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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两位师兄看了这么久,可要来摸一摸?”姜肆只当他们是在羡慕自己的肌肉,于是大方地展示着自己没穿衣服的上半身,甚至鼓励那两人动手:“你们不用不好意思,许多道友私下都向我询问过锻炼的法门,我并不藏私的。”
  朱尔崇跟包霹龙颇为心动,但两人在关键时候从不掉链子。
  前者一把将姜肆拉住,口中虚心求教着该如何练出这等好身材。
  后面的包霹龙则悄然游走至姜肆身后,打量得仔仔细细。
  却见姜肆的后颈处肤色如蜜,光洁无痕,压根没有任何纹身图案。
  两人心下一松,悄悄地看一眼温云,等待她做决定。
  温云的眼睛刚刚瞟过去一点,身边的男人便冷淡淡地开口:“温云。”
  只是喊了个名字,她立马了然地收回视线,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好看的,不看了。”
  她就知道当初不该嘴误揭开叶疏白的身份!
  瞧瞧吧,这男人先前当剑灵时还唯唯诺诺,现在当了师父就开始重拳出击,她如今果然是头顶被压了个祖宗。
  叶疏白看向姜肆,语气疏冷地提醒:“此处有女修,还望自重。”
  姜肆这才停止展示身材,随手将玄色外衫一披,极惊讶地看向温云跟叶疏白。
  “温师妹,你竟然在这儿!还有这位是?”
  这次不用温云开口,朱尔崇已经熟练地将先前的说辞告知姜肆。
  后者听后沉吟片刻:“秘境需得数位渡劫大能齐力方能开启,而几位前辈似乎有所要事那日匆匆便离开吹雪岛,因而这次玄天秘境提前半月打开了,恐怕二位便是那时候误入的。”
  他深深地看一眼温云,忽然抱拳一躬,低头惭愧道:“说来吾家长辈先前为擒谢贼亦是牵连了温师妹,对此是我姜家亏欠了师妹,此番若有何事用得上的,温师妹尽管吩咐便是。”
  姜肆心思单纯,对家中长辈所说的话并无怀疑,只觉得对不起温云想要弥补一二。
  抱着剑的沈星海警觉地盯着姜肆,开口:“吾家师妹自有吾辈护,岂劳道友操心吾家人!”
  姜肆在脑子里将这句话过了两遍才算明白什么意思,他耿直提出:“沈道友,你说话倒是越来越难懂了。”
  刚认识时还只是偶尔蹦两句奇怪的话,现在怎么越来越不像人了呢?
  沈星海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那边的包霹龙已经热心地替姜肆解开了芥子囊,两人高高兴兴地去装灵泉水了。
  朱尔崇虽也惦记着灵泉水,却仍记得要紧事,低声道:“他后颈处并无印记,想来不是魔修?”
  而且他对行事磊落的姜肆其实颇有好感,难以将他同阴毒的魔修联系在一起。
  温云看一眼叶疏白。
  他淡淡道:“不一定是后颈,也有些地位高的魔修会将部落图腾纹在别的地方。”
  虽然姜肆大方露着上身,但是下面的裤子可还好好穿着呢。
  这样就麻烦了,温云低声叹道:“早知道刚才就该让他脱裤子了。”
  她拍了拍朱尔崇的肩膀:“朱师兄,想个办法把他裤子扒了,仔细瞅瞅他身上到底有没有魔修的标记,切记要做得自然,莫要引起对方怀疑。”
  见朱尔崇不太乐意的样子,温云加价:“我芥子囊中有一口大缸,等会儿我取出来替你装灵泉水。”
  朱尔崇真是为难极了,酝酿了许久终是长叹一口气,视死如归道:“那我扒裤子去了。”
  *
  温云坐在边上拿着个精致玉瓶做作地装着灵泉水,实则耳朵早已支棱起,全身心地偷听着那边的声音。
  朱尔崇正在劝说姜肆脱裤子。
  却听他做作地拿了剑在自己脸边扇了扇,无比做作地说了句:“没想到今天居然这么热,难怪姜道友方才脱衣服。”
  说罢,他利落地把自己的外衫也扒了,露出一丛茂密胸毛迎风招展。
  姜肆正蹲在灵泉边接泉水,听这话后哈哈一笑:“哈哈是有点热。”
  然后就没别的反应了。
  朱尔崇不甘心,又道:“还是太热,不如我们一起把裤子也脱了吧?”
  “……”姜肆默然抬头看他一眼,往边上挪了挪位置,摇头拒绝得飞快:“不了,朱道友你自便,我不奉陪了。”
  第一次由朱尔崇发起的尝试以失败告终。
  接下来上场的是包霹龙,他哈哈笑道:“这灵泉水甚是清凉,姜道友,不如我们一起下去泡个澡如何?”
  姜肆皱眉,疑惑道:“包道友,你先前说拿灵泉泡澡这等行径是要遭雷劈的,况且这灵泉是要留着自己喝的,怎能玷污了呢?”
  本就不善言辞的包霹龙半点也回不出一句话,只得推了推身边的沈星海,让他再上。
  “沈师弟,你平日最会说话,你去劝他。”
  “可我并不会劝人脱……脱裤子。”
  沈星海脸上涨得通红,然而架不住两个师兄跟温云的期待目光,最后他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却见他并未使出往日正气凛然的各种句子感化姜肆,而是趁对方正蹲在灵泉边取泉水时,抖了抖腿,而后奋力向前一冲,长腿一抬飞踢过去——
  只要把他踢进水里,他等会儿就该去换裤子了,为了揭露姜肆的魔修身份,他甚至忍痛牺牲了这一泓灵泉水。
  然而剑修的剑够快,腿却不够快。
  况且姜肆是金丹期巅峰境界的实力,沈星海这个刚刚进入金丹期的新手哪里是他的对手?
  所以温云就看到沈星海飞踢出去的那只腿被姜肆握住了,呈现出一个高难度的抬腿动作。
  姜肆皱眉,已有不悦:“沈道友,你这是在做什么!莫非想背后偷袭于我,独占这灵泉不是?!”
  沈星海吸了口气,沉声道:“吾辈修士,若遇强者但求一战,我只是想跟姜道友较量一番罢了。”
  姜肆一听这话瞬间释然,提刀大笑迎战,当场把沈星海打趴下了。
  温云叹口气,她开始心疼起自己这三位老实师兄。
  剑修们的教育还是不到位啊,空教剑术没教计谋,但凡她亲师兄许挽风在这儿,也不至于连个耿直刀修都诳不住。
  最后还是最初折戟沉沙的朱尔崇来了主意,灌了姜肆两壶灵泉说是让他尝尝仙人之水的味道,而后约着他一同去小树林里解手。
  回来之后,姜肆身上的裤子已经换了一条,脸上的表情极臭,却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只一个人坐到边上郁闷去了。
  朱尔崇偷偷摸摸地跑到温云身边坐着,露出轻松的笑容:“温师妹,我这番刺探成功归来了。”
  温云眼睛一亮,期待地看向他:“怎么样?”
  朱尔崇认真道:“我仔细看过了,下面也没半点纹身,就连脚底板都干干净净,想来他并不是魔修,当然也不排除他已经叛出,却还没来得及纹图腾的可能。”
  语罢又看向叶疏白:“叶师弟你怎么看?”
  叶疏白平静道:“但凡入魔者定将其视作毕生信仰,心魔会在身上显像形成黑色图腾,若姜肆身上真无异常,想来是并未入魔。”
  温云也松口气:“那昨夜姜家那个人应该不是他指使来暗杀沈师兄的,但是我们也不可放松警惕,毕竟魔修之事关乎整界苍生,宁愿做心中存疑的小人也不可轻信于人。”
  毕竟前一次正魔大战里魔修之所以如此顺利攻入正道大陆,似乎就是有内应混入其中探到了诸多机密。
  她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朱师兄,方才诸多方法都试尽,你后来是怎么检查他身上的?”
  朱尔崇面露尴尬,小心地往姜肆那边看一眼,而后迅速低头,压低声音道:“我不是邀他一同解手吗?”
  “嗯,然后呢?”
  “他平时反应固然迅速,警惕性也强,但是解手时谁还顾得上这些?”
  温云隐约猜到了什么,面露古怪:“所以你……”
  朱尔崇轻咳一声,极不好意思:“所以我装作不小心解到了他身上,为了检查仔细,连鞋子也给他洒上了。”
  “……”
  温云叹口气,担忧起自家这位师兄的前景来,今日做了这种缺德事,以后飞升时指不定得多挨几道雷劈。
  姜肆委屈极了,偏偏这种事说出来也丢人,所以只好把闷气尽数撒在灵泉上面,拼命往瓶子里装泉水。
  结果转头一看,那边瞧着纤小温柔的温云手上正拿了一瓮大缸,豪气地引了水入内……
  刀修兄弟终于知道为什么别人都说剑修们不是好东西了。
  唯一庆幸的就是五百年的时间足够灵泉水溢满了,饶是几人已经将身上的瓶子都装满,泉水还剩了小半个底儿,不似叶疏白头回来的那次般一滴不剩。
  姜肆收好玉瓶,转头利落地朝着清流剑宗的道友们一拱手:“诸位道友,灵泉已取,想来家中长辈各有交代,不如我们就在此别过,祝大家在秘境内寻到机缘!”
  虽然刚刚还说要留下来帮温师妹,但是现在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离这群奇怪的人远一些了。
  真是可惜了,他颇为遗憾地看一眼温云,多聪明漂亮的一个小姑娘,怎地跑去做了剑修了呢?
  然而还未等姜肆拿起自己的砍刀跑路,远处忽然传出一声惊恐的求救声。
  众人一惊,拔剑的拔剑,提刀的提刀,皆飞快朝着声音的方向狂奔而去。
  姜肆冲在最前方,却见他并不避让这一路的密集树木,右手持刀一路砍去,一刀更比一刀强,竟强势地为后面几人砍出一条路。
  “诸位随我来!”
  然而他没发现,他后面一个人都没,全在他头顶。
  御剑飞在天上的剑修们面带同情,啧,刀修果然比不上我们剑修,瞧瞧,都不会飞!
  等到了呼救那人的附近,众人目光一凛。
  沈星海咬牙:“又是这黑蟒!”
  却见密林中一个年轻修士被缠着不得动弹,声音微弱地呼喊着什么。
  正在攻击他的正是同昨夜相似的一头巨蟒,不过这畜生瞧着却比偷袭沈星海的那条小一些,并非是同一条!
  沈星海腿在剑上一蹬,而后往前一跃接住被飞踢开的剑,精瘦的腰一拧往前攻去。
  但是姜肆早就抢在了他的前面。
  他这一路斩出十多刀,姜氏十八刀本就是叠加层层暗劲,眼下早已酝酿至巅峰。
  却见他双手持刀奋力一挥,眉目中杀气腾腾,怒道:“受死吧!”
  谁料这本该必杀的一刀却被巨蟒躲开了,原本都是缠着人便不放松的黑蟒竟似生了灵智飞快遁走!
  姜肆正要追去,摔倒在地上那人却语气虚浮地叫住了他。
  “姜家师兄……咳咳咳……”
  他才刚叫一声,口中便哇地一声喷出一滩鲜血,脸色也变得黯淡若金纸,仿佛随时都要咽气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