火机,点开,将院子里的柴火垛点燃。
做完这一切,白小乐转身离开刘寡妇家。
“唉呀妈呀!着火了!着火了!快点救火啊!”
“卧槽!刘寡妇家着火了!快点灭火,要不风得刮到咱们这儿来!”
刘寡妇家的左邻右舍全都跑出来,拎着水桶赶紧灭火。
隔壁人家更是用水管接了自家水龙头,站在墙头往刘寡妇家呲水。
“咳咳咳!着火了!怎么会着火了!”
白向北光着膀子,提着裤子,从屋里跑出来。
身后跟着的人正是衣衫不整的郑艳芝。
两人刚现身,柴火垛的火也灭了。
众人转头看向白向北和刘寡妇。
一时间。
周围寂静无声。
只能听到偶尔传来的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