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的确装了监控,我也用傩面瞒住了所有人带走了馒头,但就算我的傩面再厉害,也只是能让人的视觉神经出现幻觉,根本不可能做假监控的画面。
在连部让人跟在了我左右,以这种软方式押着我朝着连部过去的时候,我们班的那些人,明显都露出了焦急的表情!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情况,就算再蠢的人,也看得出姓黄的是在搞事情,而我,现在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担了下来。
看到他们那焦急的模样,我这心里头,别提有多欣慰了!
很快,跟这件事情有关的一干人等,就跟着邓连长到了连部的监控室。
在邓连长让人调监控的这档口,还特地把我拉到了拐角后头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要解释起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总不能说这就是他让手底下的人多照顾照顾我的结果吧?那等于是在抽他的脸不是?
所以我也只能是无奈的笑了笑,之后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清者自清,你放心吧。”
很快,监控室里就传来了监控已经调出来了的消息。
在跟邓连长返回监控室的时候,我明显看到姓黄的在拿手机偷拍我跟在邓连长身后回来的画面。
这,这是在防止邓连有意偏私?不对!这里是部队,有意偏私徇私枉法可不是什么小罪名!
这顶帽子要是扣实了,别说邓连这个连长别想当了,就连他上面的营长,都要受到管教不严用人不贤的连带!
这可不是件小事!整个团都要跟着鸡飞狗跳好长一段时间!
就为了整我,他姓黄的敢搅得整个团都鸡飞狗跳的?要知道,这到了最后,他很可能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除非,我只是他的一个机会,一个让他能够报复邓连,甚至是邓连上头的人的机会!
要是这样,我反倒是放心了不少。
因为若他这是在报复,那说明之前并没有人因为他而成了逃兵。
但要让他这么一个毒瘤继续留在部队,迟早是个祸害。
所以,我还是打算把他弄走,要实在弄不走,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很快,监控的画面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当看到我几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馒头塞进了怀里,众人当即就把疑惑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姓黄的身上,而姓黄的那眼珠子,简直瞪得比铜铃还大!一脸不敢相信的冲上了前去,都差点儿想把眼珠子抠出来塞屏幕里去看个清楚了!
“怎么,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明明记得……而且后来我还明明,还明明……”
这倒是有意思了,我都还没开始反过来搞他呢,他自己倒是先露出了马脚。
能当上连长,管束上百的士兵,那能力可不是常人能比的了。
但姓黄的也贼的很,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当即就圆话道:“怎么可能这样?我明明记得我没让我们班的人带馒头的啊!而且后来我还特地找了炊事班的小周,说我们班几个新兵没赶上吃饭,让他给了我几个馒头来着。”
呵,好厉害的一个奸贼!
炊事班的小周现在不在场,要是被他糊弄过去,只要他稍加打点,总有人会替他去篡改食堂的入库记录。
到时候,他手上的那些馒头,可就是干净的了!
但我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所以姓黄的话音还未落下,我立马就来了一句,“既然咱们部队里边有监控,炊事班那边又说的确丢了馒头,不如现在直接调出监控录像,看看到底谁敢违反纪律去偷馒头呗!”
我这话一出,姓黄的那脸色,当即就黑得都能滴出水来了!
第389章 隐情
其实如果照着姓黄的计划的那般,只要他说张成和冯明他们没有吃饭,而军犬又在他们身上闻到了馒头气味儿,他们就必然会慌张。
事后几个人一慌,自然会把带馒头的人说出来,届时,我一个新兵蛋子,又怎么可能见过这般阵仗?必然是在害怕之下说出我从食堂拿了馒头的事情。
部队不比检查机关,检查机关会做取证,会录口供,直到所有的一切都明朗了,才会定罪。
而部队,只要是犯错误的人承认了,之后再加以惩戒,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要是照着姓黄的的计划,事情的确很快就能被“查清楚”,既然都已经查清楚了,我也都认罪了,自然不会有人再想着去翻监控。
所以他根本无须担心有人提起监控的事情,只要照死了整我就行了。
可我是那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吗?
别说是你一个小喽啰想坑我,就算比这大千倍百倍,随时都有人会死去的阵仗我都经历了不知道多少,还能被你这种小场面给整懵?
实际上,刚才他之所以那么大方的跟着我们来调监控,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只要证明我的馒头不干净,那么,他手上的馒头就必然是干净的了,到时候,也不会再有人怀疑其他。
可是,我会遂了他的愿吗?
开玩笑,要你这么一个小喽啰都搞不定,那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几千回了!
所以,在听到我说让人查监控把偷馒头的人找出来时,姓黄的当即一屁股就坐到了椅子上,眼中尽是绝望的目光。
虽然他是站在大家身后,虽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银幕上,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但他偷了食堂的东西,又想栽赃嫁祸这两项罪名,是怎么也逃不掉了。
很快,事情就水落石出。
姓黄的是个排长,偷拿食堂馒头也算不上什么大罪,顶多就是给他记个处分,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但他栽赃嫁祸这一条,却是绝对不允许在部队里出现的。
和平年代你能栽赃嫁祸,战争年代你就能在自己的战友背后打冷枪!就能仗着你是军人的身份欺诈百姓!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但让人疑惑的是,事情明明都已经搞清了,邓连长却并没有直接宣布处分,而是紧皱着眉头,直接命令所有人都离开了监控室,就只留下了他和姓黄的在里头。
也不知道他们在里头说了些什么,直到半个小时后,姓黄的才从里头走了出来。
更让人疑惑的是,在姓黄的这次出来的时候,我竟然没在他眼中看到任何的焦急,更别说是惊恐了!反倒是他在朝着我望过来的时候,我明显的感到了一股杀意!
之前他看我的眼神,虽然充满了厌恶和不屑,却从来没有出现过杀意,而现在……
总不能这姓邓的,实际上是个双面间谍,一边是林锋的人,背地里却是刘氏的人吧?
否则的话,他又怎么可能撺掇这姓黄的对我起了杀心?
很快,邓连长就从监控室里走了出来,并直接支走了其他人,把我一个人给叫上了天台。
一上到天台,他就一根接着一根的在那儿死命的抽烟。
那架势,倒跟当时郑虎想拜托我帮他查伍余的案子的时候一样,就连那眼神,也是那般的酷似!
难不成,是我想错了?否则,他跟郑虎一样,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根本连心眼儿都不会玩的人,又怎么可能是间谍,而且还是双面的!
心中疑惑,但我却并不急着想知道答案,就那么站在那儿看着他抽烟,等着他开口。
足足过去了半个多小时,邓连长已经把手里的烟盒变得空空如野!
在低头从烟盒里拿烟,发现烟盒已经空了后,邓连长这才捏紧了手里的烟蒂,又狠狠的吸了一口后,把烟蒂丢掉,转过了头来望向了我。
见状,我当即把自己兜里的烟掏了出来,“连长,我这儿还有。”
“不用了,我叫你上来,也不是为了让你来看我抽烟的。”
看到我手里的烟,对方逐无奈的笑了笑,朝我摆了摆手后,才用被烟熏得有些沙哑的嗓子开口这样说到。
“其实,你应该很奇怪对吧?我明明答应了人要好好照顾你,现在你们班长却摆明了想整你,我却又并没有惩罚他。”
闻言,我只是缓缓的把烟重新塞回了兜里,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呵!你还真是个可造之材啊!要是换成其他人,我这样说,必定会很好奇的想知道为什么,但你,却是像一口古井一样,让人看不到丝毫的波澜。不过,就算你再可造,也还是得有那个命才行啊!”
闻言,我心里当即打了个突。
他这话什么意思?是要在这儿就解决我?他有那本事?还是实际上他也有特殊的能力,只不过从来没显露过?
怕他倒不至于,就算他能动用整个军营的人,也不一定能留得住我。
只是这一闹,不仅我的身份会被暴露,林锋的目的,也会曝光在刘氏家族的面前……
我正一边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在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却忽然看到对方的眼中划过了一丝愧疚。
“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做对你很不公平,但我却不得不这样做,因为这是我欠他们黄家的。”
说罢,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竟然转过了头去开始擦拭起了脸颊!
这还真就有些勾起我的兴趣了!
“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但我必须知道为什么。”
“对不起,你可以记恨我,也可以向特情部那边告我的状,但这件事情,我不能跟你说。”
嘿!我这驴脾气!无缘无故树了个敌算了,好好的被人给栽赃陷害,也都算了,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就只是想知道个原因你还不说?
“好,你不说也行,实话告诉你,今天在监控里看到的,我在食堂拿的那几个馒头,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一点,你可以去问我们班的人,他们绝对没见我拿馒头。”
听到我这话,邓连长当即转过了头来望向了我,眼中分明尽是惊诧。
这个反应我很满意,因为我们特情部的人在外人眼里,就是那种神鬼莫测,拥有着不可思议的手段的异人。
我要直接问他,他既然能拒绝第一次,就必定会拒绝第二次。
但既然他明显的是在保护想要害他那姓黄的,我就不妨从姓黄的入手就行了。
所以,在对方转过头来望向我后,我又继续道:“我们特情部的人,拥有很多你们连想都不敢想的异术。要是你不替我出头,又不肯把实情告诉我的话,我不介意自己给自己出气。”
只说了这么多,我就转过了身装作要走的样子。
原本以为这样他总能说了吧?却不想,他竟然直接噗通一声跪朝着我跪在了地上!
“别!你说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但请你,不,求你!求你千万别伤害黄晓兵!这都是我欠他们家的,都是我欠他们家的啊!”
这么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都肯下跪了,背后必定是有什么天大的事!
但我就是那种属倔驴的,你不说,我还偏就不干!
虽然我实际上不会动手,但我就要逼着你把事情说出来!不然我这心里头老是记挂着,不得劲儿!
“哼哼!我们特情部的人干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营生,鬼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所以我们一贯是有仇必报,绝不可能带着不甘入土!”
我这一瞎扯,竟然还真就把他给吓着了,当即双手撑到了地面上,泪珠子像断了线一样的滴落了下去。
原来,他的遭遇竟然跟夏至的爹有些类似。
在几年前,他也还是一个新兵蛋子,有着一个肯把命都交付到对方手里的好战友好兄弟。
在一次出警支援地方的时候,他们遇到了山体滑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