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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牛, 家里的活,你不许抢着干了。”黎粟觉得自己得制止一下,不然让魏家一家子养成好逸恶劳的习惯可不好。
  主要是魏家现在也不种地了, 家里的活并不多,也就是没事拾掇一下菜园子, 一些简单的家务, 几个人分摊一下, 根本没有什么事了。
  余二牛低着头,不副我做错了我罪该万死,但又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样子。
  “……”黎粟。
  对这种心思敏感的孩子, 她真的没有什么应对经验呀,“你是我的徒弟,任务就是好好学手艺, 吃饱了好好跟我学, 给我打下手就行……你要实在想干活,就去跟念北商量个排班表出来, 你们轮流值日。”
  听到这里,余二牛才抬起头来,重重地点了点头。
  很快, 家里的排了个排班表出来,三个大孩子轮班,把家里的家务活都给包圆了。
  就连魏宝然也有任务,她得收拾自己的床铺,负责玩耍的地方的卫生,再就是每天陪魏奶奶散步。
  黎粟也不算闲,每天带着余二牛拍照,拍完后,就琢磨着给家里造个什么样的景,或者做偶尔接到的衣服订单。
  自打她这里化妆品到位,镇上厂里的姑娘来拍过一次照片后,拿到照片回去一宣传,不得了,黎粟手里的拍照订单排到了年底还拍不完。
  原本下乡去给老人拍老年相的计划也搁置,只能先把手里的订单拍完再说。
  因为加了化妆盘头,黎粟拍写真的收费比镇上贵了不少,但照片出来,效果拍在那里,姑娘们宁愿排队,也要在黎粟这里拍。
  镇上也有化妆,但是吧,化得跟西游记里的妖怪似的,蓝色的眼影,大红的嘴唇,再加两坨高原腮红……
  以前大家没见识,就觉得这才是上了妆,这样才是美的,看上去和电影杂志上的女明星,也没有差多少嘛。
  但在黎粟那里拍的照片后,才晓得,化妆是扬长避短,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蓝色眼影和大红嘴唇子的。
  黎粟手里化出来的姑娘,个个明眸善睐,就是直接走出去,都不吓人,看着让人心情愉悦。
  拍出来的照片也是含情脉脉地看向镜头,照片眉眼清晰,却有股微微的朦胧感,给人的感觉就是柔情似水。
  更别提黎粟这里还有各种各样好看的裙子了,要不是荷包不允许,好些姑娘是恨不得把所有衣服都拍一遍的。
  “小黎姐姐,你这里能拍婚纱照吗?”这天拍完照,黎粟带着姑娘回家里换回她自己的衣服,姑娘突然开口问她。
  婚妙照啊,拍是可以拍,但拍婚纱照远没有拍写真轻松。
  “我这里没有婚纱和西服,拍不了。”黎粟嫌麻烦,决定不接。
  谁料这姑娘眼前一亮,“没关系的,我姐自己买的婚纱,我姐夫穿自己的制服就行,可以拍吗?”
  “……”黎粟。
  这姑娘家庭条件应该不错,已经在黎粟这里拍了好几回照片了,冲出来的照片都可以集成一本相册了。
  优质的老顾客,不是太好直接拒绝,黎粟想了想,“拍婚纱照我这里收费比较贵,得一百二十块钱,拍一整卷胶卷,给放大两张相片,你回去问问你姐。”
  一百二不是小数,但小姑娘家里都是职工,一百二对她来说,真不算什么,“行,我先给我姐订下。”
  “……”黎粟。
  行吧行吧,有钱能使鬼推磨,拍个结婚相而已,也就是半天的事。
  虽然是这样想的,收了钱定下拍照日期以后,黎粟还是跑了趟市里,买了些新娘盘头的东西来,做头纱的长纱也买了几块,还买了手捧花和简单的道具。
  家里的景也花了点心思,重新布置了一番。
  到了拍婚纱照的这天,黎粟迎来了新人和常找她拍照的小姑娘。
  “我爸妈伯娘他们都想来,我没让。”胡香香一脸骄傲地冲黎粟说。
  黎粟这里拍照,是不允许带朋友来的,就算来了,也只能坐在一边等,不接受参观提意见,这已经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了。
  那天交了定金后,黎粟写了张拍照需知,以及需要带的东西给胡香香,像高跟鞋,白袜子这些她们也都带齐了。
  “拜托你了。”新娘子胡秀秀一脸紧张地看着黎粟。
  黎粟笑,“放心,我们先去化妆,新郎在外头先等一会,香香……来帮我打下手吧。”
  胡香香双眼放光,飞快地应下。
  “天啦!这是我吗?”化完妆,胡秀秀摸着自己的脸,简直认不出镜子里的人是谁了,“这也太漂亮了。”
  胡秀秀其实已经拍过婚纱照了,但是照片并不能让她满意,所以在看到妹妹的写真照片后,她又动了心思。
  现在看来,她的选择没有错,虽然照片还没开始拍,但胡秀秀已经有些期待起来了。
  “小黎,我结婚的时候,可以请你帮我化妆吗?你怎么收费的!”胡秀秀握住黎粟的手,一脸热切。
  黎粟微微一笑,“跟妆五十块,要负责包接送哦。”
  胡秀秀连连点头,就算今天的照片没拍好,看到这个妆,她就已经很满意了,五十块钱在现在来说是很贵,但能让她结婚那天美美的,就显得无足轻重起来。
  她这一辈子,也就结这么一次婚。
  化完新娘子,男士也被黎粟抓过来上了点粉,上了点唇色。
  因为要拍一整卷胶卷,为了背影类型更加丰富,黎粟到底还是准备了一张素色的油画布背影,还是去市里的美术工艺厂租借的,需要还的。
  原本她是打算用家里的花布床单的,但拍写真用花布床单还行,婚纱就算了吧。
  既然背影布有借,那灯光自然也可以,早在她们来之前,客厅里的背景和灯光早就架好了。
  化妆两小时,拍照几分钟……虽然没有几分钟那么短,但比起化妆来,拍照的时间短得可怕。
  拍到后头,黎粟还劝新娘子换了身日常活泼一些的小裙子,换了妆化,去田野里拍了几张。
  黎粟给她们拍的风格主要以简洁、大气、自然为主,有些偏后世流行的韩式小清新风格,日常小裙子的动作设计得比较活泼一些,也更注重镜头里,两人的情感交流。
  因为新郎和新娘一个是军人,一个是老师,长期分隔两地,靠鸿雁传书维系感情,黎粟还把信封做成了道具,拍了两张有故事性的相片。
  只不过效果如果,还得看到照片才知道。
  不过不管是哪种风格,都不是现在古板僵硬的艺术照和婚纱照给比的。
  因为之前相机里的胶卷还剩下下几张底片,黎粟也都给他们拍了,就当是送的,当天就把胶卷送去了县里的冲印中心。
  “你就是黎粟?”冲印中心里,镇上红艺照相馆的老板就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黎粟。
  他也是来送冲洗的。
  黎粟跟工作人员缴费取了□□出来,“你是?”
  “红艺照相馆的老板。”孙福祥上下打量着黎粟,说起自己的身份,对方微微扬起了头。
  他可是行业前辈,他这个照相馆开了几十年了,从当初的私改公私合营,又到之后的承包,现在的完全私营,在整个县里都很出名。
  黎粟笑了笑,“哦,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孙福祥,这个黎粟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
  见他不说话,黎粟没打算搁着跟他耗费工夫,她还得去市里还器材背景呢。
  跟魏向南呆久了,她也变得抠门起来,怕明天还要多扣一天钱,拍完照就赶紧把东西带到了县里来。
  这会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要是再拖延,万一赶不上回来的末班车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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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是孤儿院出身,黎粟在初高中时,没有太多赚钱能力的时候,是极其节省的,消费习惯的改变,是在进入大学后。
  买洗衣机的钱不能省,有手搓衣服的时间,多备两节家教课,半台洗衣机的钱就出来了,买化妆品的钱不能省,化妆提升的不仅是容貌气质,还有自信和气场……
  把钱花在有意义的地方,节省出来的时间成本,会带来更多丰厚的回报。
  但她并不乱花钱,买得少而精,追求高性价比,是黎粟消费的准则。
  “到我们店里来工作怎么样,我给你开两百块的工资!”孙福祥趾高气昂地喊住黎粟。
  两百块钱?
  两百块钱在桥驿镇这样一个小县城里,绝对算得上是高工资了,甚至到市里去,也是!
  要知道现在肉才多少钱一斤,不到一块钱,工人工资普遍在五六十左右,两百块的资在孙福祥看来,已经是顶天了。
  然而黎粟并没有感恩戴德,而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没有替别人打工的打算,你另找能人吧。”
  开玩笑,刨去成本和开支,她现在做衣服加拍照一起,一个月也能赚三百到四百之间,如果像今天这样,接个婚纱单,那赚得就更多了。
  如果跟妆能打出名声,黎粟算了算,八百上千也不是不可能。
  “你!不识好歹!”孙福祥气得脸都青了。
  要不是器材等着还,黎粟还真想跟他好好掰扯掰扯,什么叫做不识好歹,但余二牛还在等着她呢,她得赶紧过去。
  眼睁睁看着黎粟走远,孙福祥眼色沉沉,他转身进了冲印中心。
  负责冲洗的老张是他多年的老友,只要说动他把黎粟的底片毁掉,那么……
  “你别害我,这种事我可不干。”老张被孙福祥喊出来,接了孙福祥根烟,听到孙福祥的话后,还烟也不要了,直接拍还给他。
  孙福祥把人拉住,“老张,我不白要你帮忙,五十块钱,干不干?”
  老张抬了抬厚玻璃片的眼镜,看了孙福祥一眼,“小林,去跟经理讲,这里有人贿赂老师傅,毁……”
  “老张!老张!”陈福祥吓了一大跳,忙大声制止住老张接下来的话,“今天的话你就当我没说,兄弟我一时糊涂,对不住,对不住。”
  说完,怕老张还要喊人,孙福祥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看孙福祥走了,老张才去前台,把黎粟送去的底片调出来,他是中心里的老师傅,手艺是最好的。
  别以为胶片就不能调整相片了,通于局部加减曝光,一样是可以达到突出主体,虚化背影之类的修片效果的,甚至还有能一定程度地液化。
  不过这对技术的要求非常高,没有十来年经验,且认真钻研过的老师傅,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技术。
  县里的冲印中心,就只有老张师傅有这个技术,按理说,黎粟的胶卷是不可能让老师傅来洗的,她一不是老顾客,二冲洗的量也不大。
  不过孙福祥来了这一手,老张对黎粟的照顾有了兴趣,打算亲自冲洗,看看孙福祥一心想要洗毁的照片长什么样子。
  黎粟可不知道她送去洗的底片差一点就被人给毁了,更不知道她的底片因祸得福,被最厉害的老师傅拿去冲洗。
  她和余二牛一路到了市里,把器材还掉取回押金后,黎粟趁着还有一点时间,带余二牛去了趟布料市场。
  拍照的时候总是有灵感冒出来,要付诸实践的话,就得买买买呀。
  第三十二章 黎粟又在睁眼说瞎话
  看着余二牛捧着衣服哭得稀里哗啦, 怕眼泪落到衣服上,还傻乎乎地托远了一些。
  黎粟,“……别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