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夜目光落在那碗里还冒着热气,黑乎乎的汤水上,蹙眉问道:“这是什么?”
少女衣不遮体,却丝毫不知自己这模样有多么的勾人,令人想入非非。
“海狗鞭啊!”少女一本正经道,“知道殿下身子虚,特意给殿下准备的,服下此药,保证殿下良宵圆满,不留遗憾。”
江鸢怕容夜身子撑不住,加了海狗鞭的同时,还用了千年人参给他吊气,只为确保此次圆房能够万无一失,说什么都要让容夜撑过去。
瞧着少女一副很是通情达理的模样,容夜只觉得自己心口发闷,气血上涌,怕是要被气吐血。
他咬牙切齿道:“你倒是想的周到。”
少女抛开前仇救恨,一心一意为着容夜着想,觉得自己伟大的简直要发光,哪里在意了容夜的反应。
她摆摆手,一副做好事不留名的模样:“殿下过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男子脸黑得要杀人,娟儿还没长大,自是听不懂他们云里雾里的对话。
可她却不傻,也知道太子发怒了,娟儿吓得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容夜瞥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海狗鞭,想起了那日在城外,太姀公主诊断她不举,给她当场开药的场景,也是这海狗鞭。
容夜顿时心里更是不爽了,“滚!”男子声音低沉,气势迫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一般。
娟儿本就胆小,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可是她跑归跑,仍没忘记公主的嘱托,这药在关键时刻能吊太子的命,可不能少了它。
于是她人滚出去,药却留下了。
药碗放在桌子上,男子面色铁青,难看到了极致。
这时,床榻上的少女,带着几分酣醉的娇态追问道:“殿下,饮药了吗?”
男子憋了一肚子的火,此刻再也忍不住想要迸发出来,肃杀的眸子怒气冲冲的对上床榻上的少女。
可当他落在女子那双清澈的眸子,人畜无害的面孔,和那胸前的波涛汹涌后,某些人就是这么没有底线的息了怒火。
容夜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莫名的不气了,又或许这怒火转了脾气,改了路子,转了其它别的什么火?
他只觉得体内蠢蠢欲动,想要用实际行动证明给这少女看。
他不需要用什么鬼海狗鞭,依然可以让她满足到求爷爷告奶奶。
这是他心底的欲望,可他还有理智,理智告诉他,他堂堂辰国太子也是要面子的。
凭什么埭国公主大婚之夜拿出海狗鞭这种怀疑他能力的东西要与他圆房,他就要乖乖与她圆房?
满足她,如了她的心意?容夜冷笑一声,开什么玩笑。
少女的身子实在太诱人,可容夜已经坚定不移的决定用这样的方式,挽回自己的面子。
随手一件不知什么衣服被容夜扔向床榻,罩住了少女呼之欲出的胸脯。
那两处柔软终于不再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了,容夜在心中也算是暗松了口气。
他也终于正了面色,换成一副不近女色,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
江鸢不知被什么东西盖住了,也没挣扎,因为她又醉又困,直接昏睡了过去。
男子扔了衣袍,也未再去多看少女一眼,单手背到身后,依旧是气势不减丝毫的走到殿外。
一院子的奴才见殿下竟然在这个时候出来了,纷纷齐刷刷的看向他。
方才娟儿找厨房,熬海狗鞭这事院子里的奴才哪有不知道的,殿下从不近女色,这方面不行也是早有传言。
眼下殿下这么快就出来了,难不成是真的不行,进行不下去了?
皇宫里的奴才,成日里除了伺候主子,就是聊主子的八卦,就连德生心里都有这样的想法。
容夜见一院子的人眼巴巴的看着他,气氛异常诡异,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心中也不知为何要心虚,反正就是极力的想要证明,容夜轻咳了一声。
然后道:“太子妃醉了,给她拿碗醒酒汤来,让她清醒清醒。”
容夜说完这句话,忽然觉得他根本就没病,为什么要解释,欲盖弥彰?
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
可是解释都已经解释了,他堂堂太子,又何须在乎他人的看法。
容夜虽然心里还是觉得不爽,憋屈的厉害,可这种事越解释越乱,还不如不说。
德生偷偷瞧了眼殿下的衣服,方才伺候沐浴是他伺候的,为殿下穿衣也是他,如此他便是想去瞧太子的寝衣有没有动过的痕迹。
若是动过说明殿下试了,不行……
若是没动,那可能真的是太子妃醉的不省人事,不能进行下去。
最后德生还没瞧出个门道,就被容夜冰冷的声音吓的腿一颤,跪在了地上。
“今晚这里发生的事,若被透出半个字,你该知道后果。”
德生打了个机灵,心里暗道一声好险,还好殿下没发现他的小心思,也收了惊慌,忙道:“奴才办事,殿下放心。”
容夜没再多说,而是看了一眼旁边的言烁,冷声道:“你过来。”
然后二人便向书房而去,只留下少女一人,躺在火红的婚床上,睡得甜美又安静……
作者有话要说: 梦里江鸢轻声呢喃:“今晚过后,你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殿下脸色不好看,言烁觉得,这位和亲公主的性子和辰国女子大相径庭,怕是非太子中意之人,所以殿下才早早出来,大婚之夜也不肯留宿。
想着他们殿下心系社稷,常年征战在外,原本是无心男女之事,也并未有成亲的打算。
若不是贵妃要死要活,说什么都不肯让二皇子和亲,最后使了伎俩,称什么长幼有序,太子未婚,弟弟怎肯先成亲为由,将他们殿下推了出,如今殿下也不会沦落得新婚之夜还要宿在书房的结果。
言烁心里同情他们殿下,觉得他们殿下太可怜,他明明已经为辰国付出了那么多,却因为生在了皇家,所以连婚姻都不能自己选择。
夜色宁静,言烁跟在容夜的身后,看着殿下一身寝衣却还要披星戴月的去书房,一股冷风拂过,言烁不知为何,心中莫名替他们太子殿下生出一股了悲哀和凄凉之感。
容夜从常寿宫脱身后,在宴会上饮了些酒,方才在婚房里时还有些醉,可此刻晚风拂过,倒是清醒了不少。
容夜一路沉默未语,看似落寞,实则脑海中在反复的推敲着方才太姀公主与他说的话,并非如言烁所想的那般可怜,有家不愿回……
他前脚踏进书房,后脚德生就小跑了过来,容夜临走时留话给公主喂醒酒汤,让她清醒清醒。
可醒酒汤太子妃喝了,人却并未清醒,反倒睡得更熟了。
德生摸不准太子的心思,殿下当时说清醒清醒,可是有意等太子妃醒了,他再回来?
毕竟大婚之夜,二人还未圆房呢,谁知道太子是不是这个意思?
眼下太子妃八成是醒不了了,殿下这边他还是要请示一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殿下。”德生一副标准的奴才讨好主子的笑脸,“太子妃已经睡下了,八成是不能醒了,不知殿下稍候可移步回去就寝?”
德生小心翼翼,试探的询问。
“不必。”容夜嘴角噙出一丝冷笑,“大婚之日醉得不省人事,她还真是不怕给她们埭国丢人。”
想起公主在东宫醉酒,容夜忽然看向德生:“她敢喝你们倒是也敢给。”
都说埭国女子擅饮酒,个个都是千杯不醉的量,能把太姀公主喝得连舌头捋不直,满嘴大实话,一杯两杯怕是不能够。
东宫一切内务皆过德生的手,容夜冷笑:“你倒是懂得见风使舵,溜须新主。”
德生知道,太子妃新婚之夜喝得酩酊大醉,耽误了许多正事,太子肯定是不悦的。
可太子说这酒是他给的,这冤枉他可不吃。
他们做奴才的,最没骨气的便就是这两条腿,动不动就和地来个亲密接触。
“殿下冤枉啊!”德生跪在地上,委屈吧啦,五官皱在一起,根本没眼看,但这些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德生要为自己洗脱冤屈。
“殿下明察,奴才从未给太子妃送过酒,太子妃因何喝醉,这奴才也不知啊,奴才对殿下那是一片赤城忠心,日月可见啊!”
德生仿佛化身成为窦娥冤,容夜原以为江鸢喝醉是和东宫中人要了酒,不成想竟不是这样。
“那酒从何来?”
这时一旁的言烁开口:“殿下,是巫小姐给太子妃送了碗玫瑰酒酿圆子。”
东宫到处都是容夜的暗卫,婚房周围,埭国公主所到之处,更是遍布眼线。
所以巫嘉琪是如何拿来玫瑰酒酿圆子,是如何哄骗公主的贴身侍女娟儿将酒酿圆子收下,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得让公主醉酒,其实暗卫都看得一清二楚。
言烁一五一十的重复了一遍暗卫上报的内容,虽然容夜还是觉得一碗玫瑰酒酿圆子怎么就让太姀公主醉成那样?
但言烁的话,也算是解了容夜对江鸢的误会。
“如此说,这到是孤误会她了?”
太姀公主并非自己酗酒,而是被人陷害才醉了酒,洋相百出?那玫瑰酒难不成是二锅头酿的?
容夜想不通,但如此看来,她是真醉并非装醉,那方才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了。
德生被还了清白,向言烁感激涕零,同时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这人一放松,话就变得多了。
“殿下,太子妃生得貌美如仙,可巫小姐偏说她身胖丑陋,奴才觉得巫小姐是不是对太子妃存在什么误解?”
太姀公主貌美如仙,容夜对这位公主的印象,是没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地方,但貌美如仙这条他竟无言反对。
忽又想起少女一身纱衣躺在火红的婚床上,□□半露的画面,男子喉结滚动,心里暗道了句,这哪里是仙女,分明就是个妖精。
想起两国征战数年,兵戎相见,早已是仇敌,两国百姓皆视对方为十恶不赦的恶鬼,两国存在分歧,辰国人对埭国人的印象,似乎的确是存在误会。
就如同他在辰国百姓的眼中,是战无不胜的战神,但在埭国百姓的眼里,却是无恶不作的恶魔,只因双方所站的立场不同,看对方的角度也就不同。
可不管当初两国怎样,如今既结了姻亲之好,两国休战,太姀公主已经嫁给了他,就不该有人再对她存有误会。
“公主虽是埭国人,但既入了东宫,便是孤的人,让太子妃出丑就是让孤出丑。”
容夜面色一沉,“去传孤的令,让巫嘉琪吃三个月的玫瑰酒酿团子,一日三餐顿顿都不能少,且只能吃这一种。”
德生抽了抽嘴角,殿下这招也太狠了吧,三个月只能吃酒酿团子,巫家这位小祖宗只怕以后见到酒酿团子,都要吐了吧?
和德生相比,言烁却觉得殿下已经很是留情面了,陷害太子妃可是大罪,只吃三个月的酒酿团子而已,不缺胳膊不少腿的,难道不该偷着乐吗?
容夜忽然想到江鸢醉酒之际,抱着他说她不是三公主,是埭国王上义女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