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高强度的压力之下,一个青年,身上的压抑感在无法得到释放时,做出这种事情,是在所难免的。
我和徐琪在一起虽然时间不长,但我也知道,这姑娘非常要强。虽然她不是重点班的学生,可是自从课改施行之后,她完全是按照重点班学生的作息时间要求自己。
而且她也鼓励我和她一样,一样的充满热情的置身于这种高强度的学习中。可我没办法说服自己,每次都是哼哈答应,但回到宿舍后,却一如既往的躺在床上胡乱看自己喜欢的书籍。
这次,在发完试卷后我知道了徐琪的成绩,我还安慰了她,当时徐琪没说什么话,只是倍感疲劳的说自己有些累,想要回去休息。
我举着电话,听到徐琪在电话那头哽咽着。当我想要冲进宿舍楼,迅速赶到位于四楼的女生宿舍时,门口急匆匆赶过来两个老师。
其中一个是学校里带体育课的,姓任,还有一个是女老师,外柔内刚的那种。不过我之前和这两位都没怎么打过交道。
但我也清楚,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我。
“站住,你干什么的?”任老师对我厉声喝道。
“让开!”犹豫过分激动,我已经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直接想要从两人之间冲过去。
“小兔崽子,你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吗?滚回宿舍去!”任老师一双虎眼等着我,仿佛在夜色中发亮。
我皱紧了眉头,对电话中的徐琪连忙说:“宝贝,没事,你等等,我……我马上就来。”
听到徐琪还在电话那头不断哽咽着,我心急如焚。现在想想,我觉得自己应该从徐琪最近给我说的很多话就应该判断出来会有事发生。
在没考试之前,我那天晚上和徐琪在操场转悠,但是徐琪就对我低声说:“如果那天我太累了,和她们一起走了,你一定要照顾自己。”
我当时还说她傻,顺便再徐琪的脸蛋上亲吻了一下。
可是现在,我虽然没看清躺在地上的这两名女子到底是谁,可我清楚,徐琪和她们肯定认识。
任老师听到我这话,在旁边冷冷的说:“年纪这么小,毛都没长全,竟然还谈女朋友。你给我马上回去,要不然后果自负。”
听到这话,我将手机放下来,紧紧攥在手中,看着眼前任老师狠狠的问:“如果你不想还有人从你眼前跳下来,就立马给我让开。”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威胁我了?”我不知道姓任的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我看得出来,他对我充满了不满。
这点我也知道,在全校老师中,现在唯一还把我当成学生,更确切的说当成人的,估计就曹晓飞一个了吧……
“老师,算我求你了,求你让我上去吧。现在是两个人,我觉得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搞不好是整个宿舍群体性的。”我倍感着急的情况下,带着哭腔,对任老师祈求到。
“别废话了,你现在马上回去男生宿舍。学校领导刚才已经打电话询问过其她几位楼管了,上面一切正常。”任老师再次对我厉声道。
与此同时,赵涛,徐华还有黄泽三个人也已经冲了过来。见我和姓任的在一起真挚,这三人立即上来,尤其是徐华,这个平时半句话都不爱多说的男子,竟然一把抓住了姓任的衣领,怒声吼道:“给老子让开,如果我妹妹出事,我他妈杀了你!”
周围的老师越聚越多,见这边情况如此,纷纷朝这边赶过来。带头的有张校长,当然,还有孙斌。
他们还没到我们身边,孙斌便怒声骂道:“都反了是吧?给我回去,回去!”
说话之际,孙斌已经大步到了我们身边,人高马大的他,冲过来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对着黄泽身上狠狠踹了一脚。
我们毕竟是学生,被一个成年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踹一脚,黄泽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张校长见状,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面色彷徨不安,对孙斌道:“孙老师,先等等。”
孙斌狠狠瞪着我们,张校长上前,对我问:“张咏,你知道怎么回事?”
“四楼,马上让四楼楼管去427宿舍,马上!”我急忙对张校长说。
张校长没多想,连忙对旁边几个老师说:“快,快点给四楼楼管打电话。”
这帮老师全都慌了手脚,等张校长说完,其中一个老师连忙拨通电话,递给张校长,张校长接通电话,朝我看来。我重复说:“427宿舍!”
张校长对着电话甚是严厉的说:“快点去427宿舍查看。”
我等张校长打电话的时候,重新将手机放在耳边,急忙问:“宝贝,没事,没事的,老师已经给我开门了。”
“阿咏,我爱你,我……呜呜……”徐琪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
我仿佛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就结束,等徐琪哭泣的时候,急忙对赵涛说:“去男生宿舍,一楼,不管那个宿舍弄过来一床被子,哦,不,弄过来两床。”
赵涛点点头,撒丫子朝远处跑去。
我拿着电话,因为之前在女生宿舍楼下等过不少次徐琪,自然也知道徐琪宿舍靠外的窗户在什么地方。
抬头去看,然后在看看地上,我差不多已经猜到被送上救护车的两个姑娘是从什么地方下来的了。
此时,徐琪宿舍的窗户开着,明亮的灯光照出来,看上去比其他窗户更加刺眼。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眼眶中划出了泪水,因为女生宿舍楼口被几个老师死死把守,现在想要进去,完全没有可能。
我急匆匆朝徐琪窗户底下赶去,而徐华,因为刚才抓衣领的动作,现在被两个五大三粗的老师死死控制着。
我听见徐华如老牛一般在旁边咆哮着,叫喊着。
等我差不多刚要到徐琪窗户下时,我听到高鹏军在远处对周围几个老师喊道:“快点阻止那个学生,别把现场毁掉。”
如果高鹏军现在在我身边,或者说距离我不远,我会上去打掉这个王八蛋满嘴的狗牙。可是现在,我不能,因为我不知道徐琪会不会从窗户和刚才这两位一样跳下来,更不清楚如果跳下来,将会是什么时间。
而张校长,在拿着电话等待了不到两分钟后,他忽然对把守着女生宿舍楼口的几个老师骂道:“你们还站在这里等什么?给我上去,去四楼427宿舍啊!”
这个老头,六十多岁的老头,我居然听出了他声音里夹杂着哭声。
就在眼前老师越来越少时,已经没人顾得上来保护所谓的现场,赵涛行动迅速,冲到了一楼宿舍,直接找到了赵瑞。
赵瑞带着自己宿舍的所有人,开始召集整个一楼宿舍的学生将自己的被子朝这边拿着冲过来。
我腿上的伤虽然没痊愈,只要不是做非常剧烈的动作,也没多大影响。
看着一个个抱着被子从宿舍中冲出来的男生,我热泪不断滚落,到了我身边,我指挥他们将被子开始不断铺在冰冷的地面上。
被子盖住了鲜红的血迹,月色中,校园中喧闹声一片。曹晓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现场,在旁边维持着高二男生的秩序。
所有的学生,仿佛都在参加一场演戏,井井有条,这个抱着被子放下,转身离开,那个又冲上来将自己的被子铺在地上。
我不知道具体在地上铺了多少被子,但很快,被子的厚度已经有六七十公分厚度。
忽然,我听到旁边一男子声音尖锐的喊道:“快,快看,有人出来了……”
我连忙抬头,对着上面大声喊道:“不要,不要跳!”心中,则是暗自祈祷:“我亲爱的姑娘,我亲爱的徐琪,你千万不能……不能有事!”
可话音未落,上面的姑娘已经纵身跳了下来。
一个宿舍有八个学生,刚才两个,现在这是第三个。随着女子自由落体,惊呼声传入我耳朵后,紧随而来的,是砰的一声闷响。
我来不及过多思虑,连忙上前,将掉在被子上的女生抱起来。万幸的是,这姑娘不是徐琪,我不知道她受伤是否严重,只管将她交给冲上来的两个男生,其中一个男子身材挺高大,我认真看,正好就是赵瑞。
他抱着这姑娘到了旁边,其余几个女老师纷纷过来,甚至有的开始哭出声来。
紧接着,我听到楼上有人大声喊道:“快,快点打急救电话!”
我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这声呼喊后,连忙对旁边赵涛说:“兄弟,维持下面的秩序,我上楼去!”
赵涛点头,我朝楼道口冲过去的时候,见徐华还被两个老师死死拉着。
“你们脑袋被门夹了是吧?快点放开他,他妹妹就在427宿舍!”我怒声骂道。
两个老师倒是一愣,直接松手,徐华速度比我快得多,等对方刚松手,他便朝楼上冲了上去。
我紧随其后,因为没有电梯,顺着楼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冲上了四楼。
等我们到了四楼楼道口,老师在楼道中胡乱站着,乱成一团。我没敢过多犹豫,直接挤过人群,朝427宿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