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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他的身后是空荡荡的,脚下踩着魔法阵, 这里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别人,也没有假人。
  但他并不觉得宁阳泽会说出故意欺骗他的话来, 他是特异组的组长,也没有理由说这样的话来欺骗他。
  所以,他身后真的有一个假人, 而且是以他的形象出现的假人,只不过自己看不到。
  “为什么白先生会看不到呢?这个游戏场应该没有这种设定才对。”宁阳泽琢磨着,“而且这个假人和普通的假人还不太一样,我有一种非常不对的感觉,这个游戏场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白君怡看着宁阳泽,片刻后他笑了一下,他重新蹲下继续感应着魔法,没有再关注那个自己看不到的假人。
  “白先生?”宁阳泽眨眨眼睛,“您不担心吗?”
  “担心就可以看到他吗?既然暂时看不到也没有必要去纠结这些。”白君怡闭上眼睛检测着,一边回答宁阳泽的问题,“既然他一直在我身后,但这么久都没有对我造成伤害,那就说明他不会伤害我,我现在很安全。”
  “比起关注看不到的人,我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找到寄生者。”
  宁阳泽站在原地,雨水落在他的身上,很凉很冷,在那一瞬间,冰冷的雨水让他的头脑瞬间清醒。
  他突然发现了刚才那个假人和白君怡之间的联系。
  同样的执着着寄生者,同样站在雨中,同样的面容同样的微笑,如果排除这个人是真的假人的话,宁阳泽几乎觉得那个人就是白君怡了。
  所以……不是以旁观者记忆塑造的假人,而是以本人的记忆和认知塑造的假人吗?
  宁阳泽迅速抓住了这个点,在这个念头起来的那一瞬间,宁阳泽觉得怎么想怎么对,一定是这样没错,因为是白君怡自己眼中的自己,所以才会说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话,做出完全一致的举动。
  也就是说,它也就是白君怡自我认知中的本人。
  “我很努力,对吧?”
  在宁阳泽思考的时候,假人突然开口,宁阳泽一怔,他抬起头来,眼睛注视着白君怡身后的假人,他能看到假人隔着雨幕温和的笑着,那双金色的眼眸盯着正在感应着什么的白君怡,一直都没有移开。
  “在知道我不会对他做什么之后就能完全抛开一切继续自己的目的,总是说沈司过于理性,实际上,我才是那个理性到宁愿独自冒险的人。”
  宁阳泽微微睁大眼睛。
  “为了支柱和目的变强,成为最好的最强的人,为此不惜去吞噬光明神的神格,即使是变成异类。”
  假人笑着蹲在白君怡身边,“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所以,我很明白。”
  宁阳泽张开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并没有说出口来。
  睁开眼睛,白君怡站起来,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寄生者的气息,虽然不像是本体,但是即使是寄宿体也没有关系,能够找到他总比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宁阳泽看着白君怡朝着一个方向离开,他身后的假人也一并跟着他往前走。
  实在是放心不下,宁阳泽跟了上去,只不过注意力一直放在那个假人身上。
  大概走了十分钟的路程,白君怡直接放出一道光箭,被寄生者操纵的特异组成员扭动着身体躲开,他看着白君怡脸上满是恶狠狠的表情,看上去已经被白君怡找到不少次,别说袭击沈司,寄生者怕是连自己的身体都不敢回。
  直接放出魔法,强烈的能量撼动着这个游戏场,宁阳泽甚至能够感觉到地面在震动。
  假人站在原地,他看着空中张开翅膀的白君怡,声音温和又轻盈。
  “支撑着我走到现在的。”
  “其实是负罪感。”
  寄生者焦头烂额的从白君怡的攻击中脱身,他迅速抛弃现在的宿体,就在他准备逃离的一瞬间,他看到了站在这里的假人,虽然压根不清楚宁阳泽为什么不干掉身边的假人,但是寄生者的坏脑筋让他迅速转身。
  他觉得现在去砸碎这个假人会出现非常不错的意外。
  在绿色藤蔓从土里钻出来的一瞬间,假人缓慢的低下头,那双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那条突兀的绿色。
  宁阳泽睁大眼睛,在那一刻,寄生者顺着假人的脚踝迅速往上爬,假人一把摁住寄生者的根,在寄生者无法挣脱的瞬间,白君怡的光箭迅速袭来,光箭穿透了绿色藤蔓以及假人的身体。
  咔嚓,白君怡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他奇怪的看着面前的空气,但是空气依旧是空气,什么都没有。
  “喂……”宁阳泽往前迈了一步,“你都不知道躲得吗?”
  假人朝着宁阳泽笑了一下,他伸出食指对着宁阳泽比了个嘘的姿势,接着在瞬间变成碎片,在最后一刻,宁阳泽只能听到假人最后的声音。
  “这样的话,它就不能再去寄生别人,下次检测到的就是寄生者的本体了。”
  宁阳泽突然想起了在最开始这个假人说的话。
  它说:「我一定要找到寄生者,不管如何都好,只要能够找到他,然后将他杀死在这里,这就是我的目的。」
  白君怡收回身后的光箭,他看向宁阳泽,“宁组长,怎么了?”
  微微摇摇头,宁阳泽低下头,“没事。”
  一个为了能够找到寄生者不惜死亡的假人,一个脱胎于白君怡自我的假人,为什么?这个游戏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看宁阳泽没有说,白君怡也没有继续问,他声音温和的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寄生者停住了,但是结果是已经把寄生者重创,他短时间内没办法寄生别人,应该是回到本体内养伤了,现在只要找到他的本体就很能干掉他。”白君怡蹲下来继续画魔法阵,“那么试试能不能检测到。”
  “没错,进展不错。”
  熟悉的声音让宁阳泽猛地抬起头来,他震惊的看向站在白君怡身后的假人,脸上的惊讶怎么都掩饰不住。
  不是吧?刚才不是被白君怡自己击碎了吗?为什么还会站在那里?
  似乎是察觉到了宁阳泽的疑惑,假人笑着转过头来,“在他能够看到我之前,他的攻击对我是无效的,即使是把我击碎。”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脚步声,宁阳泽连忙竖起手中的剑,直到他看到沈司拉着简念从走廊尽头走过来。
  “沈先生?还有简先生!”宁阳泽连忙把剑收起来,接着他就看到了简念身后跟着的另一个假人。
  怎么回事?不只是白君怡一个人吗?
  “白先生和宁组长!”
  沈司放开简念的手,他想要走过去,刚走出两步他看向身后的简念,简念低着头,他看上去脸色并不好看,整个人都泡在雨里,看上去湿漉漉的,比他平常的时候狼狈很多。
  微微叹了口气,沈司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简念身上,接着才开口,“用这个挡雨。”
  简念愣了一下,他抓着手上的外套有些出神,倒是老老实实的把外套盖在身上挡住雨水。
  虽然沈司的外套也是湿漉漉的……
  沈司走到宁阳泽面前,眼睛注视着的是白君怡身后的另一个假人。
  “你也能看到?”宁阳泽看向沈司,“我遇到白君怡的时候就看到他身后的假人了,但是白君怡似乎察觉不到自己身后有个假人跟着他。”
  “简念也是一样。”沈司指了一下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的简念,“完全察觉不到身后有一个假人在。”
  宁阳泽点点头,“那到底是什么?”
  “自我认知塑造的自己。”沈司回答:“本身非常脆弱,没有攻击性,如果被其他人攻击击碎的话,本人也会受牵连一起死去,所以千万不要打碎他们,在必要的时候还要保护他们。”
  “……真的?”宁阳泽有些惊奇的看着沈司。
  这么说,他第一次看到这个假人的时候,如果不收手,他现在已经把白君怡给杀死了?
  宁阳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满脑子都是后怕。
  这个游戏场果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简直处处都是危机。
  “不过你为什么知道?”宁阳泽看向沈司,“是遇到过和信吗?”
  “没有。”沈司摇摇头,“是简念的假人告诉我的,作为自我认知塑造的自己,他们似乎和本人几乎是一致的,也就是完全就是一个人。”
  所以,简念的假人就把真相告诉沈司了?
  宁阳泽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果然,一个被s级求生者追求的普通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第49章 我就是你
  虽然看不到跟着自己的假人, 但是白君怡和简念依旧可以看到对方身后的假人,在看到对方假人的一瞬间,他们就明白了自己是个什么情况。
  以自我认知诞生的自己, 但是自己看不到,怎么想都是这个游戏场的问题。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宁阳泽低下头, 他的声音很小, 但是足够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到,“如果连白君怡和简念都会出现看不到的假人, 那么是不是说明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诞生这种假人?”
  “但是,到目前为止,我和沈司都没有吧?”
  沈司看了看周围,最后他点点头, “我没有看到宁组长身边有跟着奇怪的假人。”
  “沈司也没有。”简念攥着沈司盖在他身上的外套, “如果有的话, 我绝对会发现。”
  “按理来说都会出现。”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众人朝着旁边看去,和信举着一把伞走过来。
  是的, 在所有人都在淋雨的时候,和信他举着一把伞过来了。
  “这个游戏场似乎并不是我们认知中的那个基础游戏场,通关方法也不是杀死十个假人,而是针对我们身上诞生的自己。”似乎是发现自己举着伞非常不合群,和信把伞收起来立在地上, “到目前没有出现的话只有两个原因。”
  “一是以自己的意愿离开,二是把自己藏起来了。”
  宁阳泽看着他, 片刻后他指着和信身后,“你的就跟在你身后,而且, 打着两把伞。”
  完全看不到的和信老神在在的把眼镜摘下来,在雨中他实在是看不太清楚路,但是摘下眼镜又有些近视,“是吗?打着两把伞,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搞到两把伞,做的很好。”
  终于,进入游戏场的五个人算是集合成功。
  在沈司的视线里,他能看到‘简念’走到‘和信’面前,他拿走了‘和信’手中的第二把伞,然后老老实实窝在伞下,在窝在伞下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简念’闭上眼睛轻轻的松了口气。
  一直站在雨里,还是会感觉到难受吧?
  沈司很难说简念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毕竟他不是简念,虽然自诩很了解他,但也终究有三年的分离。
  简念自我认知中的自己好像更加不喜欢雨水。
  似乎是察觉到了沈司的视线,‘简念’悄悄的和沈司对视,就这样对视了大概三秒钟,‘简念’站起来,他举着伞走到沈司大概一米远的地方,他把手中的伞递给沈司,雨水瞬间落在他的身上,虽然看上去和刚才没什么区别。
  “给你。”
  沈司摇摇头,“我不要。”
  “确实,你从来都不会要我的东西。”‘简念’把雨伞收回来,他脸上带着笑,“毕竟我除了自己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又不怕雨。”
  他笑了笑,接着把伞收回来,像是散步一样走回简念身后,他整个人都呈现着一种和简念截然相反的感觉。
  顺从、躲避,以及真实的笑意。
  在旁边看戏的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宁阳泽打破了现在诡异的气氛。
  “喂,我们现在要不要来讨论一下,这里如果不是我们一开始认知的游戏场,那么应该怎么出去?”宁阳泽举起手来,“杀死十个甚至是再多的假人也不行吧?因为这个游戏场不是以这个为基础的。”
  “虽然知道离开这个很重要,但我还是打算先去解决寄生者。”白君怡声音温和,“抱歉,我是不是给大家填麻烦了?我对寄生者的执念过重,实在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