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之中传讯是一个大问题,并不像叶连城的前世那般,足不出户便可以向指定的对象发出消息,甚至根本没有延迟这一说。
修士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发明了飞剑传讯以及各种各样的手段,但是这些价格相对要昂贵不少,很多散修都承受不起,跟别提从未踏入修行的那些平民百姓了。
所以这便衍生出了信客这一职业,信客常年居无定所,大多都往返与两地之间,就连吃饭睡觉都得在马背上解决。
他们往往是代代相传,父传子、子传孙如此以往基本上是一个家族承包了这一行业。虽说这并不符合规矩,但是却很少有人抗议,毕竟这一行实在是太辛苦了。
古代之人讲究落叶归根,家在哪儿人就在哪儿,所以才会有思乡这么一说。
但家徒四壁,周围活计难以维持一个家的运转,所以青壮年便不得的远离家乡去别处寻找谋生之路。家中妻儿父母牵挂,所以每月基本上都会与家人有书信往来,往往讲的并不是很多,更主要的目的就是报应平安。
信客没送一封信便会收取一个铜钱作为报酬,算不得多么昂贵,若是实在有人支付不起这价格,便在信客哪里做几日的活计便可抵消。
往来两地之间,传递消息者便为信客。
若是在外打拼的汉子暴毙与他乡,无论天晴与否,信客都会打上一把黑伞,慢慢走向那汉子的家中来通报这个丧讯。
农村乡下的婆娘是出了名的不讲道理,自己丈夫死在了外面并不会多想他的死因而是更加在意死亡这个事实,于是便会咒骂这信客就是扫把星,到哪家那家出事。
就连通报丧讯的过程之中,寻多死者的家人都会一边痛苦着一边大骂信客,更有甚者会直接动手,或许这也是信客赚的算得上多,但是没有愿意干的原因吧。
吃力不讨好?任谁都不喜欢啊,无奈信客们往往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还要表达自己对死者的哀悼。
所以平日里送信便罢了,真的是要通报丧讯的时候,就是信客最头疼的时刻。
李二便是一名信客,今日他收到了一封黑色的信封,上面收信人又恰巧是城内的大户人家。
他的家里很是简陋,毕竟长时间都不待在这里,好生装点也没啥用,只摆放着一尊灵位和自己最日常的东西。
对着灵位上了一炷香之后,李二便要开始今日的送信工作,深吸一口气的他从床底下抽出了一把黑伞,上面已经积有一层灰了,看样子被放在这里挺久的了。
“爹,要是这次再被人咒骂,我可真干不下去了。”李二对着灵位低语一句,内心之中尽是苦涩,他原本并不想做这一份工作,无奈这确实他父亲生前对他的最后一个愿望。
今日下着小雨,或许撑着一把黑伞算不上太过于耀眼吧?李二心中如此安慰自己道。
他居住在城的最外围,不为别的,方便进出城门而已,所以一开始并未在街道上遇见行人。
哪知心怀期待的李二就在街道拐角处遇见了两个稚童,稚童不顾父母劝阻,偏要咋小水洼中玩耍,身后则是无奈叫唤的母亲。
稚童本开心无比,哪知迎面撞上了走过来的李二。
其中一个稚童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本想问李二是否有他爹的信,因为每月他爹都会从别处寄来一些讨喜的物件,这也是稚童最开心的时刻。
或许他的脑海之中并不知晓黑伞以为着什么,只是抱着李二的大腿,乐呵呵地询问是否有他们家的信。
但这一幕被他们的母亲看到了,妇人的脸色就像是天气一般瞬间变化,黑着脸拉走了两个懵懂无知的稚童。
呼,李二松了一口气,还算的上是叫道理之人,否则就要出师不利了。
由于要传达丧讯的人家在成中心,所以李二还是得先把别处的信都送达之后需,最后再去传达丧讯。
黑伞配黑衣,看着就给人一股压迫感。
今日给李二开门之人都没有好神色,就连平日里喜欢聊上几句的仆役都匆匆关门,接过信的他们生怕被李二叫住。
李二腰间装的信的口袋是越来越少,他脸上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笑脸逐渐变得冷淡。
他并不在意眼前这些,他是在想收那封信的人家是怎么样的。
脑袋里搜寻了一圈记忆,好像那户人家除了在夏日里寄过几封信便再也没有动静了。
摇摇头,李二不再多想,接下来他便要去送达这一份黑色的信。
信的来处好像是一个名叫‘铁剑门’的宗门?难不成是在外修仙的子嗣身亡了?
这可难办了啊,李二心中惆怅不已,要是这户人家也有修真者或是武者,那么自己说不定要脱一层皮。
罢了罢了,大不了这单之后自己就不干了,心中给自己鼓起的李二迈开了步子。
很快他就来到了收信的那户人家宅子的门口,标准的三进宅子,门外的石狮子虽然不大,但是面含狰怒,一看就是造价不菲,屋主人的身份也在此刻变得神秘起来。
据说这户人家虽然在城内定居算不上久,但是每逢佳节,别的城内世家的子弟都会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登门拜访,尽管很多次主人都闭门不见,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世家子弟似乎爱上了热脸贴冷屁股了,仍然乐此不疲。
李二登上了门上的台阶,伸手叩响了朱红色的大门。
果然并未有人直接开门,而是传出来了一位妇人的询问声:“谁啊?”
李二清了清嗓子,说道:“送信的。”
门内妇人正准备开门收信之时,突然又传来了一个少女的声音。
“娘,你先坐着,肯定是大哥给我写的信,我第一时间看!”
“好好好。”
李二心中苦涩,因为他都能够听出少女言语之中的激动,死的人是她的大哥吗?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洋溢着笑容的少女探出了脑袋。
“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