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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你这就不对了吧, ”唐峥抱胸看像护小鸡崽一样的夏引之,脸上似笑非笑,“哦,有事的时候就给买饮料叫哥哥,没事的时候就你你你的,连哥哥都不叫了?”
  “还有上次你车子坏了,你哥哥带你去看什么舞台剧, 让我带着三个沉甸甸的书包回家, 周一又沉甸甸的给你们带到学校,这事是不是还没算呢?”
  他这话一落,听进去的不光只有夏引之一个人, 还有一旁的雷镜。
  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他已经尽量不去想那天阿引叫他们哥哥还有给他们买饮料的事了。
  雷镜凉飕飕看过去一眼,唐峥选择性眼瞎。
  “……”
  夏引之小脸红了红,有些心虚,但最后还是理不直气也壮的看着他回道,“那你和我阿镜哥哥不是好朋友吗?好朋友怎么可以计较这么多呢!”
  唐峥闻言张了张嘴,半天没憋出来一句话。
  小姑娘这话说得可太狠了。
  一旁的雷镜看到好友吃瘪,不厚道的笑了下。
  悄无声息,只抵了抵眼角的那种。
  唐峥看着旁若无人手牵着手离开的两个背影,简直想捶胸:
  两个没良心的!
  因为提起来那天的事,让夏引之又想起来卢琦妈妈做的超好吃的椰皮糕了。
  她缠着雷镜,让他带她再去买。
  雷镜欲言又止,不过最终没说什么,带着她去了。
  到了那,夏引之看着摊子上的“煎猪血”牌子,有些遗憾看雷镜,“阿姨今天是休息吗?”
  雷镜轻声回她,“应该是吧。”
  夏引之沮丧,“那我们今天吃不到椰皮糕了噢。”
  雷镜安慰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只是后面夏引之拉着雷镜连去了好几天,都没有再看见那个用粉笔在纸箱皮上写着“椰”字的小三轮车。
  夏引之觉得有些不对劲,问旁边的摊贩。
  “哦,卢琦妈妈啊,”因为带着口罩,男人说话翁翁的,“那你估计是等不到啦,我听说他们搬家了,不在安城住了。”
  “搬家?!”夏引之愕然,“那…卢琦学长也不在这里读书了吗?”
  “那肯定啊,他家就他们母子两个人相依为命的,要走肯定是一起走的嘛。”
  “可好端端的,他们为什么忽然搬家呀?”
  “你这小姑娘问的,”男人笑了下,“我又不是他们谁,他们搬家我哪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找什么亲戚去了吧!”
  “可是——”
  夏引之还想张嘴继续问什么,却被雷镜往身边揽了下,“好了,我们走吧,不要打扰到叔叔做生意。”
  雷镜给男人道谢,拉着她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夏引之一边为以后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椰皮糕难过沮丧,一边又忍不住好奇问雷镜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在安城好端端的会突然搬走?
  雷镜自是摇头。
  而后面几天,夏引之果然发现,因为都在一栋楼上,以前在路上或食堂里总时不时可以碰见的卢琦自那以后真的就没再见过了。
  *
  中考如期而至。
  雷镜区别于很大一部分考生的紧张和担忧,平平淡淡的考完,平平淡淡的等成绩。
  等成绩出来,在确定就在本校读高中的同时,夏引之和雷镜也收到了夏引之外公外婆生前最好的朋友ray的邀请,邀请两小只到香港过假期,所以某个周末回来的夏天再回去时,直接带着两个人去了。
  雷镜的语言天分没有夏引之那么的浑然天成,但也还不错。
  只是他看着做个冰激凌diy都能跟店里的店员无比热情聊起来的夏引之,是真的觉得这小丫头有越来越话唠的潜质……
  尤其在那店员小哥哥…没错,还是个男孩子,在人知道她是从内地来的而不是香港本地人时,更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你粤语说得这么好,竟然不是我们本地人?”小哥哥用蹩脚的“正宗”港普表示震惊。
  夏引之摇头,笑眯眯回,“我只有偶尔暑假和寒假的时候会来啦。”
  “那你真的好厉害!”
  “嘿嘿嘿。”
  雷镜在一旁面无表情看着,心道:你要是会法语德语甚至荷兰语,她也能跟你聊的跟本土人一样。
  ……
  两人就这样在香港闲闲散散度过了一整个暑假,夏天工作忙时他们有时候就待在家里做暑假作业,而ray休息的时候,会开车带着他们在周边转着玩,可能是因为还小,夏引之对shopping没什么兴趣,迪士尼倒是一如既往连着去了好几个星期!
  雷镜都要去吐了,小姑娘却还是乐此不疲。
  直到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开学了,两人才姗姗回到安城。
  天天想着玩的时候没感觉,人一回来,夏引之整个人跟被抽了气一样,在床上整整睡了两天,除了起床上厕所,饭都没怎么吃。
  以至于开学前两天,很“荣幸”的在秋天到来之际…得了热感冒。
  从小到大,因为宋欧阳和夏天运动健身的好习惯,夏引之也耳濡目染的跟着他们一起,身体素质一直都挺好的,感冒都很少,更别说发烧了。
  所以小学那次发低烧,才会把所有人都给吓坏了。
  ……
  夏引之这次生病,白天的时候还好一些,只是眼泪鼻涕流得肆无忌惮,可到了半夜,突然又发起高烧来,直到38.5,宋欧阳开车,连夜把人送到了医院。
  折腾到烧退下已经到隔天凌晨。
  雷镜让被吓坏了的两个大人去旁边陪护床上休息,他来给妹妹看着针就行。
  宋欧阳一口回绝,摸摸已经睡着的夏引之小脑袋,“我睡不着,阿镜你去休息吧。”
  “……”
  雷镜安静坐在椅子上没动。
  夏天看了眼少年垂下的眼睫,又看了看心疼快从眼里溢出来的自己老公,最后还是选择…站在了少年那边,她拉着宋欧阳站起身子,“现在已经快六点钟了,你八点还要去所里加班,这里交给阿镜照顾,我先把你送回家。”
  宋欧阳刚要开口说话,被夏天指尖抵唇制止住,“别担心,等你走了我会再过来。”
  “有什么问题我会打你办公室电话找你。”
  夏天最后嘱咐雷镜有问题随时打电话给她,就拉着宋欧阳离开了。
  ……
  夏引之睡醒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她小小一个,被埋在宽大的被子里,晚上被烧的通红的小脸蛋这会儿泛着病恹恹的白,衬得本就黑的眼珠子更黑了,细软的黑色头发铺洒在白色的枕头上,看着意外的惹人怜爱。
  从小到大,她总是叽叽喳喳、活力四射的。
  也许正因为如此,雷镜才会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阳光和微笑是适合她的。
  那些不美好、阴暗和病痛就应该离得她远远的。
  因为又有点复烧的迹象,刚才医生在过来检查的时候,先让她用上了降温冰袋。
  这会儿,夏引之额头顶着降温冰袋,看不觉紧皱着额头看她的雷镜,冲他伸过去手。
  后者默契的握住她的,看着面前傻乎乎看着他笑的小姑娘,“是不是很难受?”
  “没有呀,”夏引之笑眯眯回他,又道,“我就是发个烧而已,你为什么看起来好像我得了绝症一样?”
  雷镜闻言,本来就皱紧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语气对她是从来没有的严厉,
  “不许乱说话!”
  夏引之撇撇嘴巴,故意可怜兮兮抽抽鼻子指控,“阿镜哥哥凶我。”
  雷镜:“……”
  他随即放缓音调,“这种不吉利的话不能随便乱说,蒲奶奶给我们说的,忘了?”
  夏引之嘟了嘟嘴巴,摇头。
  小心挠了挠他手心,“我不喜欢看你皱眉头嘛,一点都不好看。”
  因为发烧,她喉咙沙哑的厉害,雷镜拿了根吸管,把刚才晾好的温水喂给她。
  “要是困的话就再睡一会儿,甜甜妈妈刚刚打电话,说熬了蔬菜粥过来,到了我再叫你。”
  哪知夏引之听见却摇了摇头,“我不想睡觉了。”
  “那你想做什么?”他纵容道。
  “我想跟你聊天,想听你说话。”
  “你嗓子都哑成这样了还聊什么天,等你好了阿镜哥哥再跟你聊。”
  夏引之再撇嘴,“可我想听你说话嘛!”
  “……”丝毫没立场的雷镜如是道,“好,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唱歌呢?”小姑娘眨巴眨巴大眼睛,“我想听阿镜哥哥唱歌。”
  “……”雷镜叹气,“想听什么歌?”
  “嗯…”夏引之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扑闪扑闪看他,“《宝贝》!”
  雷镜:“……”
  他就猜到会是这个。
  两分钟后,有护士从夏引之病房路过,半掩的门缝里飘出来少年已经变得温润低醇的声音。
  “我的宝贝宝贝
  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
  我的小鬼小鬼
  逗逗你的媚眼 让你喜欢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