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想让张临凡直接给那石英杰两拳的,却不想看到这女孩儿的模样,我倒是一点儿也不想了。
宝珊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道:“惟儿姐姐,你说咱是不是太冲动了,人家愿意挨打,咱跟这儿义愤填膺啥呢?”
其实,她的话还是真挺对的,所以,我不禁点了点头。
石英杰再次高扬的手并没有落下来,因为我们突然出现让他吓了一跳。
但是,他此时正在气头上,被我们这一搅和,那火气自然也就发到了我们身上。
“看什么看,没见过两口子打架啊!”
他不这么喊还好,这么一喊直接激怒了苌菁仙君,只见他飞起一脚就冲石英杰的肋下踢了过去。
“不要啊!”谁也没想到,那个被打的女人飞也似的扑到了石英杰前面,闭着眼睛准备挡下苌菁仙君这一脚。
好在苌菁仙君一个警觉强行收回了自己的脚,一双凤目瞪得几乎喷出火来。
这个时候宝珊似乎看清了这个女孩儿的脸,冲过去一把将她护在了身后,道:“石英杰,你个王八蛋,再动她一下你试试!”
不知道她到底是有什么魔力,石英杰竟然一下子收了脾气,扔下自己的女朋友调头就走。
恶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宝珊弯下身子扶起了女孩,道:“你没事儿吧,别怕有我呢!”
从她的表情来看,似乎之前在火锅店没有认出来,这个女孩儿是自己的熟人。
“她没事儿吧?”我并没有上前,而是抱着双臂问道。
耸了耸肩膀,宝珊一边安慰着女孩,一边道:“惟儿姐姐,转个弯我们学校就到了,你们就不用送了,先回去吧!”
我明白这是她们小姐俩儿应该是有些贴心话儿要说,便知趣地跟她们道了别离开了。
也许是那份大地之母的使命感还在心里作祟,总之,刚才那一出闹剧看得我相当的恶心。
现在有些小女孩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整天幻想着那种童话里电视里小说里的爱情故事,似乎天生就有被害妄想症似的,一天到晚把自己摆在一个可怜的位置上。
“哎,现在这女孩儿还真是犯贱!”云螭突然就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了,还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没办法,现在的社会孩子多少有些扭曲!”张临凡也跟着无奈地说道。
我和苌菁仙君对视了彼此一眼,没有说话,但是,却也都点头表示同意。
回到了“琴乐声嚣”之后,我们坐下一边喝着冰镇的百花酿,一边打开了空调。
这个夏天,真是热得出奇了!
“云螭,你从刚才就一直沉默是金的,莫非那个女孩儿的事儿你知道?”我盯着云螭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终于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轻轻地叹了口气,云螭端着酒杯不停地摇晃了半晌,道:“确实,那个姑娘我以前就认得,只不过,她好像有她自己的固执!”
“哈啊?”苌菁仙君被一口酒噎了一下,道,“那,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是啊!”我也点了点头,跟着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张临凡倒是不说话,慢慢喝着酒,不动声色地盯着云螭,似乎也在等待着答案。
将酒一口喝光之后,云螭这回是重重地叹了一大口气,才慢慢说道:“那个姑娘啊,叫井小默,跟宝珊一样都是m.z大学的学生,她爱上石英杰似乎是从高中就开始的事儿,只不过,那个时候的石英杰高高在上,女朋友换了一拨又一拨,却总也轮不到生(小生)懦弱的井小默,再加上井小默虽然也算是富家女,但是自小父母就离婚了,父亲又一个又一个的换年轻女人,嫌弃她跟着累赘,所以,她的成长也过得并不快乐,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抓住什么人就会不管那个人对自己如何都会死死不放吧!”
从他的表情看,就知道这必定是个悲情的故事。但是,无论如何再怎么不幸,也不应该心甘情愿地让别人作践自己,更应该自强自力寻找幸福才是。
“哎!”张临凡终于开口了,带着一丝丝惋惜,一丝丝责怨,道,“她的身世确实可怜,那又如何?我自小到大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惟儿更是亲历了自己的国破家败,那又如何?不也坚强乐观的活着,现在的人倒好,动不动就拿身世不幸为自己的错误当借口,哼,想来委实可笑了些!”
这话说得还真是好,只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倒是别有一番味道,就好像一个从来都不说话的人突然开口了。
毕竟,我从来都不知道,张临凡也是如此爱讲大道理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张临凡都如此激动,苌菁仙君倒很是淡然,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一般。
“云螭!”他开口截断了我们之前的对话,道,“你这次回来,必然是为了帮我们,我很好奇,离开我们回去了你的龙族天层之后,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怔怔地看了他半晌,我突然有一种记忆中的苌菁仙君又回来了的感觉,一句话便提出了我和张临凡心中的重点。
还是那句话,虽然千年之前我们曾和云螭并肩作战,但是,这千年未联系的时间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而又是什么让他之前在上海间接害死了好几个人?而他又是如何知道最近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的呢?
这些都是值得推敲的!
再加上他所提及的那个“七杀破咒术”我们也并未听过,但是,却拥有其中两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不得不说,这世上有巧合,却不会巧得如此明正言顺。
回想去到上海之后,我、张临凡和苌菁仙君甚至是已经离开的琳儿和努力寻她的田琛,仿佛都进入一场偷天换日的局,并在这局中越陷越深,每踏出一步都仿佛落入一个个的陷阱,一个个别人老早便布下的陷阱。
也许是我在思考的时候陷入了沉默,云螭发现了我的异样。
“惟儿你别胡思乱想了!”他开口打断了我的思考,温柔地笑道,“你们好奇,我讲给你们听就是了!”
果然,云螭还是云螭,他似乎并没有意思要对我们隐瞒什么,而一一讲述着自己的经历。
要说这个天儿聊的也是足够无聊,因为我们的生活,如同一杯温吞水,只不过是平凡的生活中加了一些小佐料而。云螭也是一样的,回到了那个被梵阳门几乎毁掉的龙族天层,把还一息尚存的族人重新聚集起来,好好呵护着剩下的海蓝晶石让它们能再次得以缓慢生长,也就是说,这些年来,他一直在竭尽自己所能去重建自己家园的辉煌,过得甚是辛苦。
天聊得深了,酒便喝得多了,苌菁仙君似乎是放下了心底里的芥蒂,高高举起了酒杯,笑道:“好啦,虽然临凡不是宿阳,但,他也是宿阳,我们四个今天能重新聚在一起,已是天大的缘分了,来,为咱们四个能再次把酒言欢而举杯畅饮吧!”
挑了他一眼,我从那双狭长凤目里竟读出一丝诡异来,瞬间就懂了。
苌菁仙君并不是单纯地邀大家喝酒,而是他如我一般深知云螭,自然也是最了解云螭沉稳又内敛的(小生)格,所以,想要继续深入试探试探云螭,而想要了解一个人除了平时观察之外,那就是喝酒聊天了。
之前云螭确实说了很多他这些年的经历,但是,总给我一种严丝合缝的感觉,其实有的时候,太合情合理的事儿,往往却是最不合逻辑的。
既然知道了苌菁仙君的用意,我便主动请缨做了一大桌子的拿手好菜,又将最后十几壶万草芯配着千日醉放在了桌上,既然清醒的时候说不清,倒不如大醉一场,回想曾经醉过的经历,我倒是很怀念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这一顿酒喝得真是畅快无比,我们四个似乎是暂时忘却烦心事,只管每个人放开量去喝,喝到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为止。
酒意明明正酣,我的耳朵里却突然响起了一阵阵细微的啼哭声。
“大家先别说话!”我抬起手来打断了大家东一句西一句的对话,道,“好像有什么人在哭!”
被我这么一说,大家纷纷停了下来,开始静静地听了起来。
“确实有哭声!”张临凡放下了拢在耳侧的手,道,“好像是小孩子的哭声!”
“对了!”苌菁仙君突然拍了下额头,道,“你们记不记得之前说这附近的一口井中发现了死婴的新闻?我就在想,那么小却已经成型的孩子,有了意识之后又被抛弃惨死,恐怕要生出怨来,听这声音只怕我的担心倒是应了验了!”
“不对!”张临凡摆了摆手,道,“你们听这声音,可不是什么婴孩儿的哭声,只怕这声音少说也得有个三四岁的样子,恐怕不是那个孩子!”
云螭捏了捏下巴,将那好看的眉头蹙在了一起,道:“依我看,你们两个说的,真没错!”