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夏听了,心里最后一丝阴霾也烟消云散了。
很好,不是他,也不是林诗仪!
如果真是林诗仪做的,她还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那个婆婆。
“霍太太,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杨逸无力地抬起头,眸色黯淡, “不要杀思思!”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值得他留恋的话,或许唯有田思思了。
说不上有多爱,但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他们的生命早已纠缠在一起,沁入彼此的骨髓深处。
安初夏目光阴冷,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杨逸听了,眼底的最后一丝光芒也沉入水底,如同一潭没有生命的死水。
“你就等着接受法律的惩罚吧!”安初夏没有再看他一眼,傲然转身。
五年前的谋杀案 ,陈经理的命案,小包子的绑架案,这些足够要了杨逸的命。
枪决,无疑是他唯一的结局。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杨逸突然开口:“霍太太,麻烦替我给小包子捎句话,就说我对不起他。”
他真的很喜欢那个软萌可爱的小男孩,香香的,嫩嫩的,看了就想咬一口。曾不止一次想过,如果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就好了。
遗憾的是,当年自己年幼无知,在田思思怀孕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打掉。不是不喜欢孩子,而是不想让那个卑贱的女人替自己生。
安初夏脚步微微一顿,继而向外走去。
一看到她出来了,霍慎行立刻迎上去将她抱住,紧张地打量着:“没事吧?”
安初夏摇摇头,淡淡一笑:“我没事。”
见她毫发无损地出来,慕容少白也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对自家的各种设施很有信心,但他就是担心,唯恐她受到一点点伤害。
“没事就好。”他淡淡一笑,“对了霍先生,杨逸怎么处置,你要不要把他带回去?”
霍慎行摇摇头:“不必了。明天一早,麻烦你把他转交给警方就好。我和初夏已经出来很久,得回去看小包子了。”
慕容少白似乎没有理由拒绝,虽然巴不得她能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我送你们。”
或许,也只有如此才能多看她一眼了,哪怕一眼就好。
她可以拒绝自己,但不能阻止自己继续默默地爱她。
霍慎行扶着安初夏,踏着洁净的青石小路向外走去。
花园中,慕容老太太正在坐在躺椅上晒太阳,膝盖上放着一条条毛茸茸的小狗。
看到自家孙子正毕恭毕敬地送客,不禁有些诧异。
到底是何等尊贵的客人,能值得自己的宝贝孙子如此客气,竟然还摇着轮椅亲自出来送?
细细一看,发现那女人竟然就是那个极不识趣拒绝自家孙子的初小姐!
再看看身边那男人,只见他身材笔挺,容色极盛,举止间透着股与生俱来的矜贵。
“霍慎行?”慕容老太太一惊,手中的小狗跌落到了地上,痛的呜呜低吠起来。
早就听过,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和霍氏总裁不清不楚的,如今竟然嚣张到来慕容家示威了!
再看看自家孙子不时偷偷瞟向那贱女人的小眼神,她这颗老心都快碎了。
从小到大,只要是自家孙子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她都能豁出老命给摘下来。可唯独这个贱女人,任凭自己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法帮他达成所愿。
不过,看他们出来的方向,似乎是从地下室刚出来。
难道,里面关了什么重要的人不成?
送安初夏和霍慎行离开后,慕容少白独自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一脸落寞地离去。
第二天一早,霍慎行突然接到了慕容少白的电话,杨逸竟然逃了!
慕容家的防守自己也见识过,那真的可以用固若金汤来形容,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别提近几天被折磨的半死不活的杨逸了。
霍慎行脸色一变,立刻驱车前往。
“对不起。”慕容少白脸色苍白,目光是苍凉的冷,毫无往日那摄人心魄的色彩,宛若一潭死水。
看着眼前那毫无损坏的大门,霍慎行清楚地知道,一定是慕容家出了奸细。如果没有钥匙的话,想要从这里把人救出根本是不可能的。
“你必须给我个交待。”他沉着脸,一双漆黑的眸子深邃犀利,“你知道他对们一家的伤害有多大。”
慕容少白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哑着嗓子说:“是。”
他自然知道,自从得知五年前安初夏差点死于那恶魔手中的时候,他就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可是……
霍慎行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去。
慕容少白目光一暗,摇着轮椅便回到了客厅。
客厅内,慕容老太太正在悠闲地插花。
“少白,你看这花剪短点是不是更好看呢?”她丝毫没有留意到自己宝贝孙子的神情,悠然自得地说。
慕容少白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静静地盯着她:“为什么把杨逸放了?”
慕老太太手微微一颤,一枝漂亮的玫瑰被硬生生剪成两断。
“你说什么啊,我不懂。”她又拿起一枝红色的玫瑰,认真地修剪着。
慕容少白苦笑一声,一脸哀伤地向这个昔日最疼自己的奶奶看去:“你不懂?地下室的钥匙只有我有,而能轻易从我身边偷走钥匙的人又有谁呢?”
慕容老太太目光一暗,将剪刀重重地掷在地上。
漂亮的剪刀,硬生生被摔成两半。
她“刷”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浑浊的眸子里闪烁着凌厉的寒光:“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偷了钥匙,然后放了那个关在地下室的男人?你好好想想,那男人是谁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他?”
“这就得问你了!”慕容少白面无表情地说,“忘了告诉你,地下室又新增了几个摄像头。”
一听这话,慕容老太太脸色陡然一变,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良久,她才冷冷地说:“没错,是我做的。”
“为什么?”慕容少白不解地问。
绞尽脑汁,他也想不出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容家是清贵人家,根本不可能和这种下三滥有任何交情。
慕容老太太静静地看着远方,幽幽地说:“昨天晚上,我接到一个神秘电话。那人说只要放了杨逸,便可以告诉我你妹妹的下落。”
“我妹妹?”慕容少白苦笑一声,无奈摇摇头,“奶奶,我妹妹已经死了!二十多年前那场地震中,她和爹地、妈咪一起葬身废墟,她不可能还活着!”
这些年来,为了寻找妹妹的下落,慕容老太太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只要有一点点线索,她都会拖着老迈的身体前去打探。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
即便如此,她还是给那个不一定尚在人世的孙女取了个好听的名字——慕容少橙。
“不,她还活着!”慕容老太太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不由的抬高了声音,“我命人查过,当年那场地震中只死了一个女婴。十几年前那个女婴的身份终于确定了,根本不是我们家少橙,她不过是个普通农村夫妇的女儿。所以说,我们家少橙还活着!”
一想起那个失踪的孙女,她不禁老泪纵横。
如果孙女还在该有多好,这样的话少白也算有个帮手了,他也不必每天如此辛苦,拖着个一残疾的身体四处奔波了。
“那少橙在哪里?”慕容少白淡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