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安排完了,就往韩韵绮他们叁个人的位置走。
韩韵绮蹭地站起来质问威廉:“你们要做什么?”
威廉还是笑得很客气:“韩小姐,你为我们迦利人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接下来的工作,当然不能再麻烦你了。我们会好好挖掘保护这个神殿的。”
“你带的这些人又不是搞考古的,什么挖掘保护,不就是想把里面的金子挖出来换钱吗?”韩韵绮义愤填膺地跟他吵。
威廉自说自话,还上前一步想跟韩韵绮握手:“我真的是要好好感谢你,韩小姐。这里条件恶劣,我派人送你去迦鲁城,好吗?”
他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韩韵绮,韩韵绮别扭的要命,扭开身子躲过他的手,“谁要跟你去迦鲁城!”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崔野将怀里的罗伊放在地上,站到韩韵绮和威廉中间,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去不去迦鲁城晚点再说。韦斯特先生,你想马上当总统吗?”
崔野一起身,威廉的手下便立刻全部端起枪来,高度戒备地对准他。
崔野跟没看见这些枪口似的,漫不经心地拍着身上的沙子说:“迦鲁城的爆炸,我知道是谁挑起、谁送的炸药,抓住背后的坏人,你就是迦利亚的英雄。”
他说的是英文,用词简单,语法也支离破碎,语气霸道而直接。
威廉揣摩了一番他的话,默不作声。
崔野好整以暇地抱起手臂:“坏人背后是一些很坏的国家,他们希望迦利亚大乱,希望这整个地区大乱,抓住他们,你不只是迦利亚的英雄,还是国际社会的英雄。”
威廉“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问:“那你要什么?”
崔野笑了,“我当然是要钱。迦利亚有矿,总统会很有钱。”
威廉也跟着笑了。
他长得也不难看,举手投足颇有贵族气息,但笑起来时嘴唇上扬的弧线过分刻意,神情像条虚伪的毒蛇。
崔野随意地指了指身后的神殿,“这东西不会跑。但那个人要从迦利亚逃走,必须赶紧抓住他。”
威廉思考了片刻问崔野:“你说的人在哪里?”
崔野当然不肯说:“不能告诉你,只能带你们去。”
他状似无意地看了韩韵绮一眼,暗示她不要出声,静观其变。
威廉倒也当机立断,看了看自己带来的七八个人和精良武器,也不担心崔野耍花枪,扬眉说:“行,如果找不到,你自然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崔野朝韩韵绮努了努嘴,“女人我不跟你抢,你总归没损失的。”
威廉哈哈大笑,走上来搂住崔野的肩膀说:“你很直接,我喜欢你。”
崔野自然而然地跟威廉勾肩搭背起来。
威廉很快安排人重新上车出发,韩韵绮不知道崔野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相信他确实是有计划的,忍气吞声地听威廉安排,别扭地跟威廉上了同一辆车。
大家都上车以后韩韵绮才发现没有人管罗伊,他还被扔在沙丘脚下,自生自灭。
“迦利亚的古籍只有他能看懂,神殿的结构也只有他最清楚。”韩韵绮指指窗外的罗伊,冷着脸对威廉说:“如果他死了,你想挖金子都没有那么容易。”
威廉眯了眯眼睛,随即对手下打了个响指,指了指罗伊。
他的手下粗暴地把罗伊从地上拖起来,重新塞回一辆车的后备箱里,就像塞一件不值钱的行李。
韩韵绮火冒叁丈,但还是硬忍了下来。
至少罗伊的命暂时是保住了。
崔野开着他的越野车带路,车队很快离开了神殿的位置。
很明显,他们在往难民营的位置开。
冷静下来后,韩韵绮渐渐明白了崔野的计划。
他是要把威廉一行人带到难民营的巴瓦人面前,借巴瓦人的刀,杀了威廉他们。
崔野说的“坏人”,应该是指庄景涵。
她不清楚他到底是拿庄景涵做个诱饵,还是趁机要把庄景涵也除掉。
但无论如何,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就在眼前。
脊背上渐渐泛起冷汗,韩韵绮听见威廉问她:“韩小姐,难民营的情况怎么样?那些巴瓦人,每天都做什么?”
韩韵绮马上开始撒谎:“他们能做什么?每天饭都吃不饱,路都没力气走。”
“M国的军队呢?他们又在做什么?”
“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韩韵绮耸耸肩,“我就来的那天看到过几个人在打牌,后来就不知所踪了,估计是看这里没事,又无聊,全跑了吧。”
威廉点点头,用迦利语把韩韵绮的答案傲慢地转述给他的手下们听,车里爆发出一阵嗤笑声。
但威廉也不傻,笑了两下就让手下们收整武器,警惕地开着车窗,将枪口对着窗外,准备随时应付可能发生的变数。
韩韵绮心里仍然在激烈地打鼓,盯着前方崔野的车不敢错眼。
她想起了崔野跟她讲的故事,想起了他是怎么装死摔下骆驼,一个人杀了一队巴瓦人的。
车队在起伏的黄沙中前行,远远地看见难民营连绵的帐篷时,韩韵绮不自觉的握紧了拳。
难民营依旧跟她第一次所见那样,像是一潭死水。
忽然,从这滩死水的边缘,开出了两辆卡车。
韩韵绮立刻认出那是夜里将巴瓦男人拉出去训练的卡车。
威廉警惕地命人就地停车,同时条件反射似的一把伸出手来,掐住了韩韵绮的后颈。
“韩小姐。”他蛇般寒凉的气息贴过来,“我是很喜欢你的。但……如果你的朋友耍我的话,我就顾不上喜欢了。”
韩韵绮遍体生寒,一动都不敢动。
崔野还在开车前行,眼看就要跟那两辆卡车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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