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自知闯了大祸,一边捂着额头,一边惊恐地向霍慎行看去。
某人的脸上乌云密布,阴的几乎能拧的出水来,沁入骨髓深处的骇人寒意仿佛不要钱似的四处散发着。
扣奖金,必须扣奖金!
此时,就算是扣光张总下半辈子的奖金,也无法浇灭他心中的怒火。
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安初夏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一脸茫然地向四处看着,似乎在寻找刚才发出那声巨响的不明物体。
张总虽然吓的脸色煞白,但他却敏锐地注意到,在看到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时,他们家总裁立刻收起了身上的寒意,冷酷的脸庞上绽放出一抹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简直跟条毫无节操的哈叭狗似的。
“吵醒了?”霍慎行连忙站了起来,直接向安初夏走去。
靠,都宠成这样了?
张总一直在外地分公司,对洛城的事并不太了解,更没见过安初夏。
不过他隐隐觉得,自己可能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霍氏,要有新的老板娘了?也不知道是哪家千金。
安初夏打了个呵欠,这才注意到正捂着头的张总,不由的笑道:“没什么,反正已经睡的差不多了。既然这里有人,那我就不打扰了,你继续忙吧。”
“已经忙完了。”霍慎行抬高了声音,唯恐张总听不清楚。
张总再傻,此时也明白他们家总裁想干什么。
“对对对,忙完了。”他一边揉着头,一边扯着嘹亮的大嗓门说,“我还有事找唐助理谈呢!”
他这大嗓门,连站在门外的唐林都被震的耳朵嗡嗡作响,仿佛钻进去一万只苍蝇似的。
隔着门就这样,过一会儿那大嗓门真找自己聊天的话,那两只可怜的耳朵还能保的住吗?
于是,万能的唐助理发挥了自己飞毛腿优势,将这烂摊子甩给了刘秘书,自己飞也似的逃窜。
可怜的刘秘书欲哭无泪。
他也好想逃的好吧?可是,往哪里逃呢?
可惜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秘书,又不像唐林那样,和总裁是多年的校友。
这可怎么办呢?如果有种毒药能让自己在短时间内失聪就好了。
失聪?
想到这里,刘秘书眼睛一亮,迅速撕了块纸巾,揉成两个小纸团塞进了耳朵里。
刚塞完,就见张总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额头上那个鸡蛋似的大包极为抢镜。
他本准备找唐林八卦一下,找了半天却不见那小兔崽子的踪影。当看到一脸淡定坐在办公桌前的刘秘书时,张总那双小眼睛顿时一亮。
“刘秘书,有件事我要问你!”他一个箭步冲上前,直接拽住了刘秘书的衣袖,“霍先生办公室里那女人是谁?”
自认为已经压低了声音,但那嘹亮的嗓音还是让塞了纸团的刘秘书虎躯一震,就连在办公室里的霍慎行和安初夏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看来,以后不能在这里睡了。”安初夏微微叹了口气,“否则,我就成了祸国殃民的狐狸精了。”
“我高兴!”霍慎行从后面将她拥住怀中,极为霸道地说。
宠自己的女人,有什么错吗?
狐狸精就狐狸精,他喜欢就好!
“快说啊!”门外,张总的声音似乎又高了一个音阶,震的连大地都微微摇晃起来。
刘秘书一脸淡定地说:“是霍太太。”
“霍太太?”张总不禁一头雾水。
霍太太不是已经死了吗?
难道,自家总裁又再婚了?
不对啊,如果真的再婚了,就算自己山高皇帝远的,可这么大的事自己没有理由不知道啊。
“好奇害死猫。”刘秘书低下头,认真地整理着手里的文件,不再理他。
看来,从刘秘书这里是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可若不知道个子丑寅卯,张总绝对能憋死。
不行,再找几个老朋友找听一下!
他没再理会刘秘书,抱着文件便往楼下冲去。
一见张总离开,唐林这才鬼鬼祟祟地从一个角落里钻了出来。
“刘秘书最近本事渐长啊!”他一边笑着,一边打趣道,“面对着这大嗓门,竟然还能坐的如此稳当。”
刘秘书只看到他在张嘴,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连忙将塞在耳朵里的纸团取下,一脸惊讶地问:“你说什么?”
一看那两个纸团,唐林顿时服了。
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
第二天,是幼儿园的亲子日。
霍纬手上有伤,依旧没有去幼儿园,霍慎行和安初夏便一起陪着小包子去了。
一路上,小包子都沉着脸,并不看那阎王一眼。
安初夏看了,不禁笑道:“初纶,,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输不起?”
“不是这样的。”小包子摇摇头,目光偷偷向前方正开车的霍慎行看去。
霍慎行眼睛盯着前方的路,冷冷一笑:“不是输不起,而是觉得输给自己最讨厌的人很丢人是吧?”
果然是阎王,心狠手辣,竟然直接往那么软萌可爱的小宝宝胸口插刀,好惨一宝宝啊!
“关你什么事?”小包子反驳道。
透过反光镜,霍慎行看到那张与自己酷似的脸,薄唇微勾,英俊的脸庞上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却没有说话。
“怎么这么和爹地说话?”安初夏真的生气了,“看来,这些年来真是把你给宠坏了。别忘了,杨逸绑架你的时候,你爹地即便身负重伤还去救你;还有你的病,如果不是你爹地捐献了造血干细胞,你觉得自己现在还能在这里坐着吗?”
她不明白,霍慎行明明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这孩子就一点也不领情呢?
就算他的心是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吧。
“所以呢,所以我就得感激他对吗?”小包子也生气了,沉下了粉嫩的小脸,反驳道,“那舅舅呢?当年是舅舅救了我们,如果不是舅舅,妈咪你觉得我们俩现在还能在这里坐着吗?”
这几天,他心里一直不舒服。
他对霍慎行其实真的没那么讨厌,甚至还觉得非常优秀,但潜意识里,还是想让初奕丞做自己的爹地。
安初夏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可是,前面那个行走的醋坛子手里正握着方向盘呢,万一他一发飙,直接撞到树了怎么办?
这小兔崽子,想拉着全家一起下地狱啊?
安初夏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去,果然,某人的脸阴的已经看不出底色了。
看来有些事情此时再不挑破的话,她不敢保证以后还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回家后大病初愈的小包子会不会受到史上最为残酷的惩罚。
“你这是何苦呢。”安初夏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伸手摸着小包子那柔软的头发,耐心地说,“别说妈咪心里只有你爹地,就算是没有,我和你舅舅也是不可能的。你舅舅心里早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任何人也闯不进去的。”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勉强把两个根本没有感情的人绑在一起痛苦,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小包子听了,羞愧地低下了头。
其实他想的很简单,只是想让自己最喜欢的两个人在一起。
可是如果妈咪和舅舅都痛苦的话,那么他无论如何不会去勉强他们的。
“所以,你可以试着接受我。”霍慎行面无表情地说。
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小包子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