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来了这个幻境,成了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
施淼吓得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滑滑嫩嫩;又看了看手,是女孩子的手,手指纤细匀称,指甲上还涂了漂亮的丹寇。
老嬷嬷又问,“太后感觉怎么样?”
施淼扯了扯唇角,假笑道:“还好。”
“我这是怎么了?”
老嬷嬷:“太后昨夜贪酒,多喝了两杯。”
施淼哦了声,她揉了揉眉心,“我……哀家还有些不舒服,想再睡一会儿。”
“可是,马上就要上朝了,百官还在等着。”
老嬷嬷语重心长道。
上什么?
施淼瞪大了眼睛,“不去了不去了,就说哀家头疼。”
“是。”
老嬷嬷心里叹了口气,“那奴婢就守在门口,太后有事吩咐奴婢就好。”
“嗯。”
老嬷嬷一走,施淼连忙检查起现在的情况来。
她“看见”她的修为被锁在了识海里,这个创造的幻境是人间,还给她编造了一段记忆。
她是这个皇朝的太后,刚入宫时,从小就病体缠身的皇帝因病去世,她只好带着三岁的小皇帝垂帘听政。
既然在这个幻境里,她的身份是太后,那姬无忧的呢?
红衣女说过要摒弃俗世的诱惑才能得到姻缘神的祝福。
那这些诱惑是权利还是金钱?亦或是美色?
不管诱惑是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姬无忧。
施淼从床上坐起来,披了件长衫走到书桌面前。
桌上笔墨纸砚样样俱全,她提起了笔,脑海中勾勒出了姬无忧的模样。
施淼画技马马虎虎,但这次她提起笔时却犹如神助一般。
画中的姬无忧不说十分满分的像,但那眉眼、神韵还是能认出来就是他。
落完笔,门外就响起了宫女的声音。
“太后娘娘,奴婢来给您送茶水。”
“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小宫女端着果盘走到书桌前,“娘娘。”
“放这吧。”
施淼随意应了声,她搁下笔问起旁边的小宫女,“这个人,你见过吗?”
小宫女放下果盘,看了眼书桌上的画像,“娘娘,你忘了吗?这是国师呀。”
国师……
施淼眼睛骤然一亮。
所以,在这个虚构的世界里,姬无忧的角色是国师?而且还矮她几级?
施淼压住心头的窃喜,板正严肃脸,“去把国师叫来,就说哀家要见他。”
小宫女恭敬地福了福身子,“是。”
小宫女离开后,施淼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
除了有见到姬无忧的喜悦,她还多了几分搞事的心思。
怎么说,在这个幻境里,姬无忧是她的下属,肯定得乖乖听她的话。
等了两炷香的时间,门外才响起小宫女的声音,“娘娘,国师大人来了。”
施淼收起笑,端着一副端庄模样,“进来。”
话音刚落,小宫女就推开了房门,紧接着一身形颀长的男人踏进来,他逆着光,地上投下他修长的身影。
“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是姬无忧的声音。
施淼顺着影子看向姬无忧。
他穿着鸦青色长袍,身长玉立,窄腰用一个碧玉带子系着。
这是施淼第一次见他穿别的颜色的衣服。
以前他穿着黑色长袍,整个人看着很阴郁邪气。如今换个颜色,姿容清隽,一点儿也不比九重天上的谪仙差。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披个麻袋都好看。
只是因为衣服不同,而显现出来的气质不一样罢了。
施淼的视线向上,看到了他那张清俊的脸,面冠如玉,眉眼舒朗。
跟现实中好像不太一样。
唯一相同的,大概便是那双眸子依旧透着厌世的冷寂。
果然还是他。
“太后找微臣进宫有什么事?”
姬无忧声音沉沉。
施淼仔仔细细地看他,“看见”他现世的记忆、修为被锁在了识海里。
幻境还给他塑造了新的身份、背景——
他本来是富贵人家的大少爷,因为先帝的□□,让他家族满门抄斩,他是侥幸逃了出来,被凌云山的道长所救。他跟着道长学了些观星推演的本事,在凌云山小有名气。
他本来是打算报仇的,然而等他下了山,才发现先帝已经死了,皇位由先帝的儿子继位。
他阴差阳错入了朝,没两年,这个体弱多病的皇帝也去世了。
即便是先帝已经死了,他大仇未报,心中始终不甘心。久而久之,他心态便发生了变化,既然不能亲手手刃仇人,那就毁了仇人的江山,取代他成为皇帝。
于是,他用自己的本事,成了皇朝的国师,如今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施淼看完他的故事,怔怔了半天。
所以、他不认得自己?
那——
自己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施淼心思顿时便活泛起来。
“太后在看什么?”
察觉到施淼一直打量的视线,姬无忧不耐地皱了皱眉。
施淼眨了眨漂亮的猫眼,“当然是在看国师呀。”
“哀家还从未见过国师这般好看的男子呢。”
姬无忧垂眸看向施淼,似乎在打量着她这话。
施淼假装没接收到姬无忧的视线,她慵懒地靠在贵妃椅上,素净的小手抚着胸口,蹙着两弯叶柳眉,“国师呀,哀家近日心神不宁,你给哀家算算,哀家是不是生了什么病?”
姬无忧薄唇抿紧,声音冷了下来,“臣既不是算命的,也不是太医,太后实在不舒服,可以宣太医进来看看。”
施淼心中啧了声,“那、国师你扶哀家起来,哀家告诉你,哀家最近为何心神不宁。”
她巧笑倩兮着,猫眼狡黠灵动,虚虚地伸出了白嫩的小手。
姬无忧明知道她在说谎,可还是忍不住地走过去,探手过去扶住了她的手。
施淼借着他的手,站了起来,“国师……哀家头好晕呀。”
她又“哎呀”一声,虚弱地摔在姬无忧的怀中。
一股很浅的馨香萦绕在姬无忧的鼻翼。
他不由得崩紧了身体。
这气息好熟悉,好像是他找了很久很久的气息。
再看看怀中的太后,看着那双纯澈撩人的猫眼,她也好熟悉,好像是他很重要、很重要的……猫。
不,太后怎么会是猫,她是人啊。
“国师。”
施淼借机靠在他怀中,一副“我好柔弱”的表情,“哀家之所以会心神不宁,是因为看见国师,哀家会脸红心跳。”
姬无忧:“……”
他耳根也添了些粉色,大力地推开了施淼,脸色更沉,“太后,请自重。”
施淼眨了眨眼。
她还是第一次见姬无忧这般正经。
其实比起现世里可以为所欲为的魔尊,如今的姬无忧倒是多了几分隐忍。
“国师这么紧张做什么?哀家逗你玩的。”
施淼重新躺回软塌上,单手托着额头,媚眼如丝。
像极了一只刚入世,带着纯真的女妖。
姬无忧看向她,“太后找臣究竟有何事?”
施淼掩唇笑了笑,媚态百生,“没事就不可以找国师大人么?哀家想国师大人了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