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除了漠北的银灵公主这个身份之外,其实和漠北什么联系都没有,她吃的饭喝的水,甚至从小认字,全部都是学的齐朝的。
在这里她就是丫丫,和漠北的银灵公主没有任何关联。
映真安抚道:“放心吧,以后不会了。”
她的话不是安慰,前世的时候李湛平定漠北大月,可谓是千古一帝,也正因为如此,他没有皇后,潜心修炼,也无人敢说一个不字。
喝完红糖鸡蛋,银灵又陪同这里的孩子玩了一会儿,才过来。
妇人和鱼婆婆还去准备饭菜了,难得来的是丫丫的客人,她们不愿意在客人面前失礼。
“我养着他们五年了,豆豆和芬芬俩个人最是胆小,她们最喜欢我陪她们睡,虎子胆子大,是个好哥哥,小小年纪的她,就已经会照顾底下的弟弟妹妹了,壮壮那小子脑筋聪明的很。”
映真不是很明白:“可你为何要这么做呢?你不是齐人,你甚至多次想挑起战事,可为何又养着齐人呢?”
银灵怔怔的摇头:“因为她们对我好,都不是坏人。”
哎,映真见她摇的头发都散掉了,连忙替她重新倌住头发,“这样就好多了。小姑娘就是要漂漂亮亮开开心心的才好。”
“这么多年你还是头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会替她梳头发,会关心她小日子来了方不方便,甚至还担心她的终身大事。
映真默然,“我是觉得你原本的生活可以过的更好的,我们虽然萍水相逢,可我总希望你过的好的。”
却见银灵公主没有再说话了。
午膳吃的很丰盛,鱼婆婆做的酱油鸡听说是一绝,银灵得意的跟她介绍:“这道酱油鸡啊,只要是人吃了都说好吃,鱼婆婆可是久久不做一次的。”
“那是我有口福了。”
用完膳,得知她们要走,鱼婆婆不舍的要送她们离开,并一再嘱咐下次让银灵公主不要再送钱过来,自己过来就成。
银灵公主却道:“您放心,我年轻,赚钱比你们容易,你们还是好好的在这里,我过些时日再来,即便我不来,也会托别人带东西给你们的,虎子要的小木剑,豆豆要的米花糖,我都会带来的。”
……
依依不舍的离别后,银灵公主驱车到了小镇之外,在这里停了下来。
这里已经有重兵围住,映真看了银灵公主一眼,她笑道:“你走吧,我知道怡亲王肯定在那里等你。”
但是她还是用匕首抵着她的脖子,一起从马车出现。
对面站着李湛,他已经好几天没睡了,今天才找到线索,便跟着过来,他立在马上,看到映真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
“放开她,我给你一条活路,否则杀无赦。”
银灵公主朗声道:“好,我放开她,但是你必须给我一匹马,我要往东边走三十里,没人我再走。”
李湛却不接受讲条件,“你以为你能够走吗?”
他从来都是以快著称,若非为了映真她早就不耐烦了,尤其是这个银灵左边居然没有任何防备,他早就发了快箭过去,银灵立即瘫倒在地。
映真落入李湛的怀抱,银灵嘴边带血,却笑了出来。
“这世上为何非要分齐人和漠北人呢?又为何这么晚才让我遇到你这个好姐妹……以后,鱼婆婆那儿——”
映真点头:“你放心吧,我肯定会照顾好她的。”
她知道银灵公主这一路都在露出破绽,就是想让李湛能够找到,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人是个可怜人,能够因为别人一点点的好就肝脑涂地。
回程的路上,李湛结结实实的抱住她,又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你真的没事吗?”
“无事,就是银灵那里,你好好的把她安葬吧。”映真抿唇。
看她有点心不在焉的,李湛还吃醋,“你想她做什么?她就是挟持你的人,没有她,你哪里会受这个罪啊?”
“话是这么说,但是,怎么说呢,我还是有点心疼她的,她其实可以挟持我再回去的,甚至故意挑起战争,却因为我对她稍微好点就宁愿放弃了,她跟我说她很累了,反正回去了也没有人会对她好。”
李湛掏掏耳朵,又觉得不稀奇,“我也可以为你做一切的,谁让你这么好呢。”
他家真真大人就是魅力大,什么人都喜欢她,不不不,真真大人要停止散发魅力才行,否则他就岌岌可危了。
哦,对了,他还要说喜欢她。
他要牢牢的绑住她的心,却没想到他的真真大人道:“我知道你对我好,以前我总纠结于你喜不喜欢我,现在我知道了,喜欢这件事情不是用嘴说的,老用嘴说喜欢的人心里可能并不喜欢。而你虽然不用嘴说,可我知道你总是有我的。”
李湛扶额,好你个小真真,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第73章 熊孩子(二更) 熊孩子(……
冬去秋来, 太平县已经和以前的太平县完全不一样了,尤其是这里发现了石液,大量迁入汉民过来, 李湛便在此处就地制造火逑和火炮。
再有大将军史撙过世的消息还是放出去了, 大月和漠北蠢蠢欲动,尤其是漠北的银灵公主死在了大齐, 更激起了漠北人的愤恨之情,战事一触即发。
这是一场必须要打的仗, 开元帝已经下令一切听凭怡亲王安排, 开国公父子二人不敢有异议。
但是在家里, 却察觉不出一丝紧张气氛, 映真正在厨房里跟李湛做糕点,她先把白玉糕从锅里拿下来, 再淋上桂花蜜,色泽好看。
“我还腌制了一坛珍珠李,你跟我拿出来吧。”
李子腌制的酸酸甜甜的, 她用牙签插了一个递到李湛嘴边,“喏, 吃吧。”
“哎呀, 这不是你们女孩子吃的吗?给我作甚?”他把头扭到一边去。
映真则道:“你干嘛呢?吃吧, 给你吃, 你就吃。”
李湛才吃了几颗, 又巴巴的看着金玉糕, “那块我能不能吃?”
“可以啊。”
本来就是做给她吃的, 又有何不可呢?
跟小猫偷到鱼一样的表情,他吃了一块,“咦, 怎么一点都不甜腻?真真,你用什么做的,这还是我经常吃的桂花蜜吗?”
“自然是得,只是我放的桂花少了一些,用的蜂蜜多了一些,故而没有那么甜腻,吃起来也更新鲜多了。”
“嗯,是真好吃。”
李湛又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三叔和六叔他们奉命过来西征,老爷子是想他们来帮我,六叔好像也为了表决心,带了家眷过来,啧啧,可真狠。”
但是映真又知道李湛想表达的意思,老爷子老毛病又犯了,他还是希望儿孙们能够和睦相处,就跟当初他既希望二叔能有所作为,也希望他爹稳当当太子。
映真却道:“这人啊,手心手背都是肉,就像漠北公主和银灵公主,都是漠北大王的女儿,一个千娇万宠,一个却从小流落异国他乡作探子,可谓是同人不同命。”
尤其是做了父母之后,才知道哪个孩子不是爹娘的心肝宝贝。
“好好的,你倒是又提起她了。”李湛放下糕点,“真真,等这次打仗打完,我们就要个孩子吧。”
他向往道:“也许有了孩子,我就更能体会那种感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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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一行人正在赶路,他现在是征西大将军左前锋,他三哥则是封了将军,但他心里很清楚,他是父皇培养的主力。
不过憋屈的是,这俩人都要在侄儿手里做事。
三皇子难免有些酸话,他是庄妃亲子,即便平日性情平和,也继承其母那种张扬的个性,同身边人道:“我一个叔叔,倒是不如他一个侄儿了。”
身边的人劝道:“那不是因为他才立了几个小功劳,没准您立几个功,那您也可以了。说白了,还是人家先来。”
但三皇子心中很清楚,老爷子是偏心太子呢,太子那时候多猖狂啊,什么都是头一份儿,老爷子自己舍不得吃的东西几乎都全部给了太子,什么都是头一份儿,他们这些做弟弟的只跟在后面拾点残汤剩羹。
明明太子已经被废了,侄儿却还这般得宠,他怎么能让一个小辈骑在头上。
反倒是六皇子无所谓,原本他和李湛年纪差不多大,那时候李湛还被皇帝亲自抚养,也比他们更聪明,常常他们要读三遍才会的,李湛一遍就能过,更有甚者,李湛还特别对老爷子胃口,不管老爷子多生气,李湛都能讨老爷子喜欢。
朝中说老爷子要立他为皇太孙,也并非空穴来风啊。
只是,他往后看了看,带着儿女过来,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其实上官淳宁也不算坏人,但是这对儿女实在是太黏着杜娇娘了,这样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原本娶了正妃,以为正妃能替他教养孩子。
却没想到,正妃明哲保身,并不主动管,一个杜侧妃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把俩孩子哄的什么都听她的,这样太危险了。
所以,他毅然把孩子带在身边,三哥怎么说他也不动如山。
他们大军到的时候,已经打过两场了,漠北人骁勇善战,又拿银灵公主之死大作文章,齐军胜了一场,另有一场打平了。
李湛前来会师两位叔叔,他穿着黑色铠甲,在阳光下,仿若神邸,煜煜生辉,三皇子和其在路上截然不同的态度,对侄儿大肆吹捧。
“怡亲王打赢漠北这两场实在是令我佩服不已,简直是以少胜多的典型。”
六皇子愕然。
他的表情李湛当然看到了,内心觉得好笑,又请他二人先点兵,这是应该的,不应含糊,只六皇子家眷李湛这边看了看没有女人,只有俩孩子,索性让他们去了映真那里。
一听说是去怡亲王妃那儿,六皇子莫名安心了。
映真这里来了两位小客人,倒是挺欢迎的,上官氏还对他们道:“你们父王也是忍心,这么老远的还把你们带着。”
六皇子的嫡子叫李玄,今年七岁了,正是猫憎狗嫌的年纪,平日就不听话的很,脸倒是生的白白净净,一幅聪明样,但是屁股是一刻都坐不住的。
他乳母姓白,闻得此言便道:“咱们六爷是慈父心肠,虽然行军中,也没一刻让三小爷偷懒的。”
李玄不高兴道:“父王都答应我了,我只要念完书就什么都可以做,你多嘴什么。”
映真见这个孩子跟小大人似的,倒是有些意思,上官氏虽说只生了李湛一个,但是他庶子庶女不少,但是皇家的孩子很少见这样的,装相都要装相点。
“玄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好让下人去准备。”
李玄见映真把他当大人一样,他挺了挺小胸膛,“不必,随意准备就成。”
他是说随意准备,但映真不能真这样啊,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在换牙,不能吃太硬的菜,她便让人做些软糯点的菜送过来。
但是这孩子真的是坐不住,一时去后院把花儿全部摘了,一时又把映真送过来的玩具摔了个稀巴烂,下人还都不敢说什么。
上官氏也不心疼,她还对映真道:“那是老六的孩子,能这么随身带着,说明是极其心爱的,咱们外人就不必管了,那些东西坏了就坏了,万万不可计较。”
“是,儿媳知道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自己的孩子,肯定早就打人了,但不是自己的孩子在,再怎么熊,还是和自己无关。
不过这孩子吃饭倒是极认真,吃了一碗还添了一碗,映真夸赞道:“玄弟居然不挑食,还真的是难得了。”
漱完口,映真让人拿了水蜜桃过来,亲自递给李玄吃:“这是太平县的特产水蜜桃,不比咱们平时在宫里吃的差,你尝尝吧。”
“七嫂,吃完我能不能出去玩玩?”
映真眼睛都不眨一下,“自然不行,现在外面都在打仗,你出去做什么,被人掳走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玄撇嘴,脸上的表情很是失望,映真只当没有看出来。
男人们在外打仗,几个月不回来都是常事,小孩子起初以为自家父王去个几天就回来,没想到过个七八天,却还不见自己父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