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这般一说,清尹宿阳似是想到了甚么,沉下声音再次劝道:“惟儿,还是听我一句劝,这里非比寻常,有甚么能比你的安危更重要的,眼下咱们离开此处恐才是上上之行!!”
苌菁亦点头,道:“是啊,连你娘都说此处非常人能及,我只站在这陵外便感觉全身无力,天晓得那里面会有甚么劳什子的东西,还是听小宿阳的,咱们回去罢!”
“不行!”我往前走了两步,尽量和他们两个保持了一点距离,着急地吼道,“你们是没听明白么?这里能来是有多不易,需要天大的缘分了,你们这就劝我走,我能甘心么?实在不行,若是真遇到甚么大危险,咱们立马儿逃走就好了,这事儿我能应你们!”
清尹宿阳摇了摇头,拉住了我的手,满眼深情地说道:“我怕只怕若是到了那般时候,便晚了......”
我是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得怒瞪着一双眼睛,双脚如生根一般稳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紧紧盯着他们两个。
与我对歭了半晌,苌菁和清尹宿阳见我仍旧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到底是无计可施了。
苌菁阴沉着一张看上去仍旧不太舒服的脸,而清尹宿阳则柔情似水的盯着我,口中叹气声不断。
感觉事有转机,我便挤了挤因为生气而略有些僵硬的脸,换上一副娇滴滴地样子,俏声说道:“哎呦,好嘛好嘛,你们两个别整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脸嘛,咱们快些进去,快些寻着东西再快些出来离开,速战速决总没有错的嘛!”
说罢,我便长发一甩,不再理会他们是甚么表情,而是径自走向了盘古陵。
许是见我去意已决了,苌菁和清尹宿阳一时没有办法,便只得惴惴不安地跟在我身旁,手中握紧兵刃,全神贯注地提防着那来自于我们未知的力量。
这盘古陵里虽说没的甚么雕像和守护兽,却是那奇特材料的墙壁上满布着奇异的花纹和画符。
边往里走着,我边寻着这些花纹符号,在脑海中搜搜索索的以前娘亲教过的文字,了解着这里的故事。
“你这口中念念叨叨着甚么啊,你到底是来寻东西,还是来看故事的?”苌菁自打进了这盘古陵之后,脑袋上便是一层接着一层的白毛汗,连呼吸都越发沉重。
清尹宿阳似是对这些亦是一窍不通,面对着他的疑惑亦是说不出个所以为然,更何况,眼时下他的精力全部都在我身上,故,更是没有心思搭理他的问题。
我丢给苌菁一个坏坏的笑容,并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逗得他僵硬地笑了笑。
清尹宿阳温柔地拍了拍我的脑袋,且对我会心一笑。原他竟是猜到,我并非有意逗弄苌菁,只是见他这副样子心生愧疚,便寻了个法子教他放松一些。
然,他的这个举动,非但没有教苌菁感觉更好些,反而令他本是只有些不安的眼神里还平添了几分落寞。
再往前继续走着,不知又走了多久,我们三个已是深入盘古陵深处了,然,这一路下来,莫要说甚么妖啊怪啊精啊灵了,硬是连半点有生气儿的活物儿都没的。
我是真开心,这样可省了不少事儿。然,苌菁和清尹宿阳却仍旧紧紧张张完全不敢放松。
特别是清尹宿阳!
也难怪,以他的阅历来说,自是深知这处境地,越是清净无垢,越是危机四潜,死死握着剑柄的手上,因着用力过度和紧张,手心里湿粘一片到不停地开合,才让水气散一些。
又走了一小段路,我们面前出现在扇大门,轻轻推开进去,就发现那门后的密室里灯火通明,然,最令人炫目的则是密室尽头的石台。
只见那里闪着奇异神秘的七彩华光,一道道弧状的光晕一圈一圈似水波一样荡漾着,而隐在华光上,则是一股婉转流淌的夹杂着金色光末的黑气。
“真的好漂亮啊!”我惊喜地欢呼着往前跑了过去,“这琴还真是只奇物!”
苌菁和清尹宿阳跟在我身后,一齐望向了那安静地躺在石台上琴。
它通体乌黑如金,约莫四尺长,琴身宽大似是隐隐雕着甚么花纹,琴弦更是奇特,竟也如琴身一般乌黑,那材质特殊看不出是甚么,唯一可以断定的是,它绝不是平素里用做琴弦的藤啊马毛啊,而是一条浑然天成晶润无比的东西。
“那,那琴!”苌菁往后倒退了几步,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一股股黑气自他体内升腾而出,与那琴散出的气缠绕在一起,竟似在交互辉映着。
清尹宿阳惊奇地望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跟着用极其探索的眼神询问着我。
暂时没有理会他,我走到了苌菁身后,用力的往前推了他一把,跟着说道:“你怎么样?那琴不错罢?是不是只这样站在这里,都能感觉出一股强大的灵力?这便是咱此行来的目的,苌菁兄,你快去将它取下来,快去!”
苌菁稳了稳自己颤抖的身体,怔怔地盯着我,道:“你,你,惟儿,你执意要来,竟是为了我么?”
点了点头,我往清尹宿阳的身边退了退,道:“你,你少说怪话了,你的身世我晓得,更何况,此次去龙族天层寻找云螭势必不会轻松,若是你能突破限制,对我们都有好处的!更,更何况,这玩意儿本就是你,我们旁人拿也无大用的!”
我话音一落,整个密室里竟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极小地抽泣响了起来。
“苌菁!”清尹宿阳望了他一眼,小声惊呼了一声。
而我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道:“不是罢,苌菁兄,你,你竟然也会哭的!”
一听我这么说,他赶紧转过身去,将脸上泪水抹掉,反驳道:“根本,根本没有!”
清尹宿阳见状忙过去揽住了他肩膀,对我道:“惟儿,你莫要消遣苌菁了,有你这么努力为他寻找此物,感动自是有的,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便是看到亦不要乱说!”
这话表面上好像是在替苌菁说话,却隐着点儿揶揄味。
“小宿阳!”苌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满道,“你呀,跟小仙女学坏了!”
往前走上几步,苌菁伸手握住了那琴。然,当他的手触及那琴身的一瞬间,竟自他指尖及琴身处迸发出无比强烈刺眼的光,瞬间填满了密室。
“这,这是怎的一回事?”当光芒过后,苌菁再次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时,清尹宿阳发出了似是惊呼地叫声。
只见之前的苌菁已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站在我们面前的,竟是一个面容清秀至无可挑剔,肌白更胜女子,凤眉凤目皆含着笑意,一头墨色秀发长至小腿,在这无风密室中竟微微飘摇,身上更是裹着一袭锦衣黑宽袍。
这哪里还是之前那个玩世不恭的苌菁,这分明是一位仙风道骨的仙君啊!
“你这丫头还真是多事儿!”走到我们跟前,苌菁无奈地拍了拍我的头,那乌黑的琴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清尹宿阳并不傻,望了望他,道:“苌菁,你,你竟是生就仙君!”
摇了摇头,苌菁回答道:“本仙君生就仙体,想来在天上无聊,便想试试那雷劫情劫,这历一历倒是品出不少味道来,当真做神仙比做人轻松多了!”
雷劫我倒是知道,而他口中的情劫又是哪般?
“你可知他是何物生仙的么?”我绕有笑意地拍了拍清尹宿阳的胳膊。
“不知,只觉他仙气与常物不同,理应不是寻常仙家!”清尹宿阳仍在探索,似是一时毫无头绪。
“我说,还是你自己说啊!”我对苌菁挑了挑眉毛,坏笑道。
“说自是要你说的,我只想知道,你是自何时发现的!”苌菁保持着那份仙风道骨的味道,轻声地问道。
“对于我的身份,我一直知道!”我轻轻地抓了抓自己的额头,说道,“自遇到你之后,我发现你的气与常人不同,却又似是被甚么封住不放,便偷偷以大地之气探过你的真元,发现你的本体,又翻阅了娘亲留下的一些典籍,就知道了,不过,之前我也一直藏着自己的身份来着,也就没拆穿你!”
苌菁哈哈大笑了几声,没有多说话,倒是清尹宿阳催促道:“惟儿,你莫要让我乱猜了,我很好奇,苌菁到底是何仙,竟蕴含如此强大的灵力,我只一探便觉胸中受创了一般!”
连忙拉住他,我吓得几乎要花容失色了,急道:“你莫要乱动灵气去探他灵力,苌菁可不是一般仙君,他是那上古神器,鬼斧琴!”
从清尹宿阳疑惑的眼神中,便不难知道,对于“鬼斧琴”三个字,他是相当陌生的。
“这梵阳门平素里到底教你们些甚么?”苌菁仙君似是有些不满地说道,“小宿阳,难不成你自小到大长在门中,只是学些个内功心法,一味求那劳什子的精进,好待往后飞升成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