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火光涌动。
路西菲尔眼中也有火焰在生灭。
苏君炎。
他的手,已经在无数个刹那里做出了无数个动作,他在寻找一个空隙,可以一瞬即走。
但就在那一刻,那无数个刹那的最终到来前。
光先出现了。
光从苏君炎的背后涌起,将那无数的毁灭之火遮挡住了。
也遮挡住了路西菲尔眼中生灭的火光。
是阿尔托斯。
他在那万分之一刹那的间隙,挡在了苏君炎的背后。
“你走。”阿尔托斯的声音在作战频道里淡淡地响起。
被人拼尽全力保护很好啊。
跟在别人的马后也不错啊。
就算是被遮住了视线,也会觉得安心啊。
可是。
可是他终究是骑士王啊。
他终究是圣罗兰的子孙。
他怎么可以永远跟在别人的马后,怎么可以永远被人保护。
又怎么可以,永远欠着别人一条命。
所以他站了出来,站在了那里,举起了君主大剑。
你拿我一命,救我两命,我就还你一命。
“苏君炎……”阿尔托斯的语音低沉,在万千齐射的火光里显得模糊不清,他说,“走!!!”
强光起。
他居然是直接就用圣耀起手了。
中央大陆最传奇的魔动力武装,最传奇的一招圣耀。
对抗无数的上古机械昆虫的毁灭射击。
结局会是怎么样?
“阿尔托斯殿下,颇有昔年亚瑟王的风范。”路西菲尔眼中生灭的火焰已经褪去,他看着那片在万千毁灭火焰里伫立的圣光,低声感叹。
他说的是亚瑟王当年年轻的时候,他被帝国军围剿,超过一百台的高级魔动力武装,三十八个六阶以上的能力强者,他一人独挡,只为让手下重伤的三人有逃生的机会。
虽然当时他根本不成气候,手下也不足百人,可就是那一战,已经显示他王者的气韵。
而对此,苏君炎的评价只有两个字。
愚蠢。
但他并没有拒绝阿尔托斯的好意,他借着阿尔托斯最后爆发圣耀的力量,终于冲出了那座被奇异的线条包裹的上古之城。
他来到了那一条长长的朝圣之路上。
在那里,奥莉薇亚已经走到了尽头,就在苏君炎冲出重围的刹那,她微微露出了一个消瘦的侧脸,进入了那一座有着尖角的巨大建筑里。
背后传来剧烈的轰击声,和如海潮一样的冲击波。
苏君炎没有回头,他不能回头,他只能向前。
否则,他就无法对得起阿尔托斯的舍命阻挡。
他拉下操纵杆,奋力向前。
“我们也走吧。”另一边,路西菲尔也下令。
空中的前一刻的剧烈交锋的痕迹已经渐渐散去。
那些上古机械昆虫在经历了两轮齐射以后,似乎是有些疲惫了,煽动着翅膀,都有些无力。
而刚刚矗立在无穷地狱之火里的那一道圣光。
君主,它还是无可击破地矗立着。
只是纵然强如君主,也是在这一轮恐怖的齐射里,整个机体冒起了淡淡的青烟。
在原本华美无比的机体上,更是被刻下了一些细密无比的伤痕。
它无力再战了。
或者说,他无力再战了。
任所有人都看得出,阿尔托斯已经力竭了。
在刚刚释放出圣耀抵挡下那地狱之火,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要不要杀了他。”雷斯特跟随着路西菲尔的脚步向前,低声询问。
如果能够当场斩杀阿尔托斯,斩杀的人又是在中央联邦声望极高的路西菲尔的话。
那情况就跟苏君炎斩杀了阿尔托斯完全不一样了。
苏君炎会身败名裂。
路西菲尔的声望,却会再上巅峰。
这就是真正的大人物和普通人的区别。
“当然不,阿尔托斯殿下是真豪杰,我很佩服他。”路西菲尔拒绝了这个诱人的要求,严肃地说,“真正的英雄,是不能死于一场无耻的虐杀的。”
这里的无耻,虐杀,都是在斥责雷斯特。
雷斯特却是丝毫没有露出不忿尴尬的神情,反而是一副认真受教的模样。
这就是路西菲尔最大的魅力所在了,他说出任何难听的话,别人都不会太难受。
因为他是无比认真地在说那句话,也是无比认真地在那么做。
所以他的话,令人信服。
他就那样说着认真的话语,踏入了那座被诡异的线条封锁的上古遗迹里。
那些在城市的四周围浮动的诡异的线条,在将要攻击路西菲尔的瞬间,就被他眼中生灭的火焰给燃烧的干干净净。
后续的银色黎明的魔动力武装和战斗人员得以一一进入。
而随着路西菲尔的踏入,那些之前全部瞄准了阿尔托斯的机械昆虫,都是将目标转移向了他。
因为根据能量测试,这个弱小的人类躯体里潜藏着的,是堪比超巨型大陆级杀伤武器的当量。
“攻击!!!”
刺耳的尖啸响彻在整个城市上空。
那些机械昆虫这一次没有再选择齐射,而是动用了它们如同刀锋般锋利的爪牙,朝着路西菲尔一个人冲锋了过来。
那万千虫潮一起展翅齐冲的景象,实在是太过骇人。
简直如同一场机械狂雨。
但路西菲尔只是打了个响指,他眉心的那一点火光就飞了出去。
然后,到了天空中以后,那一点火光化作了火球。
火球吞噬了第一只机械昆虫。
继而是第二只。
第三只。
第四只。
直到,整个天空一清,什么都没有了。
只剩下一颗巨大的火球悬在当空,像是无数年前的人造太阳,转世重生。
从始至终,路西菲尔都没有看过天空一眼,他从城口,走到了城尾。
整个虫潮就化作了虚无。
他缓缓踏步来到了君主的面前,在这一架中央大陆最传奇的机体面前恭敬行礼,慢声道:“恭迎殿下。”
这话说的很好听。
其实就是要阿尔托斯出来投降。
阿尔托斯没有反应。
一秒钟,两秒钟。
很多秒钟。
骑士,是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坐骑。
他拒绝下马,他拒绝投降。
“恭迎殿下。”路西菲尔的耐心很好,他等了很久,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