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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俆绍鸿在一两个月前认识的知己?那是谁……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自己可是十分粘着俆绍鸿的,俆绍鸿的一举一动她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没发现有什么新交的知己啊。
  难道说是因为自己重生了,改变了之前的轨迹不再事事粘着俆绍鸿,他活动的空间变大了,事情便出现了变数?
  可上一世,即便自己嫁给了俆绍鸿以后,除了李倩倩,也从未见俆绍鸿身边出现过这么一号人物。
  对了,李倩倩。
  李倩倩这个人可当真能说的上是俆绍鸿的知己了。
  可距离李倩倩被找回李府确实还有一段时间,她也没能提前找到李倩倩的下落。
  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知己,她实在想不出来会是谁。
  闭着眼睛想着事情,傅恩锦最终还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窗外几丝轻柔的风拂过她瓷白娇嫩的脸颊,吹乱了少女的鬓发。
  睡梦中的傅恩锦并不安稳,她梦到了上一世自己死前的情景。
  荒芜破败的院落,瘦的不成人形的自己,李倩倩妖媚又刻薄的脸,还有那一杯被灌入喉的毒酒。
  也不知是遭了什么孽,重生一世她也老是跟这些毒啊蛊的扯上关系。
  无意识的皱着眉,梦里被一杯毒酒归了西的傅恩锦竟然会觉得那杯酒伴随着一丝几不可闻的,熟悉的,浅淡的脂粉香。
  那香味太浅了,浅到她捕捉不住,迷迷糊糊间也探不出自己这奇怪的熟悉感从哪里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傅恩锦在软塌上悠悠转醒,她起身,靠着窗边,看向院子里。
  她在回忆做的梦,梦境虽然模糊慌乱,但那若有似无的脂粉香让她有些在意。
  她是不是在哪里闻过?
  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第34章 温香软玉在怀
  园游会过后, 天气便渐渐冷了起来,说着“很快了”的裴将军确实是打算近些时日多到傅府走动走动,与傅尚书探讨些朝中的问题, 顺便也提升一下将军府的好感度。
  如果能偶然看到小姑娘一眼, 那便更好了。
  只是这日不凑巧,裴献卿去了傅府, 傅恩锦却约了小姐妹一起去了泰宁寺上香。
  与傅尚书就今日朝中一些事商议过后,他便也没有多留了。
  出了傅府,裴献卿想了想,而后跨上马背,跟元修道:“去泰宁寺。”
  城郊的泰宁寺中, 傅恩锦闭着眼,虔诚的在佛像面前拜了三拜,然后捐了些香油钱。
  她挽着杨苓蓁的手出了主殿,慢慢在寺里转悠,一时有些恍惚起来。
  犹记得刚重生那会, 她就是在泰宁寺上香的时候, 第一次与裴献卿痛感相通了。
  而后好像就跟将军有了一种奇怪的交集。
  傅恩锦正在出神, 迎面走来了一个老和尚。
  老和尚穿着袈裟, 身边跟着一个小沙弥,碰到傅恩锦和杨苓蓁时突然停住脚步, 他看着傅恩锦, 轻声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傅恩锦回过神来, 也连忙双手合十回了一礼:“住持大师好。”
  她心里有些奇怪,虽然她偶尔也会跟着祖母来泰宁寺上香听经,但与住持大师好像交集甚少,也不知大师怎么会突然跟她打招呼?
  泰宁寺的住持法号慧空, 佛法高深,他年纪有些大了,精神却总是颇好。
  慧空笑着看了傅恩锦一眼:“施主身上有缘法,要好好珍惜。万物皆空,这缘法也会有消失的一天。”
  杨苓蓁没有听懂慧空的这番话,只能疑惑的看向傅恩锦。
  傅恩锦起先也没明白,突然电光火石间又想到了裴献卿,她赶紧问道:“大师你知道……”
  “阿弥陀佛,”慧空大师躬身打断了她,“缘法自不可说,施主是个有福之人,一切顺其自然便可。”
  说完,慧空又行了一礼,便带着小沙弥走了。
  杨苓蓁听的迷迷糊糊,不由的问道:“绾绾,慧空大师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你有什么缘法?”
  傅恩锦看着慧空大师离开的背影抿了抿唇,她沉默着摇了摇头,而后不经意间转了个话题:“不是要给伯母求签嘛,我们快去吧,晚了肯定有许多人,要排队了。”
  “哦,对!泰宁寺的签一向灵验,求的人多,我们得赶紧了。”杨苓蓁被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没再管刚刚的小插曲,拉着傅恩锦一起往求签的地方去了。
  路上傅恩锦有些心不在焉。
  她不知道慧空大师说的是不是她想的那样,慧空大师是得到高僧,他看出了她与其他人痛感相连了?
  大师说这是她的缘法,要珍惜,还说,还说这缘法也会有消失的一天。
  难道意思是,有一天,她跟将军就不会再痛感相连了么……
  不知怎么的,想到可能会失去跟裴献卿这缕隐秘的联系,傅恩锦心里突然失落不安了起来。
  她现在能跟将军熟悉起来,全拜这痛感所赐,若是有一天她感觉不到将军的痛了,那她对将军来说,就跟其他人无异了吧。
  虽然现在将军也不知道他们两人有了这样奇怪的关联。
  一路胡思乱想着,傅恩锦心里有些烦闷起来。
  她强迫自己收收心,跟着杨苓蓁一起进了求签的屋子。
  再过五日便是杨苓蓁母亲的生辰,她母亲信佛,是以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来泰宁寺给母亲祈福求签。
  现下人还不是很多,傅恩锦在一边看着杨苓蓁摇签解签,又与解签的大师交谈良久后,终于起身对着大师双手合十拜了拜,便拉着傅恩锦一起出来了。
  傅恩锦挽着她的手,好奇道:“怎么样,今年摇了支什么签呀?大师怎么说?”
  杨苓蓁笑道:“今年摇了支上上签呢,大师说万事合遂,无灾无祸,母亲会非常平顺的。”
  “那就好,没什么比平顺安康更让人幸福啦。”傅恩锦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求完了签,这便准备下山回府了。
  泰宁寺修在半山腰上,这山也不算高,两个小姑娘就沿着下山的石阶慢慢走着,下人们隔了些距离跟在后面,不妨碍主子们说话。
  杨苓蓁边走边看了傅恩锦一眼,笑着点了点她娇嫩润白的小脸:“你今日是怎么了,见了大师之后便有些心不在焉呢。”
  傅恩锦“唔”了一声,刚准备说“没什么”,突然就见迎面走来两个人。
  是裴将军和他经常带在身边的侍卫呢。
  “将军!”傅恩锦下意识喊了一声。
  裴献卿远远便看到了小姑娘,想着应是自己来晚了,她已经上过香准备回去了。
  听见小姑娘喊自己,他走快了几步到了小姑娘面前,幽深的眸子看着她,低声问:“准备回去了?”
  傅恩锦点点头,刚准备再说些什么,突然听见身后跟着的元香大喊一声:“小姐小心,有蛇!”
  “啊啊啊!蛇!!”
  傅恩锦最怕这种东西,吓得大叫,慌不择路的跳起来扑进了裴献卿的怀里。裴献卿下意识的身手接住她,大手搂着的她的纤腰,将她抱稳了一些。
  小姑娘闭着眼睛,细白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将小脸整个埋进他的怀里,嘴里“哎呀哎呀”的停不下来。
  “哪里哪里!哪里有蛇!”杨苓蓁也被吓了一大跳,她看也没看就朝着元修蹿了过去。
  元修哪有裴献卿的反应快,伸手伸的慢了一些,人是抱住了,脚下也一个踉跄,直接单膝跪地,膝盖“啪”的一下磕在了石板路上,疼的他龇牙咧嘴的,下意识说了一句:
  “啊好重!”
  杨苓蓁本来被吓的魂都没了,这下听见这三个字却突然醒了神。
  没有哪个姑娘会愿意听到别人说自己重的!
  她当下气的脸都红了,人还在元修怀里,手就拧了一下他的手臂。
  元修“嘶”了一声,又不能放手摔了怀里的娇娇小姐,只能苦着脸道歉:“杨小姐,我的错我的错,是我没力气,你其实一点都不重!快别拧了!”
  他说的声音大,这下站在后面的一众下人们都听见了,一个个赶紧低头,不敢笑出声。
  杨苓蓁平日里都是斯斯文文温柔可人的,鲜少生气红脸,但这侍卫说的话也太气人了!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她咬着牙。
  “好的好的!”元修连连答应,却半点要起身的动作也无。
  杨苓蓁:……这个侍卫是个傻子么??
  “快看看蛇还在不在!”她只能出言提醒。
  元修刚刚也是不知为何自己抱着杨苓蓁就反应比平时慢了不止一拍,少女身上有些淡淡的百合香味,娇娇软软的在他怀里,他一时半会脑子转不过弯来。
  听了杨苓蓁的话才回过神,赶紧想起身看看,结果也不知道今日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人还没站起来就脚下一滑,一不留神手一松,将杨苓蓁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杨苓蓁当下就被摔懵了,她不敢置信的从地上抬起头,看向元修,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一下氤了些水气。
  “你!你这个!”她家教好,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话,但她被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摔在了地上,平日里深闺养着的娇贵女孩儿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声音立马就染上了哭腔。
  咬着唇,杨苓蓁觉得现在哭太丢面子了,她爬起来眨了眨眼睛,想把眼泪咽回去,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疼。
  傅恩锦一直窝在裴献卿的怀里看着杨苓蓁和元修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忘了她应该避嫌,裴献卿温香软玉在怀,心里喟叹一声,隐隐有些不想松手了。
  直到看到杨苓蓁委屈的快要哭了,傅恩锦才有些着急的从裴献卿的怀里跳下来,边拉过杨苓蓁的手边回头小声问他:“将军,那蛇……”
  裴献卿朝旁边的树林里看了一眼:“放心,蛇跑了。”
  傅恩锦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她小声地安慰杨苓蓁:“好了蓁蓁,蛇已经跑了,刚刚都是那侍卫的错,你不要哭呀。”
  杨苓蓁将脸埋在她的颈边,有些委屈:“我,我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我明明才不重……”
  “不重不重,你哪里重呀,那侍卫看起来就是平日里偷懒不练功的,给个兔子都抱住的那种,你别放在心上。”
  元修:“……”
  傅小姐安慰就安慰,为什么要诋毁他,心里苦。
  又听傅恩锦接着道:“一会我去警告那些下人们,谁把这事说出去以后就罚去做最脏最累的活儿,还有那个侍卫,我们就跟将军说换了他!让他喝西北风去!这样好不好啊?”
  元修心下大惊,可不是吧,他为自己的饭碗感到担忧,求助的看向裴献卿,他跟将军好歹多年的情谊……
  “嗯,换。”裴献卿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