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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蕊于心不忍,便借着他们聊天的话头主动提出带他们去附近逛逛。
  “阿姨要不要去看看我们这里的超市,这两天在做特价活动,东西都挺便宜的。”
  上了年纪的人一听到有便宜可占都很兴奋,正巧他们也有意看看女儿房子周边的环境。
  “说起来从她结婚到离婚,这家我们都没怎么来过。她总不让过来,今天我们是故意没打招呼,否则她肯定又不让。是该看看住得怎么样。”
  纪母边说边拉着丈夫一起跟着温蕊下楼,出门前还叮嘱纪宁芝:“赶紧把粥喝了,你看人家小温吃饭多快,你怎么这么墨迹。”
  纪宁芝忍着难受冲他们摆摆手,待门一关立马冲进厕所干呕。
  声音太大,隔着厚重的门板似乎都能听到。纪母就疑惑地问温蕊:“小温,宁宁这是在吐吗,她是不舒服吗?”
  “没有啊阿姨。”温蕊抬手装作干咳的样子弄出了点声音,盖过了纪宁芝的呕吐声,“她挺好的,可能是邻居,邻居家传出来的吧。”
  纪父也觉得老婆太多心,催促她下楼。
  三个人一路闲逛,从便利店奶茶店一路逛到了附近的大超市。超市里果然如温蕊所说,正在做一天的特价菜活动。纪母见状马上拉着丈夫加入了中年叔叔阿姨的队伍中,欢快地抢起了菜。温蕊没凑这个热闹,推了辆小推车一个人在附近漫无目的地闲逛。
  家里的冰箱也快空了,确实得补充点东西。她在冷柜边逛了一会儿,挑了条鱼还让人称了点活虾,正准备接过来的时候,旁边突然伸出了一只男人的手。
  温蕊扭头一看,就对上了姜学洲的笑脸。
  “你怎么在这,这么巧?”
  姜学洲把鱼和虾搁到她的购物车里,笑着道:“我住附近的天盛花园,下班过来买点菜。”
  天盛花园温蕊知道,离百汇园不远,但档次却高出了不少,属于这附近最高档的精品小区。同样的两室一厅,听说那边的房价比百汇园贵一倍,设施也更为完善,是白领精英青睐的小区之一。
  温蕊没想到短短几天碰到姜学洲两次,当下两人便一起逛起了超市。
  “我刚回国没多久,也是才搬来这附近,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能要常向你讨教。”
  温蕊自然没话说,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两人逛了近一个小时才买完所有的东西,那边纪宁芝的爸妈也顺利抢了不少打折菜品,心满意足地结账离开。
  温蕊怕他们再回去会发现纪宁芝的秘密,于是便借口他俩买了鱼鲜不能久放,哄得他们直接回了家。
  “宁芝我会照顾好她,叔叔阿姨放心就好。”
  纪母对温蕊这样乖巧又漂亮的女生简直喜欢得不行,当下便听了她的建议,直接拎着大包小包和纪父一起回了家。
  温蕊在超市门口目送他们离开,这才长出一口气。旁边的姜学洲轻声来了句:“交了你这么个贴心的朋友,应该很省心。”
  “怎么说?”
  “你朋友不想她爸妈在家里待太久吧,知道你帮着把人哄走了,肯定很高兴。”
  温蕊也笑着看他:“你又猜到了?”
  “是啊,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朋友自由惯了,觉得爸妈过来管束太多。我其实也没做什么,这样皆大欢喜不是挺好。”
  “确实好,所以我说交你这个朋友是人生一大财富。”
  “你这么给我戴高帽,是不是有事求我?”
  姜学洲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可不是,你是这里的地头蛇,我初来乍到以后少不得有求助你的地方。所以好话得先说在前头,要不然回头你不帮忙,我可是抓瞎。”
  “怎么会,你有困难我一定会帮。”
  超市里走出来几个拎着大包小包的顾客,姜学洲便往旁边挪了挪,靠得离温蕊更近了一些。然后他低下头来,在她耳边低声道:“所以也像对待你那位朋友一样对待我?”
  “是啊,我对待朋友一视同仁,都一样。”
  “那咱们可说好了,要不拉个勾吧。”
  姜学洲说完将自己的东西往地上一搁,又拿过温蕊右手的几个袋子,然后冲她伸出了小拇指。
  温蕊本来还在因为刚才两人接触过于亲近而耳根子发红,见他伸出手来那种不适感立马淡了许多。
  很多年前两人在公园里学习的时候,也常为某件事情拉勾。
  那时候的两人都很纯洁,彼此间都是最真挚的友谊。只有司策那种过于早熟的小孩子,才会把姜学洲当成她的初恋。
  思想太不纯洁了。
  温蕊像是回到了从前,一脸灿烂的笑容,伸出手来和姜学洲拉了拉勾。
  这一幕看得不远处车里的周矅脸色十分难看。
  自家老板这回遇到的,似乎是个很强劲的对手呢。这个姓姜的,手段比起卫嘉树,可是高出好几个段位。
  -
  拉勾事件过去后的几天,温蕊几乎每天都会收到姜学洲的微信。
  有时候是关心她手上的伤口复原情况,有时候则会问她附近的购物地点。再不然就是聊点琐事,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通常也不会聊很久,一来一回聊个十多句便结束了。每天不过占用温蕊几分钟的时间,却像个老朋友一样,占据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纪宁芝有时候看她跟人聊天,便会八卦地打听:“交新男朋友了?是不是那天在超市门口撞见的那一位?我妈可打电话跟我说了,说那一位长得帅身材好,气质也很出众。”
  温蕊用一个表情结束了跟姜学洲今天的谈话后,抬头看纪宁芝:“只是朋友而已。儿时玩伴,过了很多年才又重新碰上了。”
  “你青梅竹马还不少?司策是这一位也是,所以哪个才是你的真爱?”
  “哪个都不是。”温蕊给纪宁芝盛了碗汤,转移话题道,“别总说我,说说你自己吧,孩子他爸那边通知了吧,他怎么说?”
  纪宁芝一说到自己的事情便开始顾左右而言它。温蕊几次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搞个明白。
  “到底告不告诉他?你不会打算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当个伟大的单亲妈妈吧?”
  “也不是不行,不是还有你嘛。”
  “我代替不了父亲这个角色。”
  “他也不行。”纪宁芝烦躁地抓抓头发,“就他那样的,你一见就知道绝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跟他说有什么用,不过扔点钱过来让我打掉罢了。我要跟他说我想生孩子,保不齐还会被他误会是想借孩子绑着他。这种人自恋得要命,说了等于没说,不如省点功夫。”
  “你都没说怎么知道……”
  纪宁芝直接抬手打断温蕊的话,反问道:“如果你跟司策只是在酒吧认识滚了几天床单的关系,哪天你怀孕了你觉得你要是找他说把孩子生下来,他会怎么想?会立马兴奋地拿着花和戒指来跟你求婚,还是会认为你挟孩子以令公子哥,就是奔着他的钱去的?”
  温蕊低头搅了搅碗里的汤,嘴里露出一丝苦笑。
  别说是炮/友的关系,就是从前两人还是夫妻关系时,她想要个孩子都会让人误以为是想借孩子绑住丈夫。
  秦芷曾当她的面毫不避讳地说:“你这样的就算给他生了孩子,他就不会找别的女人了?呵。”
  “所以你这一位来头很大?”
  “大不大的不知道,钱肯定不少。我跟他玩了这么些天,也算是得了不少好处,更多的我也不要。万一他们家变态得想要去母留子,我跟我娃还得骨肉分离。姐不出卖子宫,再说我也没想过结婚。既然不会结婚他总要娶别人,何必搞得大家不愉快。”
  纪宁芝这洒脱的性格,着实让温蕊佩服。
  -
  到了周末那天,温蕊照例去双子星公司参加讨论会。
  节目不知不觉已录到了尾声,上两天录的半决赛虽然还没播出,但温蕊却是表现异常出色,摘得了那天的全场最高票。
  以一个新人之姿初登舞台,大部分的话题都跟节目本身无关,温蕊因此也收获了不少diss。
  如今她用一场半决赛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也算是对自己有了个交待。
  不靠美色不靠关系,只凭实力说话。至于最后一场总决赛的结果,她已不太在意。
  讨论会结束之后,钱辰照例找了她提起了签约的事宜:“总不至于要拿到冠军后才点头同意吧。温蕊我是真心实意想签你,你也给个机会吧。你要不同意我这太下不来台了。”
  温蕊这些天对签约的事情也考虑得差不多了,从各方面来讲双子星都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她笑着点头:“那您把合同给我瞧瞧吧。”
  钱辰大喜过望,忙不迭打电话让人事部处理这事儿,又一路跟温蕊聊起了她的职业规划。这一聊便从会议室聊到了大门口,他甚至还热情地要送温蕊回家。
  温蕊正要开口礼貌地拒绝,就听门口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姜学洲从一辆奥迪上走了下来,正风度翩翩地朝她走来。
  他身上一股文人气质,走近后淡淡的消毒水味又让人十分安心。自小受到的良好教育令他整个人散发着儒雅高贵的气息,连见多识广的钱辰都表情一滞,看出了些苗头。
  他立马换了口风:“既然你朋友来找你,那我就不耽误你了。合同回头就发你邮箱里,你签个字就行。”
  温蕊笑着目送钱辰离开,这才转身去看姜学洲:“你怎么来了?”
  “今天下班早,想请你吃个饭。”
  “好端端的怎么请我吃饭,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温蕊嘴上这么说,还是盛情难却上了姜学洲的车。正想系安全带对方已经出手替她拉了过来,绅士地替她扣上。
  “怎么就知道不是特殊日子了。”
  “所以今天是你生日?”温蕊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好像不是这个月。还是说从前你是骗我的?”
  “没骗你,今天确实不是我的生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啊。”
  自然记得。因为那一次姜学洲过生日,温蕊为了谢谢他帮自己辅导,攒了很久的零花钱才替他买了个礼物。
  温蕊在司家虽然吃穿不愁,但钱是没多少的。她爸骗了别人不少钱,她把债还清后几乎没有剩下。当时手里唯一的一笔钱就是她妈过世时留下的。可她要给她爸付住院费,平日里根本不敢给自己花一个子。
  为了买礼物她甚至捡过塑料瓶。那段日子虽然艰难,但也并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她还学会了卖废品。
  姜学洲不知道这一内/幕,启动车子后便往定好的餐厅开去,边开边解释:“请你吃饭主要是想谢谢你这段时间帮的各种忙。虽然你总说是小事,但总也耽误你不少时间,于情于理我都要请这顿饭。你别推辞,要不然我可不好意思再麻烦你。”
  他既这么说温蕊自然不能再拒绝,便跟着他去了餐厅。
  姜学洲留学多年,口味也偏西化,便定了一家西餐厅。温蕊对吃没什么意见,只是走到餐厅的时候看到里面不同于以往的装饰,再看身边三三两两挽在一起情侣,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二月十四情人节,这是一个她几乎不过的节日。
  去年的情人节司策忙工作,连花都是周矅定了送到同泽馆的。那花被珠姨插瓶的时候剪坏了根丫,插在瓶里没几天就蔫了。
  就像她跟司策的婚姻,敷衍而不长久,只有被扔掉的份儿。
  她看向姜学洲,用目光无声地向他询问。后者一脸淡然的表情,点头承认:“我知道今天过节,所以特意约你出来吃饭。不过你别误会,我在美国的时候也常跟朋友过情人节。通常这种时候,我们一帮单身狗就会聚在一起互相壮胆,总觉得人多势众,从那些情侣身边走过的时候也不会露怯。”
  两人说话音走到了姜学洲定的餐桌边,后者体贴地帮温蕊拉开了椅子,弯腰笑道:“不好意思,我今年刚回国,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单身朋友陪我过这个节日,所以才来找的你。你别介意。”
  “不会,朋友嘛总要互相帮忙。我的情况你多少应该知道。”
  “确实知道。我看了你的脱口秀,虽然你没有明说那个人是谁,但我猜是不是司策?”
  温蕊没有藏着掖着,大方承认:“是他。”
  “所以为什么分开?是他有了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