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太太,是我们办事不利,还请太太惩罚。”一条见温婉站在那里摇摇欲坠的,他两步上前扶住温婉,低头认错。
温婉捏了捏手指,正想说什么,一万和二万三万三个人冲了进来,“太太,找到季先生了!他被江小姐关在了地下室里,刚刚砸锁的动静引起了我们的注意,这才把他放了出来。”
温婉:“……”
就算季司深被江明月蛊惑失去了反抗力,但几个小时过去也该清醒了,这种情况下江明月还能把身手了得的季司深关在地下室里,江明月可真是女中豪杰啊,难怪一万十个人都不是江明月的对手。
温婉觉得浑身无力,“是我太低估阿月了,计划不周全,不怪一万他们。”
“姑奶奶,把你的人全都借给我,我现在就去带阿月回来。”李擎苍一把抹掉脸上的泪,起身的时候险些栽在地上,却推开上前扶住他的一条往外冲。
温婉递给一条一个眼色,一条点头,“太太放心,先生去公司前已经交代过我们了,除了向锐和还没回来的一饼他们十个人,以及我们这十个人必须留在太太你身边外,其他116个人全都派遣出去救江小姐。”
温婉:“……”
算起来就是136个人,果然穆大爷把自己的下属凑成了一桌麻将,而她至今也只认识了三十多个人,穆大爷当真是家大业大,要不是不合时宜她想问是不是136个人都是雄性?
“一有消息就通知我。”温婉对着李擎苍叮嘱。
如果江明月真的去见了李父,那么让身为亲生儿子的李擎苍过去,把江明月带回来的胜算就大些,再者穆郁修和李父有很深的交情,一万他们跟着李擎苍,李父也应该会给面子吧?
如果李父不识时务,那就只有杠上了。
温婉心里又甜又感动,穆大爷嘴上说不多管别人的闲事,但因为江明月是她的姐妹,穆大爷为了她不介意跟t市的大人物为敌,在前面为她挡去一切,他依旧是这样默默又伟大地付出着。
“好!”李擎苍顿了一下,背对着温婉没回头,眼中充满了泪,无尽的感激都压了下来,他重重地应着温婉,抬脚就走。
结果下一秒从外面走进来的男人拦住了李擎苍,“我跟你一起去。”
外面“哗啦啦”下着大雨,雷声滚滚,天色黑如夜晚,院子里的罂粟花经不起风吹雨打全都倒了下来,此刻季司深满身的雨水,头发全湿了,一张脸苍白如纸,像是被泡过了一样。
李擎苍抡起拳头砸向季司深,“你去能帮上什么忙?你还嫌害阿月害得不够吗?滚开!”
季司深不闪不避,高大的身躯因为那一拳踉跄了一下,他按着门框弓着背支撑着,嘴角淌出血,却只是抬手抹了一把,笑了笑没还手。
男人唇畔的血和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像是从水井里挣扎着爬出来的,狼狈虚弱,身上的水一滴滴砸在地板上,精神状态差到了极点,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去。
李擎苍瞳孔微缩,第二拳怎么都打不下去了,他咬了咬牙,握紧拳头往后退了一步。
季司深的视线越过李擎苍看了不远处的温婉一眼,头发上的水滑落在脸上,那双被浸湿的瞳孔里也是一片猩红,他开口,嗓音嘶哑却坚定,“穆太太,只有我去了阿月才能安全,我会用我的命换她的命。”
温婉心口微震,唇畔扯出一个笑来,忽然觉得可笑又悲哀,季司深、阿月,你们都想用自己的命换对方活下来,这样的牺牲多疯狂啊。
但你们知道吗?在李父那些大人物眼里,其实你们的爱情是最可笑、最不值一提的。
“让他去。”温婉喊着李擎苍。
如果季司深和江明月两人之间必须要牺牲一个,她当然选择让江明月活下来。
李擎苍伫立在原地许久,最终什么都没说,松开握紧的拳头,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季司深立马跟上去,背后传来温婉的询问,“季司深,其实发生在阿月身上的一切悲剧都不是你造成的,你只是替常浩背了黑锅是吗?”
季司深猛地一震,回过头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温婉,“穆太太你?”
女人站在那里微笑着,背后的玻璃窗被大雨覆盖,她的眸子里一片凉意,这一刻的季司深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许久后季司深摇了摇头,眼中浮起泪光,他低头对温婉说了这样一句,“穆太太,我走了,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谢谢你,以后阿月就麻烦你照顾了。”
温婉闭了闭眼,很快季司深他们全都离开了。
温婉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的大雨,卧室里没有开暖气,风吹过来,她感觉到了一阵寒冷,喃喃自语着,“是啊,已经不重要了。”
“赵姨,我明知道季司深是被冤枉了,他不是恶魔,反而对比起我们这些人,他活得那么赤诚又坦荡,可为了阿月,我还是把他推了出去。”温婉眼中的泪悄无声息地流了出来。
院子里的罂粟花摇曳着,大雨倾盆,覆盖了整片天地,她满目荒凉,“或许当初阿寒他们一众人瞒着我学长的计划,并且帮着学长把沈度推入地狱的时候,他们也跟我一样的心情吧?赵姨,我发现原来我也是这么自私,为了自己的姐妹让无辜之人去送死,我和二少他们当时的做法又有什么区别呢?”
“太太,你不要那么悲观。”赵姨在身后给温婉披上了一件外套,安抚着,“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或许李少爷和季先生跟李父达成了协议,把那件东西销毁了之后,李父会放过季先生和江小姐所有人呢?毕竟先生也插手了,李父应该会忌惮先生吧?”
“但愿吧。”温婉抬手拢着外套,嗯?这气息不是她的衣服吧?
温婉垂眸一看,赵姨竟然把穆大爷的外套带了过来,她猝地笑了,赵姨是觉得穆大爷的外套更能抵御寒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