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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游竖起大拇指冲她们道:“非常好吃,要是还有,我还想晚点带几个回家给我父亲母亲尝尝,他们一定喜欢。”
  妇人欢喜的不得了,连连点头:“有有有,家里还有一大锅哩,你晚上记得来,我给你们都装点。”
  贺游笑道:“辛苦了。”
  妇人欢欢喜喜走了,贺游端着杯子看向远处一小坨黑影,冲她喊道:“小月儿,吃东西了!”
  文时月听到声音不着急抬头,在原地蹲了一会儿,一直拿着树杈画圈骂顾卿柔,说来说去就那么几个词:“见义忘友,背信弃义,骗子,叛徒。”
  旋即抬眼看向冲她笑眯眯招手的贺游,继续骂道:“欺负人的小人!见色忘友!泼皮无赖!臭流氓!”
  等到骂够了,这才缓缓站起身子,走到正在喝糖水的贺游身边,忽然想到了什么,斜眼道:“你该不是喜欢我吧?”
  “噗——”一口糖水喷出去,贺游连声咳嗽,呛得满脸通红:“咳咳咳... ...”
  他急忙弯腰将杯子放在田埂上,冲文时月道:“你,你胡说什么呢!”
  文时月狐疑道:“真的没有?”
  贺游移开视线,嗯了一声。
  文时月如释重负,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那就好,我可是有喜欢的人,你要是喜欢我,我会有负担的。”
  贺游顿住,看向文时月,声音略有颤音:“当真?”
  文时月认真的点了点头,蹲下身子将农妇送的糖水拿起,喝了一口,好甜。
  难得这个小哭包脸上有了几分女儿家的羞涩,她有些害羞。
  “嗯。”
  贺游嘴角的笑意那一刻,全数消失,握着铁锄的手不断发颤。
  -
  沈惊晚和谢彦辞回去的时候,旁人也刚好回来。
  众人皆是灰头土脸。
  素来光鲜亮丽的孟舒从未有过的狼狈,头发耷拉下来,一缕一缕打着结,好似很久没梳理过,汗水混入灰尘,倒有些像平安街上的乞儿。
  独一人不同,只见顾卿柔神采飞扬,手拎一只 * 光秃秃的母鸡,被宰杀干净,除了鸡头还在滴血,脖子上挂好几根苞米,另一只胳膊上挎着竹篮,篮子里全是茄子红薯,活脱脱一个刚打完劫满载而归的山大王模样。
  沈惊晚忙奔过去帮她接下东西,取下苞米,蹙眉道:“你怎么不分担叫别人帮忙拿一下。”
  她嘁了一声,斜睨了两眼孟舒那边围成一圈的人,不屑道:“她们才不帮呢,今天种菜,她们哪里是帮忙去了,一个个小姐体验生活,打情骂俏去了。这是一个婶子送我的,叫我带回家,所以待会咱们做熟了,她们别想吃!”
  顾卿柔刻意说大了些,几个少女原先围在一起互相谈笑,帮忙取下身上的叶片,一听这话,咬了咬唇,哼了一声,也没敢说重话,毕竟一会儿想厚着脸皮吃点荤腥。
  平日不觉得荤腥有什么要紧,今日不知为何,格外嘴馋的慌。
  顾卿柔正在炫耀自己今天种了多少菜。
  只听身后愤愤的一身:“大骗子!”
  文时月身上穿着粗布老衫,头上裹着布,活脱脱一副农家女的扮相,脸颊上还有湿泥,举着小拳怒气冲冲就要过来和顾卿柔拼命。
  顾卿柔急忙躲,躲不开拽着沈惊晚站在中间挡,笑声回荡在山林间,飘向很远的地方。
  -
  谢彦辞站在身后,看着沈惊晚被拽的左摇右晃,发丝飞扬。
  默了片刻,转身拎着篮子去了水渠旁,一掀袍角,破天荒的蹲在那开始整理新鲜蘑菇。
  有一弟子从田野回来,手中拎着鱼,全身上下满是淤泥,瞧见谢彦辞在忙活,忙冲过去阻拦道:“谢小侯您歇会儿吧,这些等会儿教给我们就成,”
  不忘谄媚道:“您瞧,我给您抓了条鱼。”
  躬身将鱼殷勤的送到谢彦辞面前,期待的等着谢彦辞的回应。
  谢彦辞没有抬头,他素不喜书院子弟亲热讨好。
  仍埋头捡去掺杂其中的落叶,只是敷衍道:“你送过去吧。”
  燕君安不知何时走到了谢彦辞身后,轻笑道:“哦?谢小侯爷竟然会煨鱼汤?”
  文时月同顾卿柔停了打闹,文时月一见鱼,忙凑了过来,吞了口口水,冲沈惊晚招手喊道:“小晚儿,看这肥美的鳜鱼!”
  沈惊晚的目光正看向这边,谢彦辞一顿,忽而脑中一热,从容不迫道:“自然。”
  燕君安细扫谢彦辞的狭长狐目,忽然作揖笑到:“那便有劳谢小侯了。”
  谢彦辞凝视着他,勾唇一嗤,两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谢彦辞偏头对那提鱼少年道:“有劳了。”
  燕君安微微一笑:“谢小侯不亲自动手?啧,可惜了。”
  谢彦辞淡淡扫过燕君安,反问道:“亲自?”
  其下明目昭昭的不屑一顾。
  燕君安挑眉,未再多言。
  谢彦辞收回视线。
  光束倾泻在山林中,给谢彦辞的碎发铎了层金光,漆黑的乌发成了棕褐色,更显风采出尘,削瘦清朗。
  -
  抓了鱼的弟子正在烤鱼。
  用 * 树杈穿着鱼,撒上辣椒面,细盐,抹上从农户家要来的胡麻油,用猪鬃毛做的刷子给鱼正反两面刷上厚油。
  文时月蹲在一旁,双手撑腮,看的眼馋,催促道:“多刷点多刷点,那样烤出来的脆脆的,嘎吱嘎吱。”
  男弟子不满意的扫了她一眼,语气并不是很好,挪着身子转过去:“刷多了会容易着火你知道不知道?”
  文时月心思全在鱼上,笑嘻嘻的回:“没关系,我不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