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她的心里,少了长平王妃这样的身份之后,她感觉轻松了好多。
可是,即便轻松了,可她还是会在不知不觉间想起赫连昊羽来。
一想到他,她的心就开始难受起来。
隔了那么多天,她的心也不能真正地平静下来。
即使是在风流馆,都能看到她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失神。
“小婼?”
风流馆内,夜云洛就坐在肖婼致面前,看她这一天又失神了,他就知道她一定又是在想赫连昊羽了。
心里虽然有些吃味,可他也没有怎么表现出来。
“嗯?”
回过神,她有些神色尴尬地看着夜云洛。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夜云洛能看穿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面对夜云洛,她发现自己好像总是藏不住秘密似的。
“小婼,我给你一样东西。”
夜云洛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递到肖婼致面前,开口道。
“这是什么?”
边问,边迷惑地从夜云洛的手中接过那个小瓶子。
她看着手中的小瓶子,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之色。
只见夜云洛的表情踌躇了一下,跟着便开口道:
“这是我前几天配好的药粉,你拿给赫连昊羽,这个对他的伤很有帮助,比宫里的那些伤药要好上几百倍。”
肖婼致拿着药瓶的手因为夜云洛这句话而僵了一下。
抬眼看着夜云洛那有些故作平静的表情,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尴尬。
有些不自然地扯了下嘴角,她将手中的药瓶递还给夜云洛。
“不用了,夜,赫连昊羽有的是御医给他看,我想……他不需要我们的东西。”
看着眼前肖婼致递还给他的药瓶,夜云洛愣了一下。
跟着,有些苦笑地扯了下嘴角,开口道:
“小婼,你没有必要刻意跟我分开那么清楚,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总是为了担心他而失神而已。”
他的心里有些微疼,他知道,小婼之所以不想接受他的药,只不过不想欠他而已。
而对他来说,宁可让她欠着他,也不希望她跟他刻意地拉开距离。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当初没有跟她表明自己的新意。
那样的话,他就可以一直毫无顾忌地宠着她,而她也会像以前一样,主动拉他的手,主动跟他亲近。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一次都跟他拉开距离。
而肖婼致听他这么说,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跟着,便为了解释般地连连摇头。
“不是啊,不是这样的,夜,我没有刻意要跟你分那么清楚,而是……而是……”
说到这,她发现自己找不到什么借口来解释自己之所以拒绝夜云洛好意的原因。
事实上,她真的是因为不想跟夜扯上一些不必要的关系才……
她不想欠任何人!
不管是赫连昊羽还是夜。
赫连昊羽,她爱不起,夜,她伤不起。
她不想欠任何人。
眉头有些苦恼地皱了起来。
她看着夜云洛,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借口。
却见夜云洛对她轻轻一笑,伸手握住肖婼致递到他面前的小手,柔声道:
“小婼,拿去吧,既然不想欠赫连昊羽,那就欠着我,好吗?”
“夜……”
肖婼致有些为难地皱了下眉头,咬着下唇,却说不出话来。
欠谁,都不是她所希望的。
可她现在却不知道要怎么去拒绝夜云洛。
她知道夜对她的心。
越是这样,她就越不知道该怎么好一点地拒绝夜而不会让他心里不好受。
咬着下唇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看着夜云洛有些请求的表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拿去给他。”
见她点头同意,夜云洛有些欣喜地扬起了嘴角。
离开了在水之湄之后,肖婼致在风流馆内踌躇了好一会儿之后,便直接去了长平王府。
她听零说过,夜的医术很高明,就连宫里的御医都没法跟他比!
她相信,夜给赫连昊羽配的药一定会让他身上的伤快点好。
同时,她也不希望赫连昊羽因为她而让自己的身上留下什么后遗症。
这样想着,她就觉得自己这样去找赫连昊羽就理所当然了许多。
当她到了长平王府的时候,刚好碰到管家徐伯要出门。
见她进来,徐伯眼中出现了难掩的惊讶之色。
看着她好一会儿之后,他才从喉咙中发出一丝声响出来。
“王……王妃。”
这习惯性的称呼他还是没有改过来。
而肖婼致也没有注意到这中间的不妥!
或许,这个王妃的身份,她一早就承认了。
肖婼致的脚步稍稍地踌躇了一下,跟着便提起脚走到徐伯面前。
将手中的药递给徐伯,开口道:
“徐伯,把这个交给你们王爷,对他的背上的伤很有好处的。”
徐伯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药瓶,再抬眼有些为难地看着肖婼致。
跟着,便踌躇着开口道:
“王妃,还是您拿给王爷吧,王爷看到您来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他的眼里带着几分祈求,而说出来的话让肖婼致有些为难。
稍许,她才下定决心地对徐伯摇了摇头,开口道:
“不了,我还有事,不能在这里多待,你拿给王爷就可以了。”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似乎还想说点什么。
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好了,我先走了。”
说完,便转身往门外走去。
“小婼?”
身后,响起了赫连昊羽有些兴奋又有些不敢置信的声音。
她的身子有些僵硬,脚步也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踌躇了一会儿,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去。
只见赫连昊羽脸上带着一些兴奋的笑容,快步朝她走了过来。
“小婼,你来了。”
他站到了肖婼致面前,表情因为兴奋而变得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面对肖婼致,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同样的,面对此时的赫连昊羽,肖婼致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
两人如此面对面的站着,竟有些莫名地尴尬了起来。
“呃……”
她试着想找点话题开口。
跟着,便看到了徐伯手中拿着的药,便上前拿了过来。
“我……我是来给你送药的。”
她将手里的药递到了赫连昊羽面前。
只见赫连昊羽的脸上因为她这句话而微微地扬起了一抹笑容。
“你来给我送药?”
他有些欣喜地看着肖婼致,开口而问道。
而肖婼致听他这么问,又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微小的不自然。
像是为了解释般地继续道:
“这药是夜专门给你配的,他说对你背上的伤很有好处,你拿去吧。”
赫连昊羽脸上的笑容因为肖婼致这句话而变了。
笑容敛了下来,他看着肖婼致,开口道:
“那个男妓给我配的药?”
他的口气有些不好,将心里那淡淡的失落给掩盖了起来。
而他这句“男妓”让肖婼致听着心里很不舒服。
她不喜欢别人用男妓来称呼夜。
眉头有些不悦地皱了起来,她的口气也有些不好了起来:
“什么男妓不男妓的,他什么女人都没上过,比你干净多了。”
这句话,同时让赫连昊羽跟徐伯变了脸色。
赫连昊羽因为她这样明着为夜云洛辩解而黑了脸。
心里酸得厉害,更是带着浓浓的不痛快。
而徐伯,也同样因为肖婼致这句话而变了脸色。
这个王妃呀,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
她难道看不出来王爷很在意她吗?
她怎么能当着王爷的面,拿王爷跟一个男妓相比呢。
王爷刚醒来没几天,背上的伤还没有痊愈,她怎么还能这样气他呢。
伸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对夫妻啊,还真是冤家……
视线偷偷地朝赫连昊羽的脸上扫了过去。
果然,他们家王爷的脸色变掉了。
唉,估计又要发飙了。
果然……
赫连昊羽在听完肖婼致这句话之后,心里的一肚子火就上来了。
“你拿本王跟一个男妓比?”
他冷着脸,没有接过肖婼致手上的伤药,冷哼了一声,继续道:
“本王还不需要用一个男妓配的药。”
他左一句男妓,又一句男妓,终于惹恼了肖婼致。
“赫连昊羽,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好不好?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觉得你长平王爷用了他的药还脏了你的背是不是?”
越说就越有些恼火,她站在赫连昊羽面前,继续道:
“夜专门为你配的药还没有资格用在你王爷身上是吗?”
该死的,肖婼致在心里低沉地咒骂了一声。
她真是个白痴,干嘛要因为担心他而拿了夜的药给他。
害得夜还要受他的鄙视。
而赫连昊羽也同样因为她口口声声地为夜云洛叫屈而恼火。
“是,本王就是不喜欢用一个男妓给本王配的药,他的药,不配用在本王身上。”
他黑着脸,直视着肖婼致,继续道:
“他那么好心给本王配药,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
心里越想就越是吃味,越吃味,他说出来的话就越难听。
每一句话都挑起了肖婼致原本就难以控制着的怒火。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肖婼致指着赫连昊羽那阴沉的脸色,继续道:
“就算夜是个男妓,也比你这个上了几百个女人的种马强。那你跟他比,我都觉得脏了他。”
“肖婼致,你……”
“赫连昊羽,别老是拿你王爷的身份出来,你看不起我们下层人,我们也不见得看得起你,除了这个王爷的身份,你并不比我们高尚多少。”
“肖婼致!”
“真是狗咬吕洞宾,人家好心好意给你配药,还要受到你的侮辱……”
脸上因为火气而泛红,她将手中的药塞到了赫连昊羽手上,继续道:
“这药反正我已经送给你了,你要就拿去,不要就扔掉!”
说着,狠狠地瞪了赫连昊羽一眼,转身跑出了王府。
越想,心里就越火大。
“混蛋!混蛋!”
她走在大街上,发泄似的怒骂道。
王府内,赫连昊羽黑着脸,抓着手中的药瓶,额上青筋凸显!
“该死的,天天是那个夜,你为什么就不想想本王!!!”
他暴怒着高高扬起手中的药瓶,准备砸下!
可还是在松手的瞬间,伸手快速接住了药。
看着那药瓶,他越看就越觉得碍眼!
“管家!!!”
“王爷!”
见赫连昊羽叫他,徐伯终于回了神。
唉,王爷还是斗不过王妃那张嘴。
那家伙,吵架可真厉害。
徐伯在心里叹道。
跟着,蜷着身子走到了赫连昊羽面前,等着他开口。
却见他带着怒气地将手中的药塞到他手上,带着不自然的眼神,开口道:
“把这鬼东西拿到本王房里去,本王不想看到它。”
落下这话,便怒气冲冲地出了王府。
而他此时的背影,让徐伯看着,竟带着孩子般赌气得幼稚。
看着手中赫连昊羽塞到他手中的药瓶,他轻声自语道:
“王爷要是觉得碍眼,扔掉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拿回房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