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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嗯嗯嗯?!
  她惊愕睁开眼睛,只见秀珠慌里慌张中又带着欣喜,“娘娘,殿下过来咱这边了。”
  什么情况,他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过来了!
  正这样想着,外头就响起了小太监尖细的通报声,和宫女们的问安声。
  不过,来的正好,就让她看看现在萧楚睿顶着什么数值!
  他在人前永远都是人模狗样的温和,从屏风后出来的少年,气质绝尘,俊美无俦,头戴束发紫金冠,一身玄黑色锦袍,袍上的蟒纹白鹤,似乎都要随着他行云流水的步子飞了起来。
  人长的非常好看,嗯,头顶上-83的厌恶值,22的好感度,也非常惹眼。
  她无端叹一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叹,可能在可怜自己又要被迫营业。转念一想,小说都盖章他不会和她一床了,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萧楚睿不喜人跟前侍候,小太监唐贯知道自个儿主子脾气,带着宫女麻溜滚了出去。他有个习惯,从来不会在仪和宫中的汤泉泡澡,所以他是洗了澡后过来这边的!
  殿里地龙暖和,熏着安神香,一道黑影笼罩下来,顿觉殿里气温下降颇多,带着冷香的寒意扑面而来,叫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此时她卸了妆,换了雪青色寝衣,乌黑青丝柔顺及腰。眸子黑沉如玉,安静又乖顺,她微微低着头,殿中烛火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暖光,愈发冰肌玉骨,仙姿佚貌。
  萧楚睿冰冷淡漠的目光从她脸上一直游移到她微微握起,放在被上的手。
  突如其来的气息寒凉压抑,令她有些难忍。她惶惶抬起头,谨慎问到:“殿下怎么来了。”
  “整个东宫都是孤的,孤不能来?”萧楚睿在外面带着张假脸累的慌,到了东宫内院自己地盘,除了几个侍候的宫人,谁都不知道他压抑的脾性是什么样。
  母后没去的时候还好,他是受宠受重视的皇太子。五岁那年母后仙逝,他依旧是皇太子,只不过没了母亲的孩子,除了几个忠心的宫人,旁人背地里撕下来面具嘲讽他可怜。萧楚睿是在皇宫长大的孩子,锦衣玉食的生活,也让他在宫闱倾轧内斗中学会了察言观色的自保。
  容汐音微小的变化,并不会逃过他的眼。她还是娇娇软软,但少了一股哀戚的幽怨感,也不那么怕他了。
  “殿下说笑了,臣妾没这样想。”她又低下头去,不去看阴冷的皇太子。
  萧楚睿不说话了,他开始脱衣服。玄黑外袍随意挂在架子上,她呆滞了一下,慌忙道:“殿下你要在这里睡吗!”
  他不大懂她这是什么反应,冷着脸疑惑看了她一眼,又开始解腰封,“不然,孤该去那儿。”
  身姿挺拔修如竹的身影逆着灯烛的光,束发的金冠取下,高马尾扫着雪白里衣,少年冷峻的面容在柔光中似乎暖和了一点。
  容汐音无暇欣赏对面的盛世美颜,这人怎么不按剧情出牌啊!不是说,自圆房那次,就算来了仪和宫都不和工具人一床的吗,怎么现在???
  “殿下,臣妾身体不适,胎也没坐稳。”
  萧楚睿答非所问,“你今日留下了皇后两个宫女,还把一直侍候你的静慈贬成了二等宫女。”他立在榻前,将她笼在阴影下。他的表情又阴又冷,眸光幽深寒光如刺,一瞬间让她觉得脖子都凉了,头一遭真实的感受到了原主受到的惊吓,眼角不自觉的就红了。
  萧楚睿看她低头,吓得跟个兔子一样,眼里漫上一层疏离厌恶,声音不自觉的愈发冷,“孤在问你话。”
  容汐音的桃花眸极美,尤其是眼角晕红的时候,那张精致的小脸微微抬起,朱唇轻启,娇声道:“母后托白秋姑姑送人来侍候,臣妾不好回绝。静慈是因为侍候不力,臣妾想着腹中孩子,才将她贬为了二等宫女,若是殿下觉得静慈不错,不如臣妾把她收进宫……?”
  她想努力控制住身体本能的惧怕,耐不住原主心理阴影太严重,怕的跟个兔子一样,丢脸!萧楚睿身姿如玉,美的像踏月而来的谪仙一样,只不过月亮上下了雪,仙人下凡带了一屋子雪,要把她冻死。
  萧楚睿被她激怒了,说明白点,是被她最后一句话激怒了。他平日不近女色,若不是那杯酒,他也不会和她圆房!东宫进的美人,他没说碰过,唯独这个容汐音!
  他嗓音沉冽冷戾,看她如同看个将死之人,“把你庶妹给孤?你胆子长进不少。”
  没有没有,要真长进不少,也不会吓成这个兔样子了!
  “臣妾不敢。”容汐音努力刷着攻略人物的厌恶值,掀开被子,跪了要叩头。却让萧楚睿一把扶住手臂,她诚惶诚恐的抬起脸,氤氲了一层水雾的眸子对上他雾霭沉沉的冷漠凤目,无端心里软和一些,啧这女人除了一张脸真是一无是处了!
  容汐音眼见着他眸里浮上了一层浓浓的轻蔑嫌弃之色,头顶的厌恶值突破了-90大关,好感降到20,心里乐的差点压不住嘴上的笑。
  “容汐音,如今你失了娘家,还怀着孤的孩子,你若不能学聪明点,还与以前一样毫无长进,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毕竟现在你的肚子是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他用着最冷漠阴郁的表情,微微俯下身,凑近她耳畔,说出苏炸耳朵的低沉少年音,听得没见过世面还声控的容汐音脸都红了。
  说完之后,萧楚睿觉得自己白说,说也没用,指望她什么。
  可毕竟,是他的孩子。
  成亲那晚,要不是小舅舅搞事,又怎么会出现这个意外。
  他目光融了些许复杂的看着垂头的少女,一枚皇帝皇后的棋子。
  突地他注意到了女孩儿红红的耳廓,不屑的冷哼一声,松开了她。
  “你睡吧。”说罢,转身走开。
  容汐音连忙抬头看他头顶,见数值没动,有点失望。
  【“任务完成,点数加10。”】
  只见萧楚睿在美人榻前停了下来,她的目光偷瞄少年细腰,没来得及收回眼睛,被他逮了个正着。
  萧楚睿觉得有人在偷瞄他,回头见她乖顺的微笑,面无表情坐在美人榻,灭了烛火。
  殿中陷入黑暗,偶有一缕月光穿过云层闯入屋里。
  容汐音悄咪咪躺回被窝,连线系统抱怨,“这个人太难搞了。”
  【“多刷几次就能找到规律了,不要急。”系统冷漠。】她打了个哈欠,不再搭理它。原主身体弱,现在又开始犯困,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美人榻上的萧楚睿听着床上的人呼吸均匀,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睡不惯这榻,有点后悔没去书房了。
  翌日,容汐音起来的时候,萧楚睿早就没了影子。
  她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秀珠就一脸喜气的过来说话,“娘娘,今儿殿下走的时候,交代奴婢们让你好好睡,不要打扰。”这看在她们眼里,是受宠的标杆之一,“殿下还把宋公公留了下来,说往后衣食住行都必须在宋公公眼皮下底下。”这是受宠的标杆之二,“今早上殿下是在后殿沐浴的!”要知道,皇太子从来不用这边的温汤,这是受宠的标杆之三!“还有还有,昨天皇后赐下来的两个宫女,殿下叫她们去花园当值了,说那边缺人呢。”
  容汐音呆愣的盯着头顶帐幔鲜艳的牡丹朵朵,心想这萧楚睿真是做戏做全套。
  御医请完平安脉,见过了清秀的宋公公,她还惋惜了一阵,书里这位小公公身残志不残,单恋女主,害真是可惜了,现在居然来她这里上班了。
  安胎药味道不怎么好,她向秀珠要了蜜糖,一口闷了药,把糖含下,缓了几分钟才算好。
  她思考了一个问题。
  书里没提萧楚睿为什么要保容家,以往功勋世家现在成了草包,皇帝都说罪无可恕了,他干嘛要保呢?
  书里前三十几章里没有提,小说有二百多章,她没看到的可能在后面。但系统以没必要,反正你也活不到为理由,拒绝剧透。
  她又仔细回忆了一下萧楚睿外祖,承国公府宣家。
  宣家乃开国功勋,出过多少战功赫赫的人才就不说了,就说他外公宣成敬战死沙场,两个儿子英年早逝,贡献做的太突出,皇帝娶了他家三女儿宣云笙,来年就生了萧楚睿。彼时,女儿出嫁,人到中年的宣夫人还怀孕给她生了个小弟弟,这个人就是比萧楚睿大一岁,留京的小舅舅宣令安,宣家的独苗苗。
  第5章
  萧楚睿能稳坐太子位,全靠有这么一个不能动的外祖家。
  文帝虽说不怎么英明,也不敢做废太子的事,动了就是寒朝臣的心,现在边关不安定,还得靠宣家旁支顶。文帝知道不能一直靠宣家,所以培养了自己的心腹卫家,这个卫家,就是女主家。
  正巧成安侯因成了皇太子岳家,就接了一个大差事,为边关输送粮草物资。却没想到,成安侯以烂充好,新粮下面埋旧粮,私吞了一笔拨款,要不是被人发现,这批粮早就出城往边关去了,到时候造成的影响无法估量。
  更巧的是,现在镇守边关的大将,是女主父兄,侧一点说,容汐音和女主,算是个仇人。
  她思忖着喝了一口花茶,感叹一声皇室的奢侈,又喝一口。
  【系统:“你得快点开新地图。”】
  容汐音:“我来了没一天,身子都没养好,就让我开新地图。”
  【系统:“不是让你现在去,外面还在下雪,万一摔着没了孩子,你就别回去了。”】容汐音还算淡定,听出了话外音,“得,我知道,你这是让我在雪化后开新地图。”
  【系统:“你真聪明。”】
  她翻了个白眼,一点也不优雅的喝完了杯子里的水。
  时节正值十二月,外间雪停了,仪和宫院里种的梅花落了一层雪,红梅镀雪,漂亮极了。趁着没有旁人,她开窗,拿手机拍了几张,想着回去现代,就去发围脖。
  她趴在窗台看了会儿,身上裹着棉绒锦衾,难得安静欣赏在现代看不见的雪景。
  这几天,萧楚睿没再过来,皇后每天派白秋过来问情况,宋公公对于吃食衣物盯得严实,叫白秋知道了,少不了又是一顿添油加醋的受宠言论,听皇后耳朵里不知道会怎么想。
  在仪和宫吃穿不缺,没有萧楚睿碍眼,没有孕期反应,系统给的几个任务完成后,有了90点数,还缺一个任务就能十连了。
  关上窗,容汐音躺回床上昏昏欲睡。
  秀珠端了糕点进来,见她侧身躺着,于是上前道:“殿下病下了,听说是这几天劳累所致,旧疾复发。”
  她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病的。”
  “就今天早朝后,殿下现在在长信宫呢,御医也才刚刚走。”
  做戏做全套,惹了皇帝不开心,就装病应对。她懒散咬了口枣糕,就听秀珠惋惜,“殿下不能来看娘娘,娘娘也不能去看殿下,哎这叫什么事。”
  这不是很好吗!
  不,也不好,见不着面,厌恶值没得刷了!
  雪已经停了,外面宫人扫雪清路。昨天时候,御医都说胎稳固了,是不是就说明,她可以开新地图了?
  这样一想,有点高兴。
  正这样想着,梦兰就来报白秋来了,她擦拭了唇角,为了显示身体无碍,在白秋进寝殿后,起身朝前去了几步。
  如容汐音所料,白秋见她身体没什么问题,又有御医看诊保证身体无碍,当即就提出了明天去寿康宫见皇后的要求。
  闻言,她自然顺坡走,应承下来。
  翌日。
  容汐音带着开新地图的喜悦,套上大袖衫,梦兰拿了浅蓝色披风,毛茸茸的给她披上,塞了精致小巧的手炉给她拿着。
  里三边外三边检查清楚无误,主仆一行才出门。
  静慈在外殿侍候,瞧见被簇拥出来的容汐音,简直不敢认她,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几日不见容汐音似换了个人,脸还是那张娇美精致的脸,气质却不一样了。削肩细腰,高挑身材,肤白如雪,轻妆淡抹,桃花眸顾盼生辉,整个人看起来灵气不少,哪里还有一丝半点的哀怨软弱感。
  她没有注意到静慈,正趁着被宫人围在中间,好奇的四处打量外殿装潢。
  殿门打开,冷风扑面,她抱着手炉,在宫人指引下,上了步辇。
  轿辇抬起,走得又稳又慢,她悄悄掀开一点车帘,不动声色打量着重檐飞脊的恢弘宫殿,朱红宫墙,金黄瓦片,宫道长且寂静,一路上除了宫人问安的声音,再无半点声响,庄严肃穆感扑面而至。
  寿康宫到了,步辇落地,门帘掀开,她扶住秀珠递过来的手,缓缓步出步辇。她抬眼看了一眼高阶上的宫殿,气派威仪,中正间牌匾上金漆书写“寿康宫”三字。
  见皇后,仪容仪表不能出错,在跟随引路宫人上了台阶后,在其注目下,容汐音脱下了披风,手炉给了梦兰在外候着。
  宫人自始至终保持着毕恭毕敬的营业微笑,见她整理好,这才引着入了殿。
  白秋从里面出来,笑容可掬,“太子妃来了,娘娘可等你好长时间了。”
  她不动声色笑笑,“请姑姑引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