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起了左手中指,我用力的一记脑瓜崩弹在了琳儿的脑门上,力度之大几乎吓坏了张临凡。
“你就不能冷静点儿么?”弹过她那又硬又结实的脑门之后,我感觉自己的中指指尖被震得一阵阵火辣辣的疼,“难不成你没看出来,她是故意要惹怒你,不知道又要使什么坏呢,难不成你想中她的计?”一边说着,我还一边把手指放在了唇边忽了忽。
被无故打了一下又偏偏在气头上,琳儿哪里肯吃亏,一双细长凤眼儿竟然跟我这儿也瞪成了杏核儿似的。
“到底是怎么了嘛,明明都是疑点,你们一个女娲一个仙君一个修仙的,怎么还就这么灰头土脸的认了怂被轰出来,这让我怎么可能冷静呢?”
“那人家硬是不想说,我们的法力又使不出来,待下去没意义不说,万一她有什么邪门儿,难不成你想留下当鱼食么?”
苌菁仙君轻轻的抚摸着悬浮在身边的“鬼斧”,瞥了她那副急躁的样子一眼,不咸不淡的甩了这么一句出来。
被一句噎住的琳儿虽然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的不服气,却也只好扁了扁嘴巴,估计是一时也从那本来容量就不够大的脑子里搜刮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才会这么乖乖闭嘴的。
“得了,回去再说吧!”
毕竟这丫头是自己的,被我骂几句也就罢了,又被别人拿话呛,多少心中会升起些护短儿的味道。
大家大概也是瞧出了我的不一样,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纷纷跟在已经往回走的我身后,一路走着沉默不语。
说来奇怪,来时那狂风骤作的天气,在我们迈出腾天大楼的时候早就消失不见了。整个天空湛清碧蓝,别说是雨连一丝丝的水气都没有。
外面也没有了之前的屏障,下楼来的时候楼中员工看着我们的目光已经很奇怪了,这会儿在马路上,也不是之前“万里无人”的感觉,反而车水马龙的。
现在想想,这一切不过是我们用凡眼所看到的,或许之前发生的一切也只是一场幻像,除了仍旧被张临凡背着的云螭。
尽管如此,我们的法力却仍旧没有一点儿恢复的迹象,看来想要恢复怕是要回去我的“琴乐声嚣”里了。
正要招手叫一台车,一辆帅气漂亮的奔驰车就横在了我们跟前,车窗下降之后,一张熟悉的脸出现了——
“你们几个这什么情况,怎么集体跑来这儿啊?一个个儿的气色也这么差,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田琛的话其实是对我们大家说的,但是那双心疼的眼睛却落在了琳儿的身上,心疼的目光也只是给她一个的。
“还真是想吃冰下雹子!”琳儿一见了他就跟蝴蝶见着花朵似的,一张本来气鼓鼓的小脸瞬间就笑得阳光明媚了,“我们要回店里!”说完之后,她就直接拉开了副驾驶仓的车门,还熟练的坐了进去。
看这副轻车熟路的样子,她绝对不是第一次或者第二次乘坐这部拉风的坐骑了。苌菁仙君坚决不坐车,说自己回店里等我们,本来还要拉上张临凡,却被他断然拒绝了。
虽然车程不算长,却也不短,期间琳儿和田琛总是会在停下来等红灯的时候偷偷的说上几句我们都听不到的话,偶尔我还会发现他们偷偷交缠在一起的手。
总算是找到琳儿常常开小差找不见人影儿的原因了!看来,任我如何阻止磨破嘴皮,有些情感总是控制不住的吧!算了,也没什么坏处,不如看其发展下去,静静替这两个孩子守护着也就是了。
“你真的不想阻止吗?”
张临凡的“密音入心”突然就传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两束探索的目光。
摇了摇头,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表情,论起担心我比任何人都多,但是,在茫茫人海中能遇到自己真心相爱又真心爱自己的人是何其的难,走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难道我见得还不够多吗?所以,我没有任何理由去拆散任何一对相爱的人,即使看得出结局未必幸福,那又如何?至少他们曾经快乐过,便是此生之幸了!
心里头酸酸溜溜的想了这么些没用的话,田琛的车也已经开到了“琴乐声嚣”的大门口,店里灯火通明的,这就表示苌菁仙君又先我们一步回来了,看来他的修为果真是精进,这么快就能恢复法力催使“遁身咒”,就连我还都做不到。
走进店里琳儿又开始忙忙碌碌的摆桌,很快大家就都落了座,围住榻上的小桌,盯着那冒着滚滚热气的青梅煮酒,还有那冒着寒气突突的百花酿。
倒了百花酿给自己,我慢慢的喝了几口,明明是清冷的酒液,滑入胃里却瞬间暖了上来,真庆幸当年学精了这门子手艺,不能想像若是没这自己酿酒的法儿,怕是在当今这个什么都速食的年代里,连个好酒都要喝不上了。
不知道琳儿跟田琛到底是说了多少,反正,当我们坐在这儿喝酒思考的时候,他整个人的表情都很淡定从容仿佛所有的事儿都跟着经历过一样。
“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瞥了一眼云螭已经渐渐好转的状态,张临凡凑到了我近前,那距离真是我动作稍微再大一点就会亲在脸上一样。
下意识的红了脸颊,我赶紧大喝了几口酒,摇了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劝我也没用!”琳儿的声音突然就暴响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田琛小声的劝慰,“我就是闹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苌菁仙君帮我倒了一杯酒之后,慢慢的用酒杓搅动着煮青梅酒,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强催了灵力,现在有些不良反应了。
“小琳儿啊,听你家仙君一句,难道你是真没看出来这事儿甚是古怪吗?”
他的话把琳儿的精神引了过去,一张小脸再次略略现出了委屈。
“当然古怪,那是古怪得不得了!”没有把酒倒进酒杯里,琳儿直接举起酒壶大喝了一口,“那个齐灵满脸的正儿八经在那儿胡说八道,梦游约会过夜,这什么鬼逻辑啊,欺负小姑奶奶我没嫁过人啊!而且,你们看她一个大活人待在水里还呼吸自由的,那是正常的吗?还有她待的那个地方,难道只有我看得出来那是个阵法吗?你们几个高人都没看出来,她一个普通小金领还能是什么世外高人不成吗?我气的不是我们被轰出来,而是我们明明知道这里有问却又没办法,难不成要把她打晕扛回咱店里问清楚吗?”
大家被她这几近咆哮的抱怨吓得不轻,每个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似乎都很严肃。
“云螭!”我抬起眼睛来看着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的云螭,本想加以关心的语气,出口的却仍旧淡如清水,“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是不是也应该让大家明白明白?”
双手颤抖了一下,云螭的差一点把正要舀煮青梅酒的酒杓掉到地上,还好只是掉回了煮酒罐里,要不然就要可惜了那跟随我多年的黄花梨木了。
“我,我只知道接到了齐灵的电话,然后,一开始我还在拒绝,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去了,到了之后,她跟我说了很多话,我也不记得了,只知道一直在好奇,为什么在水里自己还可以好好的呼吸,后来,她带我到了一个房间,那里面竟然卧趴着一条看上去很憔悴的龙,之后,我就感觉心口一疼,迷迷糊糊晕倒之前,好像隐约听到齐灵说什么,竟然不是他,竟然还不是他的话!”
竟然不是他?!
听到这句话的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想必每个人心中都能七七八八的拼凑上些什么。
“临凡,你胸口处的丝状花纹还在吗?”
正要喝口酒的我,突然抬眼看到了田琛隐约露出的胸口处,那个清晰可见的丝状花纹。
低头沉吟了片刻,张临凡没有回答而是幸福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然后把上衣一翻直接脱了下来。
首先映入我们眼帘的就是那一片白花花又光滑滑的肌肤和几道刺目的疤痕,还有那看着明明很瘦削却肌肉含量极高的身板。
“呀,为什么你的没有了?”
琳儿凑了过去,也没顾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只小手在他心口处划拉来划拉去。
田琛把自己上衣的扣子解开,指了指那个丝状花纹,先是把仍旧对张临凡动手动脚的琳儿拉开,跟着也纳闷了起来。
“我的还在,而且这些天是越来越明显了!”
正如他所说的,那花纹不但明显了,还隐隐的泛着一股子祥瑞之气,我有些不明白了,是什么样的人仙或者妖物能留下能拥有这种略带祥瑞之气的灵力痕迹呢?而且,按常理来说,能留下这种灵力的大抵上不应该是坏的才对,那这频频的人命又该如何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