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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梨和元香是傅恩锦的陪嫁丫鬟,两人一直跟在她身后进了裴献卿的院子,又进了厢房。
  裴献卿将傅恩锦送到床上,傅恩锦乖乖坐下,像个任他摆布的布偶娃娃。
  他轻笑一声,俯身在她耳边沉声道:“绾绾辛苦了。”
  因为怕她害羞,他特意嘱咐了府中的小辈们今日不许闹洞房,是以大家都没有跟他进来。
  裴献卿还要出去陪席,于是他嘱咐小姑娘:“桌上备了糕点,绾绾若是饿了吃了便是,我先出去一会。”
  说完他边准备起身招她的两个丫鬟来照顾她,却被傅恩锦拉住了袖子。
  裴献卿连忙弯下腰,低声问她:“怎么了?”
  “将军,你早些回来好不好?”傅恩锦小声道。
  她一个人在新房里,总觉得有些不自在,等待最是难熬,又是一个陌生的坏境,此刻的她尤其依赖裴献卿。
  裴献卿捏了捏她的手,答应了:“好,我早些回来,绾绾最重要。”
  “嗯。”傅恩锦这才松开他。
  裴献卿招来金梨和元香,又交代了几句,便出门了,顺便还将门掩了起来。
  金梨和元香在屋里陪着傅恩锦,等着等着她便有些饿了,早上太早了,什么都没吃,现在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但是傅恩锦不能随便动,于是让金梨从桌上端了一盘点心过来,她拿了一块,偷偷在盖头下吃起来。
  一小口一小口,生怕弄花了口脂。
  金梨在她旁边端着小盘子,笑着跟她道:“小姐,桌上都是你喜欢的点心,想来将军特意安排过的。”
  傅恩锦顿了顿,在盖头下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声。
  有时候她觉得裴献卿真的心细如尘,明明是在军中长大的人,平时看起来也是颇有些冷淡什么都不在意的,但与自己有关的一切,他好像总是会记着。
  像一场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悄然间便可滋润她心里那片柔软的土地。
  吃了两块点心,傅恩锦便作罢了,她也不敢多吃,娘亲头天晚上叮嘱过这点,至于为什么,她已经忘光了。
  感觉好像又等了些时候,傅恩锦迷迷糊糊靠在床边好像都睡了一觉,醒来时见裴献卿还没有回来,她有些百无聊赖的玩起了自己嫁衣上的流苏,最后还是没忍住,她正准备问问元香什么时辰了,便听门口传来响动。
  门被推开,是裴献卿进来了。
  金梨和元香对他行礼,规规矩矩道:“老爷。”
  “嗯。”裴献卿应了一声。
  傅恩锦听见这个称呼有些想笑,是了,如今裴献卿成亲了,已经是府里的老爷了。
  裴献卿让两个丫鬟退了下去,而后关上了门。
  听见关门的那一声轻响,傅恩锦又紧张了起来。明明他还没回来的时候自己还盼着,如今又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了。
  裴献卿是独自回来的,喜婆也没跟着,他径直走到床前,停了停,而后拿起床边准备好的喜称轻轻挑起了傅恩锦的盖头。
  傅恩锦被盖头蒙了一天,突然一下见着光亮,她下意识眯了眯眼睛,然后抬头朝裴献卿看去。
  小姑娘今日很漂亮,特意上过妆,却不夸张,她平日里多是素面的,今夜却被一层脂粉修饰了本就娇美的面容,透出了一丝勾人的妩媚。
  裴献卿喉间滚了滚,垂眸压下眼里汹涌的暗色。
  他又拿了合卺酒过来,递给傅恩锦,在此前还不忘问她:“绾绾下午吃点心了么?”
  若是没吃便需要垫垫,不然喝酒会伤着她的身子。
  傅恩锦能闻到裴献卿身上有些酒味,不浓郁,只是她从没在裴献卿身上闻到过,觉得有些新鲜。
  听见他问她话,便乖乖的点了点头:“吃了。”
  裴献卿这才把合卺酒递给她。
  红着脸与他一起喝下这一小杯酒,傅恩锦脑子一懵,又开始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裴献卿倒是很自如,他站起来,牵着她在妆台前坐下,轻轻的替她拆发。
  婚嫁这日头饰总是比平日里要隆重许多的,本来这是可以让丫鬟进来做的事,但裴献卿关了门,便不想其他人来打扰了。
  他喜欢亲手为小姑娘做这些,有时候总觉得要亲自照顾她,他才放心。
  傅恩锦没想到裴献卿这么有耐心,她的发髻今日早晨的时候都不知道被挽了几挽,用了好些小夹子固定,裴献卿一点也没有不耐烦,就这样慢慢的替她拆了发。
  待一头柔软的青丝被放下,他又用妆台上的梳子替她顺了顺,这才满意的收了手。
  小姑娘的面上还带了妆,身上也穿着繁复的嫁衣。
  裴献卿仔仔细细的看了两眼,想将她这副模样记在心里,这是为他穿的嫁衣,是他的新娘。
  傅恩锦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有些疑惑的瞧过去。
  片刻后,裴献卿摸了摸她的头,只低声道:“绾绾卸了妆便先去沐浴吧,我院子里有一处温泉,今日你辛苦了,要好些泡泡。”
  傅恩锦没想到他的院子里竟然还有这般豪华配置,但这次她的重点没歪。
  不是要先圆房再沐浴的么?
  但是这个问题她也有些问不出口,想着也许是裴献卿习惯不同呢?
  于是便叫了金梨和元香进来,由裴献卿院里的下人带着去了温泉。
  在傅恩锦沐浴这段时间里,裴献卿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反复压制血液里叫嚣的欲、望。
  没过多久傅恩锦便回来了,她觉得今夜这种时候泡太久了好像不太好,但温泉很好的舒缓了她今日的疲惫,只觉得身子都被泡的软软的。
  裴献卿见她回来了,便让两个丫鬟小心伺候着傅恩锦,不能让她着凉了,自己便也去了温泉池,他要洗一洗身上的酒气。
  金梨和元香替傅恩锦脱了外衣和中衣,傅恩锦只着里衣躺到了床上。
  她红着脸让两个丫鬟下去了,自己缩到被子里。
  对于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她心里说不上是紧张还是期待,又或者都有。
  垂眸想了想,傅恩锦按照娘亲给她的小册子上写的,缩在被子里轻轻将里衣脱了放到了床脚,然后重新缩回被子里躺好。
  被子里的她现在只剩了一件藕荷色的肚兜和雪白的亵裤。
  裴献卿沐浴的时间并不久,等他带着一身水气进了里屋,一眼便瞧见小姑娘已经散了发,盖着被子在床上躺好了。
  本来这都没什么,但偏就叫他一眼看见了床角叠好的里衣。
  男人眼里划过一抹幽深,只觉得嗓子有些痒,明明夜间的风还有些凉意,他却已经燥热起来。
  第66章 洞房花烛
  屋子里龙凤喜烛一点一点的燃着, 按照老祖宗的规矩,这龙凤长烛今晚是不能熄的。
  雕花的顶檐和屋子里的各处家具都被系上了喜庆的红绸,床幔也是红纱的, 大红的锦被上被绣了鸳鸯戏水的纹样, 就连枕头都是红的。
  在这满目的彤红里,小姑娘那张从锦被中露出来的小脸便越发显得瓷白起来。
  就像一地艳丽的红花里落下了一片雪白的羽毛, 慢慢悠悠的坠地,在花瓣上打了一个轻轻的旋,平白在人心里撩拨起一阵香风。
  裴献卿看见床角那件雪白的里衣便知道,小姑娘锦被下估计没剩什么了。
  他有些头疼。
  早前的时候裴献卿其实找玉檀秋来问过夫妻之间的这点事情,玉檀秋老神在在道:“你的那位小祖宗年纪还小, 过早圆房或怀孕于她身体无益。”
  裴献卿这便懂了,他想着等小姑娘再长大一些,身子调理的好一些了,再来想这些。
  谁想到她自己便将自己送上来了。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裴献卿走到床边坐下, 看着躺在里侧的傅恩锦, 低声道:“绾绾困了么?”
  彼时他还穿着中衣, 长发刚洗过绞干了散在身后, 衬的凌厉深邃的轮廓也柔和了许多。
  傅恩锦是第一次见裴献卿散发的样子,她睁着一双大眼睛, 摇了摇头。
  裴献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将中衣脱了躺进被子里, 而后侧身对着傅恩锦,摸了摸她的脸:“今日这般辛苦,要早些睡才是。”
  傅恩锦懵了,将军没有脱衣服!
  那他这是怎么个意思呢……
  傅恩锦不禁又有些紧张了起来, 两人盖的一床被子,被子里裴献卿好好的穿着里衣,而她都快脱、光了!想想便觉得有些羞耻!
  男人自然是注意到了小姑娘不自然的神色,他在心里挣扎了一会,还是伸出手拉过她,将在抱在了怀里。
  虽然心里正在天人交战,但裴献卿还是道:“绾绾,今晚我们先不圆房。”
  “啊……”傅恩锦只觉得自己被裴献卿搂了过去,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脸上红云飞起,喃喃道:“为什么啊?”
  裴献卿指尖触到小姑娘细腻软滑的肌肤,心里那头野兽现险些要压不住,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自觉将小姑娘抱的更紧了些。
  可她的身子娇娇软软的,是与他截然不同的触感,加之沐浴过后,她身上的馨香更加浓郁,裴献卿深刻的知道了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又想起小姑娘的疑惑,他只能哑声道:“因为你还小,如今成亲了,这些事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傅恩锦只觉得裴献卿身上很烫,隔着里衣都能感觉到的灼热温度,她忍不住在他怀里动了动,裴献卿马上便僵了。
  只是傅恩锦太紧张了,尤无所觉,她轻轻抬头想说什么,鬓边的发丝便拂过裴献卿的颈侧,带起一阵战栗和酥麻。
  裴献卿的黑眸又沉了沉,里面划过汹涌的暗色,他垂眸望向小姑娘,哑着声音道:“绾绾不乱动了好不好?”
  傅恩锦好像感觉到了什么,马上便顿住了,她的心跳有些快,但还是红着脸乖乖的窝在了男人的怀里。
  心里松了一口气,裴献卿有些头疼,他其实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忍住,甚至现在就想再拿一床被子出来。
  但那样小姑娘肯定是要伤心的。
  不知是出于饮鸩止渴的想法还是什么其他的,他还是用修长有力的手指挑起小姑娘精致的下颚,凑过去吻了吻她。
  只是到底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定力,这个吻没能让他全身而退。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已经有点隐隐泛红,目光灼灼,像沸腾起来的一汪泉水。
  傅恩锦被吓了一跳,惊的睁大了一双眼,犹如一只受了惊的小鹿,透着一丝可怜兮兮的意味。
  裴献卿最是受不住小姑娘这样看着他,此刻尤甚。
  他觉得小姑娘此刻像一捧白雪,透着一种脆弱又精致的美感,动人心魄,而这捧雪却带了一点温度,缓缓的落在他的身上,很快又消融下去,循环往复。
  男人修长的手指穿过傅恩锦的柔软的发丝,明明身上是滚烫的,指尖却泛着一丝凉意,这丝凉意让傅恩锦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