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熙熙攘攘的有人前来,苏宛兀自握紧了手,慢慢平复心境。众人已经集合的差不多了,聚在一起吵吵闹闹。
她安静的看向众人,未发一言,单一个眼神,就震慑住在场的人。
在这些人中,极少能看到个健壮抑或健康肤色之人。
不多时,他们安静下来。
苏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各位前来,想必也是受够了窝囊气,为自己做一次主。”
她说的一气呵成,众人皆被苏宛的气度所折服,又是一群不识字的农民,一听说有人要带头反对楚府,惊恐之状逐渐被愤怒和激动代替,立刻就有好几个人复议。
“对,姑娘说的没错,凭什么叫人家欺负,他们有权有势就能欺负我们吗?”
“他们手段那么毒辣,也就是欺负我们不敢反抗的。”
“生而为人,凭什么要遭遇此等作贱。”
苏宛听见这些零星的话语,心底明白这群人开始敢于表达想法。
心底闪现欣慰,按了按手,表示停止,继续道:“既然大家都这么憎恨楚府,那我们就一起去对抗。反正,现在已经没什么可以被他们抢的了,大不了就是一条命。”
不提京城身份,亦得这群人拥护,除了仇恨,苏宛想不到她还有什么能耐能让他们信服。
此话一出,一呼百应:“对抗楚府,对抗楚府,反抗反抗!”
众人高声忽地起来。
苏宛朗声道:“众位农家子弟,我已经明白你们的决心,但是做事情讲究的计划循序,这样才容易成功,各自选出一个有能力的,我来告诉他相关事宜。”
于是,一群乱哄哄的人群中,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像是划好阵营一般,各自分开一段距离,各个阵营都走出一个人。
苏宛将他们带进邻近院子里,仔细讲清楚其中的要害,只要拿什么,不能伤什么。
“苏姑娘,那请问,如果有人伤了我们,我们可以反击回去吗?”一个满脸胡子的汉子发问。
“既然是去拿自己的东西,但凡有人敢伤,你们在保持自己安全的范围内,将他们弄远一点就好了,比起力气,那些家丁是根本不能在人数和力气上占优势的。”说道这,苏宛停了一下,认真道:“除非万不得已,最好不要伤人,一旦伤了人,理亏的便是我们。”
那汉子见苏宛这突然严肃的模样,认真点头。
苏宛后来又继续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众人纷纷听了进去。
第二天,苏府坐在梨脂购买来的马车里停在楚府不远处,这辆马车装点当地习俗,使她颇有几分不适。
那些昨天选好的首领,从各自村头巷尾带领一大堆拿着棍棒的庄家汉子,直愣愣冲向楚府。
那时,尚在酣眠中的楚府人还不知这样大的变动,看门的小门童被一跤踹到一边,待看清这群农民后,倒也聪明的不敢乱动。
因为没有准备,刹时间楚府被一群衣衫破旧的农民涌入,嘈杂声一片,里面乱起来。
这些人虽说平日里不读多少书,倒也是忠实诚恳,只管朝着粮食处抢打,呼喊声一片,估计方圆一里地之内都能听到。
楚老爷不是聋子,被这样大的声响从睡梦中吵醒,跑出来正欲发脾气,发现这么乱的情况,瞬间呆滞。
当下躲在门后,嘱咐身边的丫鬟去叫来所有的家丁和护院。
苏宛探出头暗处观察着这场混乱,昨日叮嘱不可伤人其实也是保护这些贫苦的农民,只是想杀杀楚府的威风。
倘若一旦动起了手,这些农民怎么经得起受伤后的后果。
更何况这些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是逼不得已才这样做的,若是伤了残了,那这个家也就算是毁了。
紧赶慢赶,那些家丁和护院终于赶到了,这时那楚老爷才急的像个炸了毛的公鸡,跳脚出来骂道:“你们这群贱奴,整天好吃懒做,还敢抢到本老爷家来了,今天倒是要看我怎么休整你们这些东西。”
那些农民到底是被欺负怕了,有几个一件训练有素的家丁上来,脚都软了,何况家丁身后还跟着看起来能直接拧断人脑袋的护院。
一时间农民的优势转变为劣势。苏宛站在远处看着,嘴角清浅的翘起来,对身边的护卫道:“你们几个,别让那些护卫伤到这些百姓。”
端恭敬的答了声是,随后便悄然消失了。
那些农民在慌神之际,忽然从天而降许多似神人的人,硬是挡的这些楚府护卫上不了前。
百姓们见他们是来维护自己的,顿时几个领头的农民大着胆子又多拿来几袋。
“这些——都是我们的!”
有人抗议带着惊恐而又理直气壮辩论道。
那楚老爷本以为镇住了这群贱奴,这好死不死的又冒出几个人,眼看这些贱奴又在楚府撒起野来了,顿时火冒三丈,驱策周围的人上前,“去给我把这些人拿下,快去!”
楚府的虾兵蟹将,和琰王府成日成日训练的护卫哪里有可比性,楚老爷周围的人都缩缩躲躲不敢上前。
楚老爷更生气,一边跳脚一边骂道:“你们这群狗娘养的,还敢来挡老子爷的道?你们什么人?快报上名来,不然,我这个皇帝老丈人今天可就不能不尽尽父母官的责任了。”
说着,他撩袖,皱着一张蛤蟆脸,说的声嘶力竭,活像是要将这些人当场活剥了。
苏宛见状,对身边的梨脂道:“你去旁边候着,必要的时候,点醒他。”
兴许是跟着苏宛已练就习以为常,梨脂倒也不慌不忙,点头称是便朝着楚府里面去。
“老子不光是皇帝老丈人,还是京城王爷的——的——挚交,你们若是识相的,老子可以让你们死得好看些。”
楚老爷仍然在叫嚣。
她看着梨脂一步一步的走向楚老爷,看着梨脂一张一合的说着,然后饶有趣味的看着楚老爷那张由红变白再变红的脸孔。
“不可能不可能!”说罢,又凶狠狠的看着梨脂道:“哦,老子知道了,你就是这群贱奴找来,想来吓唬老子?做梦!”
梨脂没有说话,看着楚老爷这忽然变化的脸孔,这才语气平平道:“信不信是楚老爷的事,事我已经替我家主子办好了,来不来找你,是我家主子的事情。”
苏宛远远看着梨脂傲人模样,嘴角微微翘起,聪敏如她,这身胆子,才是最大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