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这些天都浑浑噩噩的沉浸在那一大堆哲学问题之中,但很快你就不得不从中挣脱出来。
毕竟眼前还有不少大事呢,比尔和芙蓉的婚礼加紧准备起来了。
还有哈利……哈利马上就要满十七岁,他必须在他成年的那一天前从他姨妈的屋子里搬出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也要参与这次行动。”你认真的看着凤凰社众人,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参加这次转移行动。”
「不行!」乔治第一个反对,「这个行动太危险了!你忘了庞弗雷夫人跟你说过什么吗?」
“她那只是夸张!”你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更加坚定一些,“我也成年了!我也能为大家出一份力!”
「不管她是不是夸张但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乔治以前从来没有对你发过一次火,这次他脖子上青筋都鼓了起来,「你能不能不要那么任性!你自己数一数你在霍格沃兹五年住了多少回院!」
“我这是任性吗!我明明是从大局考虑!”你也更用力的吼回去,“你才是任性|吧!”
乔治眯起眼睛,「行啊!我任性!」他咬牙切齿的说,「我从小到大就没有不任性过!这次也一样!我不同意!」
你气的胸口直起伏,大脑一热口不择言,“你不同意又怎么样?我还没有嫁给你你为什么要管我那么多?”
乔治闭上眼睛狠狠吐了两口气,「好啊,还没有嫁给我是吧?嫌我管得多是吧?」他扯出一个冷笑,「你要是去的话这辈子也别嫁给我了!」他狠狠推了一把桌子,大跨步离开了会议室。
你瞪着他的背影,眼泪不停的滚出来,“谁稀罕。”你想用凶狠的语气,从嗓子里冒出来的却只有哽咽。你伸出手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谁稀罕啊。”
……可是,你稀罕啊。
接下来的几天你又搬回了陋居和金妮一起住,家里人都常常欲言又止的看着你,你通通装作没有注意到。
当西里斯过来问你是不是真的要参与这次转移行动的时候,你还是点了头。
你一定要去。
不是想逞英雄,不是热血冲头,也不是突如其来的叛逆心理。你只是有一种直觉。
你必须要去。
不然……你很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虽然你现在也快后悔一辈子了。
你猜到了乔治会反对你加入,但你没有想到他的反对如此激烈,甚至刺激的本来就情绪不稳的你脱口而出一些伤人的话,最后竟然落得个如此场面。
你们从来没有吵过架。乔治一向包容你,甚至可以说到了宠的地步,除了你上辈子的父母,再没有人对你那么好过……
可你居然对他说出了那种话……
你捂住眼睛,有眼泪从指缝中漏出来。你都不敢回想起当天的场景……你怎么能说出那种诛心之言……乔治又怎么能用那种话来威胁你……
可是你真的必须要去……乔治会不会是说真的……?他当时的表情真的很吓人……
你不敢再想。
在那次争吵后,你和乔治的第一次见面便是在哈利姨妈的家。你借用高大的西里斯遮挡住自己,悄悄从缝隙里去觑乔治。他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不同,依旧是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模样,和弗雷德站在一起谁也无法轻易分辨出他们。
但你可以。
你永远都可以在第一眼判断出他们,就好像他们并不是相似到令人惊叹的双胞胎而只是一对普通的兄弟一样。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你忍不住嘲讽自己,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你从看见他第一眼就知道,这次乔治动了真火。他甚至没有再看你一眼,就好像你并没有闯入过他的世界一样。
多可笑啊,陶瓷。
你心底有个声音偷偷的说,就因为你那个愚蠢的未知的预感,你把自己五年的男朋友折腾没了。
多好笑啊,陶瓷。
你垂下眼睛,想对自己扯出一个笑来,却只是勉强动了动嘴角。
算了吧,陶瓷。你就是又愚蠢又冲动,大脑里一半是土一半是水,晃一晃就成了泥浆。你永远都是那么任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又作又娇气。
承认吧,陶瓷。
你就是这样一个糟糕的人。
你一直安静的站着,直到穆迪把那杯复方药剂递给你。
你手指动了动,用余光最后看了一眼乔治,仰脸一口喝干了那杯药水。
那种滋味真的古怪极了,你能感受到自己的五官正在融化变形,骨头也在飞速增长。你闭上眼睛忍耐着。
现在这里有八个哈利波特了。
你没有和其他新奇的哈利们搭话,第一个走到穆迪跟前掏了件衣服走到一边换上,再把自己的衣服迭好放到行李里。
也许你应该好好感受一下大概是这一辈子唯一一次变成男人的体验,而不是郁郁寡欢的站在这儿。你劝自己,你看其他几个哈利多兴奋啊。
连他也十分兴奋不是吗?
行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陶瓷。你严厉的告诫自己,你在参加的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活动,非常危险。
是啊……又有一个声音悄悄说道,不危险乔治当初也不会那么激烈的反对了。
你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强迫自己回过神来,或者想些别的。
正好穆迪已经开始分配谁跟着谁了,你静静听着,直到听见乔治被分给卢平的时候你的心突然猛烈的跳动起来。
!
你瞪大眼睛,身体比大脑先一步有了反应,“我和卢平一起!”你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了乔治的袖子,“我要和卢平一起!”
「别捣乱!」穆迪正常的一只眼睛瞪着你,「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
“这大概也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你坚持道,“我今天——必须和卢平一起!”
「好吧。」卢平先答应了你,「就这样吧。」
你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手里还攥着乔治的衣袖。你僵了一下若无其事的缓缓放开,始终没有去看乔治的表情。
很快你们就出发了,你的心情诡异的舒缓,仿佛解决了一件心头大患。
你的直觉一向很准。至少你以前蒙题的正确率高达百分之八十,而有时候你认真做可能都没有这种水平。而在这个世界,它也曾救过你的命。
所以今天……它想提醒你的是什么呢?
很快你就知道了,你们这次的行动暴露了。一大批食死徒包围了你们。你和卢平飞在高高的空中,无数魔咒发出的光芒照耀着深沉的夜色,你还是第一次直面这种混战、以及生死。你跟着卢平掏出魔杖,恍然发现自己的手有些抖。
是啊,上辈子的你连班里男生打架都没有见过,现在你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儿胆小。
卢平灵活的架着扫帚躲闪着数到朝你们飞来的魔咒,「快想些回击的咒语!别发呆!」他催促你。
你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绞尽脑汁回忆着所学过的所有有些威力的咒语——“昏昏倒地!通通石化!……”因为紧张,你的嗓音有些抖,发音也没有很标准。
「没关系,没关系的,Ci。」卢平还像他当教授那个时候一样安抚你,「你的石化咒真的格外出色,再坚持一会,我们很快就到了。」
你轻轻“嗯”了一声,抬头望了一眼远处的天空,就快到……!
一阵尖锐而猛烈的疼痛突然传来,你的大脑“嗡”了一下,手几乎要攥不住卢平的衣服,你感受到有温热的液体一股股顺着你的脸颊和脖颈流下,这……这是你的血。你猜到了。
「Ci?Ci?」你听见卢平焦急的声音,跟他回了声没事,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刚刚自己只是嘴唇嗡动了几下,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也不知道是现在更疼一些……还是之前被钻心剜骨更疼一些……你模糊的想。
……
等你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陋居躺着了。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你还有一瞬茫然,但很快一阵阵尖锐的疼痛就提醒你了之前发生了什么。
你睁着空茫的眼睛朝那个地方摸去。
「不要碰,瓷娃娃。」你的手被人一把扣住,他的手和声音都在抖,「不要碰。」
“怎么了?”你轻轻的说,“我只是有点好奇。”
乔治的手抖的更厉害了,「没什么,瓷娃娃。没事的,没关系的。」
“……你别哭,乔治。”你慢慢的说,“我都没有哭你在哭什么啊?你还是个大男人呢。”你动了动,伸出另一只手去摸索他的脸,“以前都是你给我擦眼泪……今天倒轮到我了。”
「我没有哭。」乔治哑着嗓子说,你仍是保持平躺的姿势没有看他,闻言只是点了点头。“我会不会变得很难看很奇怪?”
「不。」乔治慢慢低头吻你的手,「你永远都那么漂亮,精致的像个真正的瓷娃娃。」
“瓷娃娃?”你把他从见你第一面就给你起的这个昵称慢慢咀嚼着,“是啊,我是个瓷娃娃……所以有磕磕碰碰也是难免的……这很正常。”你微微阖眼,不想把眼中的泪水逼出来,“你会嫌弃我吗,乔治?”
「永远不会。」
“那就好。”你强压着喉咙里的哽咽,“你愿意让我嫁给你吗?”眼泪还是从眼角滑落,与刚刚残留的鲜红汇集到一起缓缓流下。
乔治也闭上了眼睛,压不住喉头的哽咽。
「我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