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不客气的道:“哎,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都是几个花架子,一个人都宰不了。”
映真推了他一把:“什么宰的,我又不是屠夫,人家本来就没有想跟人打架,就是拿着刀玩玩而已,算了还给你。”她又丢给他。
见她还生气上了,李湛忙在她跟前蹲下来,贱兮兮的道:“别啊,再花里胡哨的舞几下呗?”
“呸。”映真啐了他一口。
李湛正欲再哄她,又听微微一响,他迅速出去,快的那个速度映真都没看清楚,等再回来的时候,他放下手中的小纸条,“四叔被人发现私造龙袍,怕是要出事了。”
私造龙袍?映真不相信,“这怎么可能?他还不是太子呢,怎么就凭定自己是了,连龙袍都做好了,这真的不是栽赃吗?”
“当然是栽赃了,谁让他以前跟二叔当狗腿子,你还不知道吧,四叔以前是向着我父王的,当初二叔被圈禁,有他首告之责,只不过后来贺贵妃愿意让他上位,也是看他本身出众,在我父王被废话,在众叔叔们中十分出挑。”
“所以,是你做的吗?”
李湛摇头:“我当然没做,是二叔的人做的,人家早就看他不爽了,只贺贵妃还做春秋大梦,自以为帮了他,日后做皇太后,我只是小小的推波助澜而已。”
映真看了他一眼,“你为何要如此?若是留下把柄就不好了?”
看她不是骂他歹毒,而是担心他留下把柄,他连忙摇头:“放心,不会的,四叔还是这样胆小怕事,其实皇祖父也未必不知道他是被栽赃的,但只要认准了不是自己做的,来个死谏保证无事,他只会跪着或者哭求皇祖父,完全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很简单,皇上不是想看你否认,而是你要让他知道你的本事你的能力,这么容易就被栽赃,怎么当皇帝?
被栽赃可以说是下人反水或者一时不察,但是出了事情了,至少得有气度出来,不是自己做的有什么好认的?
果然到了次日就听说四皇子被送回京之事,虽未曾言明是何事,但大家都知道此时碍于有外国使者王妃公主等在场不好处置,但是回京还是要办的。
可在场的人没有任何人感去问,大家都在粉饰太平,很快有几桩喜事冲散了这件事情,先是六皇子妃上官淳宁有喜,再就是八皇子侧妃苏映兰也有喜,还有一起伴驾的陈昭媛也有喜了。
开元帝自然有诸多赏赐,看起来心情很好,李湛便趁这个时候去求开元帝:“皇祖父,云州那件事情您可千万别忘记了?要是孙儿不去,人家会说孙儿修的是假道的。”
此时开元帝却头疼:“你怎么还惦记这事儿啊,赶紧跟朕忘记了,你媳妇儿不想要了,一去一来好几年。你看看,你媳妇儿到现在还未曾有身孕呢。”
李湛赶紧道:“皇祖父,京畿的庄子反正也没那么快做好,不如我带她一起出去云游些时日,哦,对了,正好说服她同我一起修道,岂不是美哉?等庄子修好了,我们再住进去,避免旁人说闲话。”
开元帝原本是打算在京畿建一座庄子,让废太子后人全部进去住,这样既不受约束,也保证了他们的安危。
但是现在他犹豫了,“倒是不必去京畿庄子了。”
李湛也正色道:“祖父,您现在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长辈了,俗话说的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早些做决断,孙儿也好早日安心。”
开元帝背着手在屋子里走了一圈,“上回你跟我说了齐朝三个问题,我让你先解决一个,你应是不应?”
这就是在考验了,李湛内心有些激动,“若是抵制漠北王朝和大月国,孙儿愿意。”
“你可想清楚了?这并不是一件好做的事情。”
他甚至还道:“而且我也不要安排做什么大将军或者大官,您把太平县的县令一职交给我就成。”
太平县在云州最边上,自古凶案频发,因为和漠北人接壤,两边常年打架,人凶悍无比,虽然有互市多年,但此地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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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开元帝这儿回去的李湛很快拐到自家帐篷,看到映真在榻上看书,不免走过去拍了拍她的美臀,“看的什么?”
映真笑道:“不过是闲来翻点诗经看看。”
他则凑近了亲了她一口,“真真大人,你愿不愿意跟我去云州玩?”
去云州?映真看向他,他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我原本想的是到京畿庄子上做火器做个几年,再返京去,但是我可不想我的真真大人陪我圈在同一个地方,云州风景秀美,集天地之精华,咱们去个一两年我修个道,顺便办些事情,你也可以专门出来玩玩,别老想着生孩子的事情,这天下大着呢。”
第62章 真相是这个 真相是这个……
开元帝虽然答应了孙子李湛, 但是旨意却先按下,按照映真自己的理解,老爷子是想让她们拜别上官氏之后再出去, 上官氏是他挑选的儿媳妇, 这么多年来,这个儿媳妇表现俱佳, 偏他的儿子倒是被废太,乃至于上官氏被圈禁了好几年, 现在难得放出来, 又要忍受生离之苦, 故而先暂缓些时日。
好在李湛已经得了开元帝的首肯, 也不在乎多个十天半月的,成日不是拉着映真出去骑马, 就是带她到树上玩。
今日也是如此,早上还微微有些凉意,皇上正同大月国的使臣们商议大事, 皇子们中也只有六皇子七皇子和八皇子在旁听,李湛则同映真二人一人一匹马, 走在林间。
二人都没有带随从, 李湛更乐得清静, 映真则是很享受这样骑马散心的日子, 比规规矩矩的在家待着舒服多了。
“这山林里还有野花呢?真好看。”映真指着不远处对他笑。
李湛看了一眼, “我们摘点回去吧, 插在瓶子里, 也是个野趣。”
映真满口答应下来,她是越来越觉得李湛真的合她的心意。
映真直接要上手摘,李湛又舍不得了, “等会,这个上面可能会有小刺,要是扎到手就不好了,还是我来吧。”
“扎到就扎到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能有多大的刺儿,你还怕我扎到手啊,真是的。你可是太小看我了。”
李湛正欲拉开她,又听到微微的喘息声,他扶额,妈的,是人还是野兽啊,动不动就发/情,真是够了。
他小声贴近映真耳畔说道:“真真,咱们快走吧,不远处有对狗男女在乱来。”
映真愕然,便骑着马跟李湛悄悄离开,她们比人家偷情的人还要不好意思。
等出来之后,李湛才告诉她:“是漠北公主和张尧。”
张尧?映真不可置信,“宝宝,你上次不是说她和皇祖父吗?”
李湛摸摸她毛茸茸的头发,“真真大人,你是个小孩子呀,她姘头多的是,张尧之父可是镇守边疆多年,开国公府的人,她自然会缠上,她跟我皇祖父了有什么?皇祖父此人可是精明的人,怕是倒拿她的好处,但是张尧是个成日只惦记那二两肉的人,酒色饭囊之人,自然上钩,再说了,漠北公主也是个采阳补阴之人,只怕是她嫖了别人才是。”
这话说的有意思,映真不由得摇头。
这个漠北公主真是荤素不忌,也不知道她是真的纵情声色,还是为了什么?
走回营帐的时候,映兰的侍女金盏正和自己身边的一个叫团儿的小丫头说话,她走近了之后,金盏便离开了,映真便喊了团儿过来。
“你怎地和她说话?”
团儿年纪小,歪着头想了想,“是奴婢昨儿脚扭着了,金盏姐姐送奴婢药膏子,奴婢说嬷嬷已经分给奴婢了,她便走了。”
“除此之外,她还问了什么吗?”
团儿抓了抓脑袋:“好像是跟奴婢说苏侧妃有了身孕,不能用带了麝香的膏子,问奴婢这里要不要?”
映真打发她下去,这团儿是老太太赐下来的,当初就不好拒绝,现在好了,倒是成了别人刺探这里的一把好手。
她同莫嬷嬷说了之后,莫嬷嬷心中有数,再也不敢让她在内里走动,外面的杂事也不让她做,等秋狝之后便会送去旁的地方,映真身边是不能再待了。
秋狝继续传来好消息,进门好几年没孕的五皇子妃也有了孩子,庄妃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到谁都乐呵呵的。
映真倒是无所感,她是定了要和李湛一起去云州的,怀了孕就哪里都去不成了。
但是她是这么想,旁人却未必这么看,上官淳宁拿了一颗酸杏吃下去,只觉得满满的幸福感,不管怎么样,她终于怀上孩子了,有了孩子她就有底气了。
映兰却摸了摸肚子,她是失算了,没想到就那一次没有弄干净,居然怀上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过怀了总比没孩子的强,没有孩子那自然是没有希望,没有孩子的女人纵使有万般宠爱在身,日后没了宠爱,下场凄惨。
在这些人若有似无的注意在她身上的时候,映真却半点都没有不自在,她还对庄妃道:“我们王爷这几天时常出去跑马,肚子饿的快,我还得早点回去。”
庄妃打趣道:“怡王夫妻是极恩爱的,哎,你们年轻人这样看着就高兴。”
映真只好装害羞了,任由她打趣。
很快到了返程那日,李湛懒得骑马,非要和映真挤在马车里,打着哈欠,一幅睡不醒的模样,映真也懒得说她。
其实好像不那么快生孩子,能够更好的了解丈夫,否则怀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要在孩子身上了。
可是李湛是很开明,但是上官氏那里,映真不知道又如何,即便上官氏再怎么好,但是子嗣是一件大事,她可以不在意,但若是上官氏有了分歧,她又要怎么面对呢?
这个问题弄的她有些心烦,可是还不能跟李湛说,否则她就是挑拨人家母子关系,自古疏不间亲,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但是很快这个问题迎刃而解,原因来自于映雅。
映雅怀胎八个月的孩子都流产了,当时宫里的主位要不就是伴驾,要不就无心过去,还是上官氏亲自去探望,吓了一跳。
故而见着映真便道:“你皇祖父跟我透露了,过几年咱们是要搬到京畿的庄子上去的,这一来二去的,我真是怕路上出什么事情,肃亲王妃便是马车颠簸,又被狗冲撞了,一个成形的男胎就那么没了。”
“媳妇儿呀,咱们到时候安顿好再生吧,可别不管不顾的怀了,到时候真的在路上出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映真还能说什么,只好道:“母妃英明。”
不过母妃说的是去京畿庄子,看来她还不知道她们要去云州之事,难不成前世李湛被圈禁的真相是这个,以圈禁作掩护,实际上是做其她的事情?
第63章 他是您相好的 他是您相好……
肃亲王正房
宁远郡主正端着补汤给女儿映雅喝, “雅姐儿,不管如何,你还得喝点, 孩子没了还有再有的。”
映雅的手青筋凸显, 脸上掩不住的惆怅,她不知道为何就这样了, 她几度撅死过去,难得活过来, 恶露却流的不止, 虽然王爷待她尊重了几分, 但她知道这些不过是过眼云烟, 没有孩子,那就代表日后她很难立足。
可是这也太难受了, 大夫说她得整整在床上躺半年才行,否则恶露不止,五脏六腑都容易受到损害。
她够着脑袋, 一股脑儿的喝完,宁远郡主还是像她小的时候那样塞了一颗糖在嘴巴里。
映雅扯唇一笑, “娘, 明儿您就回去吧, 嫂子又有了身子, 她是个老实人, 若是您不在家, 恐怕她又在家吃亏了都不说。”
宁远郡主安慰她道:“你别担心她, 你大哥如今也有了分差事,做了也不错,赶明儿再求求你二叔帮忙周转一二, 还能往上挪挪,你现在把身子养好就成。”
“王爷近来待我是很不错的。”映雅进门就干掉了肃亲王的一个侧妃,把大权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她耳目灵通的很,这次她出事,恐怕和王爷养在后院那个戏子脱不了干系。
可她也知道王爷极宠那个戏子,她并不好下手。
可宁远郡主却道:“雅姐儿,你也不要太过相信他了,我问过你身边的人,她们说那条狗是王爷养的狗,你说会不会是他下的手呢?”
“绝不可能。”映雅摆手,“我是肃亲王妃,我怀的孩子也是他的亲儿子,虎毒尚且不可食子,何况人呢?”
宁远郡主也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拍自己的头:“看娘,这是说错话了,都是你二婶在那儿乱说,害的我差点说错话,肃亲王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既然是二婶在中间挑拨,映雅更觉得她是无稽之谈,“二婶是乱说的,她女儿嫁了那样一个人,她心里不痛快,可不就嫉妒您吗?这算计来算计去总归都是一场空,我的日子过的好就成。”
想当初,苏映真在府里何等的威风,仗着二叔是世子没少欺负她娘和她,步步都不退让,选秀之时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没曾想,嫁了废太子的儿子,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见女儿想的开,宁远郡主也不愿心中宽慰了几分。
映雅心想,四皇子已经出事了,离六皇子上位就不远了,她怕什么。
至于孩子,她一定会再生的,趁着年轻多生几个,站稳脚跟才是。
她暗自下决心之后,又听到一件好消息,怡亲王夫妻被发放至云州,她差点就捂嘴笑了起来,云州那是什么地方,可以说是流放的人都不愿意去的地方,环境恶劣,又在边境,刁民异常多,说是去云州休养,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十足十的圈禁。
映真却很高兴,因为上官氏要和她们一同去,原本按照开元帝的想法,是李湛夫妻过去就成,没曾想他这道旨意下发下去,宗室认为他有意圈禁怡亲王一家,自然也不允许上官氏再盘踞在此。
李湛则想的好,带他娘和媳妇儿一路云游过去,比困在皇宫这个鸟笼子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