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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谢彦辞坐在庭院中,他的手边是一盏烛火。
  秦六趴在一旁,撑着下巴,几次摇头晃脑险些趴进地上。
  谢彦辞叩了叩台面,敲醒了秦六,只听他淡声道:“你回去睡吧,我这里不必你伺候着。”
  秦六搓了搓脸,替谢彦辞满上茶水,脑子已经迷糊不清:“没事,没事,我不困,我就是闲着没事打个盹儿。”
  还没说完,直接一头扎台上了。
  谢彦辞摇了摇头,没再执意劝说,继续用刀磨着梅花袖箭。
  又过了片刻,他才半合着眸子对上了袖箭,对准了不远处庭院中的一棵老槐树,箭离筒,咻的一声,稳稳扎中了一片槐树叶。
  谢彦辞微微翘起唇角,月色下显得格外清明纯澈。
  他将袖箭放进箭匣中,这才走到秦六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淡声道:“醒醒。”
  秦六揉着惺忪睡眼,嘟囔道:“主子,好了?”
  谢彦辞点头,冲他道:“你回去睡吧,我出去走走。”
  秦六脑中迷迷糊糊,道了句:“那您小心点。”
  谢彦辞便踏着月色,直接摸向了平安街。
  他自西院的小门想要绕到东院,却在刚要转身折进巷子时瞧见了一身黑衣的小厮,蹑手蹑脚从狗洞钻出,怀中好像揣着什么,鬼鬼祟祟。
  谢彦辞眉头微蹙,将那袖箭放回袖中,不动声色的跟在了黑衣小厮身后,只见他极为机敏,警惕性很高,时不时转头注意身后,在武侯 * 火光靠近时,灵活的如同一条泥鳅,迅速没入黑巷中。
  谢彦辞微微蹲低了些,只露一双眼睛看着那小厮的身影。
  待巡街武侯路过,小厮快速的再冲着长街尽头走去,他不动声色紧随其后,步伐很快却没有声音。
  小厮觉得安全,连着步伐都放松了许多,直到一处极为安静的巷子中,放松了警惕,一溜烟没进了坊间。
  坊内照明烛火渐弱,只见小厮在两条相对的宅门前停下,伸手在其中一间有财神爷贴画的门上敲了三下,不久,门后有一道声音传来:“谁?”
  “得我家夫人命,前来存现银。”小厮如同报暗号一般。
  “银钱几多。”门内的声音问道。
  “对蟾。”
  门吱呀一声开了,谢彦辞一个闪身,迅速匿于墙角。
  开门的是个大腹便便的男人,长的很是丑陋,贼眉鼠眼,鼻尖有一颗痦子,将小厮拽进去时不忘往外左右看了看。
  随后迅速关上了门。
  谢彦辞犹豫着想要上前,却听耳边传来了一阵巡街武侯的脚步声。
  他咬咬牙,还是消失在了月色中,继续折回了国公府门前,只是这次却没有再去东院,而是将箭匣弯腰郑重地放在了大门前,随后收回手站起身子,就那么直直凝视了许久。
  长空划过一片鸦雀碎音,惊醒了他。
  男人借着月色缓缓漫步在长街中,忽然听到一声低笑,兜兜转转,似嗔,似笑,似嘲,又似恼。
  30. 第 30 章  不放过他
  叁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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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开门, 伸懒腰的小童仍旧睡眼惺忪,耳边的钟鼓绵延不绝,一声一声向着坊外传开来。
  依稀能看到访门边的白烟,鼻尖甚至能越过几条街, 闻到煎饼的味道。
  春寒将近尾声, 转眼就要夏初。
  早晚依旧寒, 午间却热的只能换纱衣。
  小童准备跨出门槛, 视线被被地上安静躺着的一只墨绿色匣子吸引了去,他愣了片刻,随即弯下腰将那箭匣捞起。
  捧在手里掂了掂,听不出是什么,又翻来覆去看了看, 也未瞧出,这才打开看了一眼,里面躺着个拇指粗的筒,筒内有一支短箭,却见那筒上刻着小小的名字:“沈惊晚”。
  他想了一下,将盖子合上就朝着东院去了。
  将东西送到银朱手中。
  沈惊晚正在穿衣, 听说有人在国公府门口给她送了东西,待银朱送到跟前, 她才发现是一枚袖箭。
  她将袖箭拿起,看的有些入神,是上等材料所制。
  银朱正在拧干毛巾, 探头看向沈惊晚手中的袖箭偷笑:“是哪位公子钦慕我们姑娘,竟然也要半夜偷偷送礼?嗯,他可真是极有眼光的,只是不知道我们姑娘是个眼界高的, 怎会轻易就被这些东西给打发了?”
  沈惊晚收了东西,作势要打她,取走银朱拧干的毛巾细细擦面,略略斥责道:“不许胡说!”
  银朱冲她做鬼脸。
  沈惊晚一切完毕后,继续将那袖箭从匣子中取出,对光看着刻出来的名字 * ,对方似乎刻意变自己的笔法,有些地方故意连笔,她有些犯难,蹙眉在想究竟是谁送来的。
  待早饭送上了桌,她捏着勺子的时候还是在想,银朱道:“姑娘还在想是谁送的呐?我知道。”
  沈惊晚放下勺子,抬头看向满脸狡黠的银朱,问:“你如何知道?”
  银朱贱兮兮的笑道:“统共对姑娘好的公子掐指算算不就知道?虽然对姑娘好的很多,可是对姑娘有心的,凭借这些日子的交道,那就只有一人。”
  沈惊晚蹙眉,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忽然想起昨日燕君安在马场说的话:“我会给你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