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年琪儿走来,挖苦道:“潘小姐,你还是离她远点吧,免得她挥舞鞭子伤着你。”
王洛云也符合道:“潘小姐,你可莫要与他走得近,他们家的人,各个不知羞耻。”
潘若雨看着她们道:“祖母常常教育我等人前莫说人长短,始信人中更有人。两位姑娘,请慎言。”
潘若雨是潘老夫人的孙女,虽不曾由潘老夫人亲自教导,但多少是有些影响的。
自然明白谁对谁错。
王洛云和年琪儿被这一句话刺激的拂袖离开。
钟锦绣上前一步,道:“给若雨姐姐添麻烦了。”
潘若雨瞧了钟锦绣一眼道:“他们说话太难听了,且祖母赞赏的人,绝对错不了。”
这会儿各位老太太陆续从厅内出来,钟锦绣便道:
“走了,该入座了。”
宴请西夏使臣,自然就免不了觥筹交错,热闹繁荣。
钟锦绣落座在后方,看着面前的糕点发呆,皇上没来,不能吃。
稍等片刻,皇上与皇后落座,远远瞧见夏冰玉和夏千镒随后过来。
两位俊男美女,一举一动,都很赏心悦目。
女眷中大半部分的人眼珠子都黏在了那王子身上,然男人们视线都落在西夏公主身上。
就连太子爷萧睿天看着那夏冰玉,都有些闪神呢。
钟锦绣目光所寻,则瞧见了对面坐着的沈明泽,他目光炯炯,若有所思,然他微微侧首,似乎与身后之人交代什么。
他旁边坐着的则是萧睿佑,似乎听见沈明泽吩咐的话语,拿沈明泽调笑一句。
萧睿佑道:“这西夏王子果然是俊俏儿郎,且瞧着眼神也干净的很。”
一个不曾被养在皇室的皇子,自然是干净。
沈明泽道:“西夏皇朝,女子为尊,殿下莫要关注错了重点。”
第147章 唱大戏
“沈明泽,你怎么知晓?”
萧睿佑的确是防备着那西夏王子,可瞧着那人干干净净,不像旁人所言,西夏暴虐啊。
“西夏是来示好,自然不会寻一位太嗜血的太子前来的。”且西夏皇朝,有位很了不起的太后,太后要让自家儿子做皇上,然这位夏千镒,是皇上的胞弟,自小不曾在皇朝长大,而是养在外戚家。
“沈明泽,父王总说你老成持重,如今见到美人儿眼睛都不眨,怪异的很,你说你是不是短袖?”
沈明泽暗暗瞪了他一眼,目光所及,便看向了对面表妹。
萧睿佑直接落败,道:“得得得,别再我跟前秀恩爱,烦躁。”
萧睿翼这下子不在关注那位皇子了,而是将重心移到那位美人儿身上,西夏女子为尊?
一会要好好探一探这西夏公主了。
上位者,那西夏公主行的乃是西夏贵礼,举止投足之间,尽显端庄和谦卑。
就连钟锦绣都觉得这位西夏公主识时务,可唯有她知晓,这乖巧的背后藏着巨大的阴谋。
因为前世交手,她只记得后宫阴谋,男女之情,如今再次以旁观者的身份来瞧,却发现她此行的目的,除了报仇,更多的则是搅乱朝堂。
一个柔弱女子,文能覆国,武能杀敌,可怕至极。
今日本就是她西夏投降,她本该谨小慎微,然她大方得体,不卑不亢,恍惚真的是来做客的。
这便是她夏冰玉的社交之能。
宴会钟众人觥筹交错,恍然间还真是一副盛世太平的模样。钟锦绣目光所及,则落在了夏千镒的面容上,他目光在众位贵女身上搜寻,似乎很焦急。
钟锦绣明白,他在寻她钟锦绣。
她嘴角冷笑,然与她挨着的乃是潘若雨,她瞧了一眼钟锦绣,则问:“妹妹可瞧得出奇怪?”
钟锦绣侧目,潘若雨则道:“你瞧着那西夏皇子,坐立难安,与那西夏公主稳如泰山,形成鲜明的对比,感觉怪怪的。”
“这有何怪,这西夏皇上虽然是男子,但摄政的则是当朝太后,故而有一种女强男弱的现状,若雨姐姐莫要下小瞧了这位西夏公主。”
潘若雨轻声恩了一声,若有所思,随后瞧着钟锦绣的目光,更多的目漏钦佩。
“这个你都懂得。”
“我爹爹与西夏交战多年,偶尔听爹爹提及过,以往只是听说,如今瞧见那西夏公主巧言令色,才终究明白,西夏国土人情。”
潘若雨轻声笑了一句,然瞧见钟锦绣面色肃然,随口问:“锦绣妹妹可觉得哪里不对劲?”
钟锦绣心中一直考虑,要不要将心中隐隐忧告知他,她瞧了一眼潘老夫人,终究是不想欠这一世情谊,她问:“你看那夏千镒,神色顾盼,似乎在寻人,你猜他在寻谁?”
潘若雨不知晓。
钟锦绣瞧着这桌子上摆着的果酒,乘潘若雨不注意,给她斟上一杯,故意道:“喝口水吧。”
上一世这位姑娘嫁去西夏,然却在去西夏的路上,染病去世。
所以潘首辅对钟家恨之入骨。
她们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他钟锦绣所起。
当初潘老夫人为她老师的时候,便隐约提及过这位可怜的姑娘。
而她隐约知晓,这位潘姑娘她对酒过敏,所以不能饮酒。
“若雨姐姐,先喝一杯水。”
潘若雨本来期盼她继续说,然见她催促自已喝水,倒是也没有怀疑,可猛的咽下去,才觉察出那不是水,是酒。
可是如今吐出来,太过引人注目,无奈只能咽下去。
惨了惨了。
“若非姐姐,他在寻你呢。”
“你莫要胡说,我们根本就没有见过。”潘若雨摇了摇头,她低头瞧着那杯酒水,心中担忧不已,然钟锦绣又道,“没见过你,但是他定是知晓你爹乃是首辅,左右朝堂,风光无限。”
潘若雨觉得这位钟家姑娘,言辞无语,让人不喜,她默默的后退,寻了自家主母去了。
她喝了酒,不一会,身上便会起疹子的,还是先退下再说。
她去给自家主母,提了一句,潘老夫人微微不悦,潘若雨怕自家祖母,忙解释道:“是钟家大小姐...”
潘老夫人微微侧目,瞧着钟锦绣,正发现钟锦绣也瞧着这边,微微颔首,潘老夫人问:“她跟你说什么?”
潘若雨瞧着祖母如此正式,倒是没有隐瞒。
潘老夫人听后微微蹙眉,随后方才意识到,这其中关节。
西夏皇子来大宋自然是为了联姻,皇上无女,按理说该从宗亲里面挑选适龄女子的,可是...
“你且回去吧,待会我会向皇后娘娘告罪。”
“是,祖母。”
钟锦绣瞧见她走了,方才放心了。
却就在这时,只听得夏千镒突然开口道:“本宫听闻那钟国公英雄威武,且这次突其不意战败我西夏诸多名将,本宫听后心中仰慕不已,且一直希望能有幸见一见钟国公。”
此话一出,热闹的宴席顿时又安静下来。
目光纷纷瞧着钟勇,有些幸灾乐祸,亦有人担忧不已。
皇上瞧着宴席突然间因为西夏太子一句话,而变得紧张,心中若有所思。然瞧见那西夏皇子面色赤枕,恍惚真的对钟勇钦佩不已。
一个敌国的皇子,对钟勇钦佩,说出来,几人能信?
若说恨之入骨才真。
只是这位皇子,性情纯真,让人怀疑不了。
夏冰玉轻呵斥一声:“千镒,不得无礼。”随后起身,对皇上请罪,“舍弟他只是钦佩,绝无他想。”
皇上微微一笑,并无过多情绪在面上,他轻唤了一声:“钟勇,出来让皇子见一见。”
言语随意,显示皇上态度胸襟,夏冰玉略微多瞧了这位皇上一眼,爱民如子,胸襟宽阔,用人不疑,是难得的帝王之才。
可是当真有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吗?
她母后经常教育她,没有这种帝皇,有的只是没有触碰到的底线。
然而皇帝的底线是什么呢?
这钟国公的底线又在哪里?
一次试不出来,总有一次会试出来的。
钟勇出列,对着西夏皇子微微抬手,神态倨傲,道:“臣可不敢当,我大宋朝堂比臣出色者比比皆是。”
夏千镒往他身后瞧了瞧,但他身姿挺拔,将身后之姿,尽数都将景色,微微挡了挡。
他笑道:“早就听闻钟将军勇猛无敌,我还以为长了三头六臂,果然是我孤略寡闻了。”他回头看向皇上,“这钟国公似乎不喜被唤。”
不喜欢你还是不喜欢皇上呼唤?
钟锦绣听他说话,这是在说他爹对皇命不耐。
可他若是如此便想着挑拨离间,倒是多此一举了。越是如此,便显得越是狭隘。
钟勇道:“臣的确是不大欢喜你,一个男人,长得跟玉面小生一般,又不是唱大戏...”
一句话便化解了危机。
皇上心中大笑,微微端着茶杯,来掩饰自已嘴角的笑意。
然将钟国公的话语听得真切的沈明泽,便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姑父,你这就不对了,西夏皇子远道而来,来着是客,你怎么能板着脸,看把人家吓的,来给皇子笑一个...”
钟勇瞪了他一眼。
倒是有人帮衬道:“堂堂钟国公,岂能如戏子一般,卖唱卖笑,沈大人,请你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